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之火未尽,绛霜苑残阵犹未息。
香案碎,封纹裂,苏凝妆重伤而退,香监以“香权越界”为由闭宫自审,御香宫重归沉寂。
可江阮知道,这不是终局。
她太清楚,苏凝妆敢设锁香局,就绝不会只设一层封阵。真正杀她的,不在香案之上,而在那一纸还未出炉的——摄政令。
……
黄昏,宫门已闭。
主香司内,烛影微动,一道诏命悄然而来,封金盖印,直接呈至江阮案前。
她抬手,撕开封蜡,一行字如利刃直入心魂:
【诏曰:灶魂江阮既获神榜候频,然权未册实、名未正典,恐扰律章、引神纷。】
【今设“香律对押”一局,令江阮与摄礼殿正印共押魂卷,于御前焚香立誓——不得以双频干预三司、插权摄政。】
【若拒,不得再登朝台、触内案、祭神名。】
江阮眉头轻挑,冷笑出声:
“对押?”
“他这是——要我自封魂频?”
烛光摇曳,她手中诏令被灂火缓缓点燃。信纸燃尽那刻,她已立于香司高台,俯瞰整座御香宫夜影:
“好一手局。”
“你想把我逼入权墙里,不得寸进。”
“可你错了。”
“我江阮若真愿封印自己——当年就不会踏进摄礼律狱。”
……
三日后,御前对押日。
天未明,朝堂已设香案。
一炷香为天,一卷书为律,一滴血为频。
摄政王萧御临端坐主位之上,面无表情,指尖抚着一卷古印律章。
他今日身着深墨玄衣,周身气场森冷,整座朝堂仿佛在他一人之气下肃然失声。
文武百官分列左右,贵妃阵营的人俱已在席,香监空位未设,摄礼殿首座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这场对押,不是审判,是压制。
压江阮之焰,封神权之光。
“人何在?”萧御临淡淡开口。
还未有人答,殿门忽然被一掌推开。
红袍灂印,灶魂金焰,江阮一人步入正殿,身无随从,神无畏意。
她的气场强到近乎猖狂,连摄政王的文印威压都未令她迟一分步。
百官低语,苏凝妆冷笑。
“摄政王。”她缓缓立于香案前,轻启红唇,“你设‘香律对押’,可曾问过神榜是否允许?”
萧御临面色不动,目光如寒川对上她的灂焰魂火,语气冷冽:
“我设的,不是天榜的局。”
“是宫中的规矩。”
江阮眼角一挑,轻笑:
“那你可曾想过,若我今日在你这香案前……”
她语气一顿,忽然拔起手中魂笔,一抹灂火划过纸卷!
众人惊呼,以为她要就此剁频弃权。
可下一刻,魂笔骤然反撩,她竟将那香案神卷,原样改写!
【本座灂魂在位,灶律成章,非因皇令弃权,乃奉神榜封频,不与凡廷同裁。】
众臣大哗,摄政王面色首次冷至极点。
江阮却已将魂卷一抛,烧尽于空中,对他挑眉一笑:
“你设规,我便破规。”
“你若想我不插权——”
她忽而逼近一阶,低声笑道:
“……就让位。”
朝堂寂静。
这一刻,江阮以一人之身、双神之频,强硬拒押摄政王设局之案,于御前破香、反焚书卷!
朝廷百官,竟无人敢出声劝阻。
只见萧御临缓缓起身,目光森冷,声音低沉如雷:
“江阮。”
“你是逼本王——下旨废神?”
江阮轻笑一声,声音明亮:
“你若真舍得,就来。”
“今日我站得住,便是摄政不敢动神。”
“……今日我站不住,便是你敢灭天榜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