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第251章 碑火再启 灰影不息

风雪终于停歇，但碑前的血痕仍旧没有完全褪去。皇城内外被一股阴寒笼罩，仿佛天地间的风都被那一夜御前收割的血气压住，不敢轻易再呼啸。大殿前的青石台阶，被清扫过无数次，却仍能在日光下隐约映出斑驳的痕迹，提醒着所有百官——昨日的烈火并未真正熄灭，它只是在风雪下潜伏，等待下一次的燃起。

百官列于御阶之下，神情各异。有人噤若寒蝉，生怕一语失当被牵入那血色的风暴；有人暗暗观望，试图在余波中寻觅新的缝隙；更有人眼底闪过不甘之色，像被压入炉鼎的余炭，虽灰烬覆盖，却仍存暗火。

皇帝端坐御案之前，面色灰白，眼神在江枝与群臣之间徘徊。他的心中已然清楚：这座庙堂真正的支点不再是自己，而是那位冷立御前的女子。昨日血雪之间，她以冷手收割三线潜火，使百官心胆俱寒。可皇帝同样明白，这种局势绝非真正的安宁，而是另一重暗影的开端。

江枝静立，衣袂轻垂，神情冷若冰霜。她的目光没有落在百官身上，而是深深凝向御殿之外的碑影。那座屹立于东华门外的石碑，正被晨曦照亮，光影在碑面上游走，仿佛有无数暗纹在悄然浮现。昨日风雪之下，她已察觉碑下暗动并未彻底伏灭，如今那股潜伏的气息反倒愈发清晰，仿佛有另一只无形之手，正从碑下推动着新的局火。

御史台中，有年轻官员在暗暗交换眼神。他们并未在昨日的血局中彻底沉没，而是在最深的沉默里，寻找下一次的机会。他们口中无人言明，但心中已有默契：士林旧脉虽折，但灰影既起，或可借碑火再续未竟之志。

旧党更是动作频频。昨日惨烈的收割让他们损失惨重，可同样激起了他们更深的警觉。他们不敢再光明正大地站出，却在密室里频频会晤，把一张新的暗网悄然织起。而延妃残脉，在血色余波中未被彻底抹去的细丝，也似乎找到了新的依附，化作阴影潜入这暗网深处。

皇城之外，风雪未散。驿路上传来密信，边境有战火余报，东南有商贾怨声，北境更有流徙之民。种种杂乱的消息汇聚到京中，在朝堂的阴影里化作新的暗潮。百官心知，这些并非孤立之事，而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把外局与内廷紧紧相连。

御殿之上，江枝缓缓开口，声音清冷：“碑下余灰未尽，今日只怕还有未净之火。”她的目光在群臣之间扫过，每一个微小的神情都逃不过她的眼底。有人低头避开，有人强自镇定，有人心虚到几乎颤抖。风雪之后的静默，在这一刻仿佛被她的言语重新点燃。

“碑火既熄，”江枝顿了顿，眼神如刀，“便是该有人再启。”

这一句话，宛如锋刃划破死寂。百官心头骤然一震，他们猛然意识到：昨日之收割，并非终局。碑下的暗火还在，而今日，或许就是它再燃的时刻。

皇帝手指微微发抖，死死握住玉案。他不敢开口阻拦，也不敢追问。他很清楚，一旦开口，便意味着要在江枝与群臣之间再次选边。而昨日的血雪，已经让他失去了再度抉择的力气。

御殿气氛一寸寸凝固。百官心中潜火被逼至极处，灰影的身影也在这静默里愈加清晰。有人在暗暗思量：是退，是守，还是趁此余波再起。

江枝却忽然转身，衣袖翻飞，直面殿外碑影。晨光下的石碑高耸，仿佛一块冷寂的天幕。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既有人敢燃，便在碑下燃尽。灰影既动，本宫便要见它真形。”

一声落下，御殿之外的风雪再度呼啸，仿佛天地之间的潜火，终于要随之而起。

大殿内的香烟缭绕得有些呛人，朱红色的梁柱在晨光下映出深重的影子，仿佛要吞没殿中百官的神色。空气里似乎凝着一股未散的火味，正是碑火之后残余的余息。江枝立在队列之中，眼神冷冷掠过前方，她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驻，却让所有人都心生一种被盯住的错觉。她的神态，安静而不容忽视，如同沉在风暴眼的利刃。

灰影势力终于开始动作。起初，只是一些细微的异动：有文官在奏疏时无端改口，把“问心碑火”里的责任轻轻推向刑司，而不是直指士林。几名御史相互呼应，话锋绕开“碑火背后的人”，转而质疑御前裁决的公允。这样的措辞表面温和，却像针一样细细插入朝堂秩序的缝隙。

