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如果说，面馆老板和宗门女弟子的控诉，还只是停留在“个体伤害”的层面，那么，下一位证人的证词，则将剑无心的“危害性”，直接提升到了“社会公害”的级别。
被传唤上来的，是一位仙风道骨、气度不凡的宗门宗主。
清风剑宗宗主，李清玄。
他没有像之前的证人那样哭天抢地，而是带着一种沉痛而又无奈的表情，对着江澈，深深地行了一礼。
“江法官，老夫今日前来，不为个人，只为我清风剑宗上下三千弟子的未来，也为整个九州剑域的修真风气，讨一个公道。”
他一开口，就将案件的格局，瞬间拉满。
江澈点了点头：“李宗主，请讲。”
李清玄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剑无心，叹了口气，说道：“剑无心道友，乃是当世公认的剑道第一人。其天赋之高，剑心之纯，万年罕见。我等剑修，无不敬佩。”
他先是客气地捧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
“但是！也正因为他那太过耀眼的光芒，给我等宗门，带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灾难？”江澈故作不解地问道。
“是的，一场……‘审美’与‘社交’的灾难！”李清玄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厚厚的、用数据图表和案例分析写成的……报告。
“江法官请看，这是我们宗门，近百年来，新入门弟子的‘性格与社交能力评估报告’。”
他将报告呈上，法庭的光幕，也同步将内容展示了出来。
只见报告的第一页，就是一个触目惊心的饼状图。
【清风剑宗新弟子面部表情状态分布图】
- 面无表情（面瘫）：83%
- 轻微面瘫（嘴角偶尔抽搐）：12%
- 表情正常（爱哭爱笑）：5%
“大家请看！”李清玄指着那巨大的、代表着“面瘫”的红色区域，痛心疾首地说道，“在剑无心道友成名之前，我们清风剑宗，虽然以剑法凌厉着称，但弟子们一个个都是活泼开朗、积极向上的好青年！可自从他的‘传说’开始流传，一切都变了！”
“现在的年轻人，不比谁的剑法更精妙，不比谁的修为更扎实，他们比的是……谁更‘酷’，谁更像‘剑无心’！”
“他们认为，真正的高手，就应该是面无表情的！话是能少说就少说的！眼神是能多冷就多冷的！”
“于是，我们宗门，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清玄大手一挥，申请播放了一段影像资料。
画面中，是清风剑宗的日常景象。
只见演武场上，两个年轻弟子正在比剑。两人从头到尾，都板着一张脸，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无论输赢，都没有任何表情。
食堂里，弟子们吃饭，也是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扒饭，整个食堂，安静得如同坟地。
就连宗门内部的“相亲联谊会”，都变成了一场大型的“面瘫交流会”。男女弟子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全靠眼神和……微弱的嘴角抽动，来交流感情。
【“哈哈哈哈！不行了！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全员面瘫！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相亲会那段，我真的会笑死！他们是怎么成功牵手的？靠脑电波吗？”】
【“剑无心，罪大恶疾！你带坏了整整一代人！”】
李清玄的声音，充满了悲愤：“这直接导致了我们宗门的三大危机！”
“第一，招生危机！因为我们宗门的弟子看起来都太‘高冷’，太‘不好相处’，导致最近五十年来，新入门的弟子数量，逐年下降了七成！尤其是女弟子，几乎都快绝迹了！”
“第二，外交危机！我派出去的亲善大使，因为全程面瘫，对方都以为我们是去挑衅的，好几次都差点引发宗门大战！”
“第三，也是最严重的，心理健康危机！”李清玄的语气，变得无比沉重，“长时间的压抑自己，强行模仿‘面瘫’，已经导致我宗门内，超过三成的弟子，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情感表达障碍’！他们不是不想笑，不是不想哭，而是……已经忘了该怎么笑，怎么哭了！”
“长此以往，我清风剑宗，传承千年的‘潇洒写意’之剑道，就要变成‘面无表情’之剑道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他！”李清玄猛地指向剑无心，“就是他那该死的、被无数少年奉为圭臬的……‘高冷人设’！”
这番控诉，有理有据，有数据，有案例，声情并茂，掷地有声。
将整个案件的性质，从“个人行为不当”，直接升华到了“危害整个修真文明生态”的高度。
直播间的弹幕，也从之前的爆笑，逐渐转为了一丝丝的同情和……深思。
【“这么一看，好像……真的有点严重啊。”】
【“确实，当一个人的影响力大到一定程度，他的个人习惯，真的会变成一种‘标准’，影响无数人。”】
【“这已经不是‘装逼’的问题了，这是‘文化入侵’啊！”】
被告席上的剑无心，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那些影像，听着李清玄的控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从未想过。
自己，只是在……做自己。
只是在用自己最习惯、最舒服的方式，活着。
为什么……会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面瘫……是不对的吗？
话少……是不对的吗？
专注剑道……也是不对的吗？
他那坚不可摧的剑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熔岩之中。
过去的认知，正在被融化、扭曲、重塑。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迷茫”的情绪，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他抬起头，看向法官席上的江澈，那双曾经只有“剑”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求助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