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轩辕城?你搬了家我怎么不知道?”
“我现在是西炎的官员,你不会知道吧?”意映冷笑,
“我知道的,但总得说点什么吧。”防风邶笑的坦荡,
“如果没有话说,我们可以不讲。”意映一字一句说完后转头就要走,防风邶轻轻拉住了意映的胳膊。
“别去轩辕城,我带你去射箭吧。”
防风邶回到住处,牵了两匹天马,两人来到了一家防风氏练习射箭的一个靶场,守卫的防风家子弟自然认得意映和防风邶,
忙小跑着迎上来又是行礼又是问好,他听闻两人是来练箭的,眼里顿时亮了,小心翼翼请示能不能叫上几个兄弟来观摩学习。
意映心头正堵着烦闷,脸色一冷不耐烦的斜眼瞥过,那防风家的小辈见状迅速收敛了笑意,战战兢兢地躬身退了下去。
“心情不好,可练不好箭啊。”防风邶笑嘻嘻地看着意映。
“这个,不用你教。”
意映腕间微动,灵力流转间,一把玄铁弓已握在手中。
“不错,是把好弓!”防风邶耸耸肩,又问,“我来帮你挑么?”
意映顿了一下,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靶场没有靶子,只在两端立着两棵参天大树,每棵树上都缀满形状、颜色各异的叶片,
两颗树虽相隔数百米,树上的叶子却完完全全复刻一致,也就是说这棵树上有的某片叶子,另一棵树上必然有一片一模一样的对应叶。
这是防风家专门为考核子弟箭术找来的一对“双衡树”。考核时,被考核者会随机领取到一片树叶,需在规定时间内,用箭精准从另一棵树上,成千上万片叶子中射下这片叶子的对应叶片,才算过关。
这个测验考的不仅有箭术,还有眼力和反应能力,就算是防风子弟们也很少有每次都能通过的,意映算是其中之一。
防风邶伸手,五片树叶飘下落入了他的掌中,防风邶将五片叶子叠在一起,撕掉一半,
“三二一……”
意映听声转过头来,防风邶将手中叶子的另一半尽数扬在空中。
意映快速瞟了一眼空中的叶子,手上已经搭好了箭,瞄准靶场尽头的另一棵双衡树,快稳接连射出五箭,
弓箭穿过浓密的树冠,钉在了对面的墙上。
防风邶拍手:“不错,箭法依旧高超。”
意映问道:“你都没检验过就知道?”
“双衡树是防风氏的祖传之物,当年家族花大价钱从鬼方氏手中购得,还特意施加了复杂法术。这树的玄妙就在于,只有先以灵力摘下其中一株的叶子,另一株上对应的那片叶子,才能被箭矢射中,你现在五支箭上都有叶子,可不就百发百中么。”
意映擦拭着手中的弓箭,突然发问,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我二哥的?”
“从你记事起,我就是防风邶,”
“那……原来的防风邶呢?”
“死在极寒之地了……”
意映记得大哥曾说过,二哥防风邶未成年时因为欠了赌债,曾前往极北之地去寻找冰晶,一去就是四十五年,在家人都以为他彻底回不来的时候,防风邶又突然冒了出来,还带了不少冰晶回来,不但还清了赌债,人也变得成熟起来。
“他遇到了你?”意映知道其中有故事,但也知道真的防风邶不会是他杀的,毕竟大荒有那么多有实权的大氏族嫡子,依着相柳的本事,如果他愿意,都可以取而代之。
“我遇到了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却不放心他重病的母亲,所以和我做交易,他心甘情愿地被我吃掉,我帮他回去宽慰母亲。”
“哦,”意映轻轻叹了一口气,提起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可似乎又有什么地方悬了起来。
防风邶从架子上挑选了一只弓箭,又示意意映也帮他选几片叶子,
意映伸手,两片叶子落入他手中,防风邶继续示意,意映再次伸手,又有两片叶子落在了手上,
相柳又喊:“再来,”
意映皱眉:“你现在的箭术精进了这么多?”
防风邶没有回答,意映再次伸手,又有两片叶子落了下来。
“要撕掉一半么?”
防风邶摇头,意映伸手将六片树叶抛向空中。
防风邶凝神静气,连续射出六箭,听声音有两箭似是射中了什么金属,发出当啷啷的声音。
防风邶伸手召回了掉落在地的两支箭,悄悄放在了弓箭台上。
“哎呀,射空了两箭,多亏有六次机会,要不然全部射空,会被刚才那个小孩笑话的。”防风邶叹了一口气,可也听不出语气中有什么羞愧。
“相柳也是你这般的性子?”意映看着防风邶有些想笑。
防风邶淡淡地说了句废话,“我的性子……就是我的性子。”
“哦,”意映放下手上弓箭,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掌,
“意映,你该不会想要给我一巴掌吧?”防风邶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其实……还是……有一点想的。”
“……以后不要想了。”
“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意映收起了手上的玄铁弓箭,防风邶则将刚刚用过的弓箭擦干净,重新放回在了架子上,这是防风氏的子弟从练箭初期就培养的习惯。
“防风邶、相柳、大荒第一杀手、你到底还有多少身份?每一个身份你都会这么认真的去对待么?”
意映的话音未落,防风邶突然抬头看起了天上刚刚升起的月亮,意映好奇也跟着抬头去看,
此时正是月中,月亮圆如银盘。
“你该不会想和我感叹一下月亮的阴晴圆缺吧?”
“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吃个瓜!”
防风邶带着还没缓过神的意映,急匆匆走出靶场。
两人乘飞马避开人烟后,他抬手召唤出一只白雕。
白雕对着意映热情地扇了扇翅膀,意映心头一动,意识到这便是传说中军师相柳的坐骑白玉金冠雕,当即颔首向白雕致意。
“毛球。”
“嗯?”意映没太听清相柳的话。
“我是说它叫毛球。”
“毛球……”意映想到家中的那两只男宠,心中忍不住吐槽,“你取名字的技术真是一如既往的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