江枝静静听着，眼角的弧度微微挑起。她早已料到灰影会挑起这一步。碑火之后，他们最先要做的就是“转移”。转移众人的目光，转移皇帝的怒火，转移百官的疑心。若是能把火焰引向刑司或者御前小臣，真正的幕后势力就能继续潜伏，甚至趁乱壮大。

然而，她已提前设下反手。

就在这些言辞逐渐引导风向的时候，殿门外忽然传来几声低沉的鼓声，随即，一名披着铁甲的内禁军踏入殿中，捧着一只沉重的木匣。匣子上还残留着火痕，仿佛是从废墟里挖出的残物。百官的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起。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低声。

内禁军单膝跪地，洪声禀道：“启奏圣上，昨夜巡查东华旧宅，寻得此匣，内藏灰影暗号。”

皇帝霍然坐直，手中玉笏猛地一顿。百官瞬间鸦雀无声，心跳声都能听见。

江枝垂下眼帘，唇角却勾出一抹冷意。这便是她的反手——她故意放出线索，引禁军找到这只匣子。里面的暗号，是灰影势力与士林、旧党勾连的最初证据。她没有一次性尽数抖出，而是选择在此刻送入大殿。

百官脸色骤变，有人暗暗咬唇，有人悄然侧身，生怕与此物扯上关系。更有人心虚到脚步都发抖。

御史中有人沉声而出，想要打断：“此物来历不明，未必可信！”

江枝的声音却在此刻缓缓响起，清冷刺耳：“来历不明？那便请问御史大人，为何这匣子上烧灼的灰痕，恰恰与雁社旧宅的符纸相同？此等巧合，难道要当作天意？”

她的话冷冽锋利，直逼御史，顿时让那人额头冷汗直流。他想辩，却被周围压抑的目光死死钉住，声音竟哽在喉间。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骤然紧绷，像是一根弦拉到了极限。

灰影之中有人终于沉不住气。中排的几名士林官员忽然齐声上奏，强硬地要求彻查禁军，声称这是有人借机“栽赃”，企图挑拨朝纲。这样的喊声在一瞬间搅乱了殿中秩序。

江枝眸光一冷，步伐轻移，声音不急不缓：“禁军奉命查抄，本无私心。倒是诸位急急忙忙替灰影开脱，这份迫切，倒是让人疑心究竟是谁心虚。”

她的话带着毒舌锋芒，直击士林官员的弱点。果然，那几人脸色骤白，有人声音发颤，有人面色阴狠。

皇帝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已看出端倪，可心中却动摇。他既需要士林来维持朝堂文法，又对其暗中结党深恶痛绝。灰影若真与士林相连，那便是动摇国本的大案。

百官之中，犹如潮水般的心思在此刻翻涌。有人窃喜，暗想终于有人能压制住嚣张的士林；有人惶惶，觉得自己曾与士林交好，怕牵连其中。更有人心底暗暗起意，若士林真要倒下，是否能趁机上位。

江枝全都看在眼里。她明白，这正是灰影要挑起的“人心之乱”，而她要做的，就是反手再推。

她冷声一笑，手中一抖，早已准备好的册簿被宫女呈上。册页展开，赫然记录着一串名字。

“圣上，此乃昨夜刑司从旧党残屋中查抄的供册，上面清楚写明——灰影势力曾借士林文案之名，秘密传递书信。若此不为证，那么天下所有律法不过儿戏。”

她声音沉而稳，带着冷厉的力道。殿中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有人急急上前辩驳，却在册簿上的墨迹前哑口无言。有人暗中低头，心底浮现恐惧。更有人嘴唇抖动，险些脱口而出要供出同僚。

大殿里的空气仿佛冻结，灰影真正浮现。江枝的反手逐一落下，把他们逼出了暗处。

此刻的百官心思已彻底裂开。有人开始暗暗抽身，悄悄与士林撇清；有人则被逼急，反而抱团，声声辩驳，却愈发显得底气不足。

皇帝目光沉沉，死死盯着殿下这张册簿，仿佛要穿透其上的墨迹。他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最终重重落下，玉笏在御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既然灰影敢如此潜行，便彻查！无论是谁，朕绝不姑息！”

圣旨一落，大殿的空气仿佛炸裂开来。

江枝微微低头，唇角弯起冷笑。灰影终于被她逼到台前。接下来，便是收割的时机。

御前的气氛，已经凝固到极点。鼓声沉沉，香烟未散，百官的呼吸声却交织成一片，如同风暴前潮水翻卷。皇帝端坐在御案之后，脸色铁青，手中的玉笏几次欲落又停，仿佛连他也被这骤起的局势拖入漩涡。

