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传言,识塔既启,不可逆封。
凡魂已录者,若再强行入塔封魂,将引发“识塔震页”,轻则塔魂溃散,重则宫权崩链。
可江枝,从未信命。
那一笔“封魂之请”,她写得清冷果决,未留余地。
魂塔内录开始当夜,香监正殿上,香魂轻晃、咒页生光。
识塔外阁内,塔录长官神色惊疑:“魂咒共振?怎会扰动未启之页?”
“除非——有旧魂反叠。”
“可那页魂咒明明已在‘旧魂失印’列中!”
“谁——动了江婵的页?”
而香监内,夜阑急步而入,双手奉上识塔回函:
“封名申请已入,识塔已启魂页。”
“但主页有异动,魂塔出现共振,是否强封,请香主定夺。”
江枝凝视那行小字,良久未语。
忽而笑出声:“这座塔,果然是贵妃自己改过的。”
“连我娘的魂页,也早早划进‘失印’之列。”
她转头吩咐:“去魂监内阁,调‘香监魂印本’,我要用香监之权——正式递调识塔。”
夜阑神色微变:“香主……若如此,等同于挑明香监欲掌识塔。”
“贵妃必不会坐视,摄政王也会被迫出手。”
江枝将识塔魂录一卷卷收好,语气平静却坚定:
“塔若不崩,魂怎归宫?”
“她用的是识塔来抹去母亲之名。”
“我就用香魂,把那塔——烧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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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政务厅内。
贵妃着朱襦纱衣,静坐不语,文嬷嬷正禀报:
“香主动用了香监三印,正式向识塔内阁递送接管之令。”
“她还欲翻查‘旧魂失印册’,点名查江婵、裴慎、谢婧三人录咒。”
贵妃忽然起身,眼底泛寒:“她敢动‘失印册’?”
“那便不是查魂,是毁塔。”
“让政务三司出面,弹她越权。”
“再动识塔者,便是动摄政王之权。”
文嬷嬷低声道:“可如今摄政王……未明表态。”
贵妃眯眼一笑:
“那便逼他表态。”
“若不阻她,便由她改权脉,日后识塔便不归摄政,而归香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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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摄政王果然收到了贵妃一纸私章:
“江婵已死,魂咒不存,江枝逆调魂页,或毁塔根。”
“臣请暂封识塔,收回香监接权之令。”
摄政王指尖轻叩案几,半晌,低声道:
“倒是翻得好页。”
“可若真能毁塔,她才真是‘辣香主’。”
随即命人传令香监:
“识塔接权暂缓。”
“魂录之争,由主笔与内阁自解。”
话音虽稳,实则已将局面留给江枝自行应对。
他不再护她,却也未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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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识塔外阁中,塔魂已现动荡。
香魂如墨线震颤,旧魂与新咒共鸣冲突,“江婵”之名页,与“谢婧”附咒页不断重叠。
塔录官惊声:“魂页共振到第三重?再震下去,就不是塔崩,是权线断了!”
“她到底送了什么咒?”
正当魂页共振即将引发封魂反噬之际,一道清丽女音响起:
“封魂,未必为安。”
“识魂,才配称塔。”
众人惊愕回首,只见江枝身着主笔青袍,缓步踏入识塔内阁。
她未带执令,只手执“魂主笔”。
站定塔前,轻声道:
“江婵非失印,而是被剁印。”
“今日我来,不是封塔。”
“是翻塔。”
她提笔再书:
“识页封魂,不为定权。”
“是为反剁。”
笔锋落下,识塔魂震猛然停顿,魂页交错之间,一页新魂录缓缓浮现。
“魂主·江婵,咒印:断火·正魂。”
塔魂终于落定。
魂页,翻完了。
而识塔——开始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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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塔内石页多处裂痕,十余处旧魂录失效。
政务厅震动,宫中再传:“魂塔初崩,香主逆笔。”
贵妃气得当场掷砚,咬牙冷道:
“她不想要香监,她想要整个宫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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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香监内,江枝轻按魂页,冷冷一笑:
“权,是一笔一笔写下的。”
“她剁过的,我全都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