就在这一瞬，灰影余党终于坐不住了。两名御史同时跪出，声称“证物来历不明”，要求先封存，再由士林与外阁共同审查。他们话音高昂，似乎占理，可眼神的飘忽早已泄露心虚。与此同时，几名旧党官员也随声附和，把矛头悄悄引向刑司，暗示此物可能是刑司与禁军合谋栽赃。

殿中一片哗然。有人低声附和，有人暗暗摇头，更多人则面色惶惶，不知该随哪股风。

江枝缓缓抬眸，声音清冷刺耳：“御史大人说要封存，可惜晚了。证物已在殿上，百官亲眼所见。若要封存，不过是想拖延，让灰影借机掩盖。诸位如此迫切，是怕证物再开，便连累自己么？”

她的话锋锐利，犹如冷刃，直逼那几名御史。对方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有人想开口辩驳，却被殿中众人盯视的眼神死死压制，声音竟哽住。

皇帝眉头深锁，目光从江枝转到那些御史，再转到旧党官员的脸上，神色冷冽。

就在这一刻，大殿侧门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刑司侍卫单膝跪下，高声呈报：“启奏圣上，昨夜缉捕灰影余党，于东华旧巷中擒得逃亡文吏一名，身负血证！”

此话一出，百官一片哗然。侍卫立刻挥手，两名押解武士架着一人入殿。那人满身是血，口鼻淤青，脸色惨白，明显遭受过严刑，可双眼却依旧带着阴鸷之光。

江枝冷冷扫他一眼，心中已然了然。此人正是灰影与士林联络的中使。她提前放出风声，引他现身，如今终于被擒。

“血证何在？”皇帝低沉开口。

侍卫呈上一卷血迹斑斑的文书，墨迹虽已模糊，却依稀可见签押与印章，正是士林内部往来信件。殿中群臣脸色骤变，有人惊恐至极，有人干脆跪倒在地。

江枝上前，声音沉稳：“圣上，此人昨夜欲焚毁信件，不料为禁军截下。文书虽残，然印章清晰。士林之中，竟有人暗通灰影，欲借碑火之乱覆朝局。”

话音如同惊雷，震得殿中百官人人心胆俱裂。

一名士林重臣再也忍不住，声音颤抖着厉声辩驳：“此……此必是伪造！有人欲借此陷害士林！”

江枝冷笑，话中带毒：“伪造？那便请大人自证清白。此印章，是否出自士林之手？若不是，何来此文？若是，那便不必再争。”

她言辞锋利，逼得对方面色铁青，张口结舌。

此时，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下。他猛地起身，龙椅发出震耳的声响。百官尽皆跪下，不敢直视。

“士林若真有此等勾连，朕必彻查！灰影胆敢潜入，旧党暗自庇护，皆是欺君罔法！”

圣旨一落，群臣噤若寒蝉。

江枝静静垂眸，唇角一抹冷笑——她知道，风暴已至收割之时。

就在群臣还在惊惧的时候，江枝抬手，轻声吩咐：“请证人。”

殿外鼓声再起，一名颤颤巍巍的老吏被带入。他手里握着一封半残的书信，神色哀戚。此人曾是士林边角小官，早被灰影收买，如今却在江枝的暗手下，选择反供。

他跪倒在御前，声泪俱下：“启奏圣上，小臣曾为灰影传信，今愿以死相证！此信，乃延妃余党与士林同谋之证！”

书信展开，字字血迹斑驳，却清清楚楚指向几名士林重臣与旧党骨干。

全殿死寂。

数名御史面色惨白，直接瘫坐在地；有旧党官员当场大叫“诬陷”，却已无力。百官的目光纷纷落在他们身上，犹如审判。

皇帝目光如刀，声音森寒：“将供人带下，彻查其口供！若有人再妄图狡辩，立斩！”

圣旨震彻大殿。

江枝垂下眼帘，心中冷冷吐出一口气。灰影、士林、旧党三线，终于被她一步步逼入绝境。

群臣面面相觑，御前一片死寂，只有皇帝冷厉的呼吸声在殿中回荡。

江枝缓缓抬头，眼神犹如刀锋掠过百官，冷声道：“诸位请记住，碑火之下，血证在此。今日若不彻底肃清，明日灰影便会再起。此局，唯有收割干净，方能安朝。”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铁石落地，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皇帝的手掌缓缓抬起，最终重重落下：“彻查！全宫搜捕，宁错毋纵！”

随着圣旨落下，禁军鼓声震天，殿门轰然关闭，百官的脸色如同坠入深渊。风暴真正爆发，而江枝已在风暴眼中稳稳站立，冷手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