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飞升，在洪荒以心证道 第233章 大道启迪？

可以说，在盘古挥动开天神斧，拉开那场席卷混沌的最终杀劫之前，鸿钧的前身——命运神魔司命，便早已在无尽的混沌中，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一线的危机，甚至可能早已死过。

只是混沌神魔本源不灭，大道尚存，便可于混沌中重生。其中的艰辛与险恶，绝非外人可以想象。

不过，若细思起来，鸿钧便是司命的转世之身，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也难怪他在洪荒初定、紫霄宫开讲大道之时，始终不曾透露半分前世根脚；也难怪他能那般果决地舍弃混沌魔神的道果根基，转而在洪荒之中重证大道，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成圣之路。

“细细想来……”悟道茶树之灵所化的老者抚须沉吟，眼中混沌景象流转，似在回溯那早已破碎的古老记忆。

“混沌时期，诸神魔彼此感应，虽有强弱远近之分，但大抵皆有一鳞半爪的印象。

唯独这执掌命运的司命神魔，贫道的混沌记忆之中，竟果真是一片蒙昧空白，寻不到丝毫具体痕迹。

如今看来，并非无缘得见，而是命运之道，本就隐于无常，藏于未然，非凡俗可察。”

“混沌旧事，如烟云过眼，其中恩怨纠缠，如今说来也并无太多意义，也不必再提了。”鸿钧轻轻摆了摆手，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平静。

他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而非那段充满杀机与悲怆的古老历史。

他步履从容，走到那株巍峨的悟道古茶树之下，撩起道袍，径直在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礅上盘膝坐下，姿态随意而自然，仿佛此处并非他人道场，而是自家紫霄宫一般。

杨眉见状，心中那丝因司命之名而掀起的波澜也渐渐平息。

他亦走到近前，在鸿钧对面寻了一处位置盘坐而下，神色恢复了往常的清淡。

他望着鸿钧，直接切入主题，开口问道：“鸿钧道友，你此世所行之道，以贫道浅见，应是需执掌洪荒天道，代天之行，方能臻至圆满。

然则如今洪荒局势已定，天道权柄有主，旧法已不可复行。道友此番前来，可是对此境况，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与计较？”

鸿钧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似是莞尔，又似是慨叹的神情。

他看着杨眉，不紧不慢地说道：“杨眉道友，你我相识于混沌，重逢于洪荒，何故仍执着于这表面之形式与权柄？

须知「无相之相，方为真相；不为之为，乃是大为。」所谓道法自然，我此世所修，虽是「天之道」，但若一味执着于掌控、驾驭、代表，岂非落了下乘？

天道浩瀚，自有其运行之理，我融于其间，观其运行，体其变化，顺其自然，便是修行。强求一个「执掌」的名分与权柄，反而是画地为牢，自困心窍了。”

这一番话，语气平和，却如暮鼓晨钟，在杨眉道人心头敲响。

他怔了片刻，旋即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有恍然，有敬佩，也有一丝自嘲。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向着鸿钧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道友境界高远，心念超脱，是贫道着相了。听君一席话，胜过万载枯坐参详，贫道心悦诚服。”

“道友言重了。”鸿钧抬手虚扶，并未受他全礼，温言道，“大道三千，皆可证道。你我所求本就不同，路径自然各异，何来高下之分？不过是各行其是，各觅其途罢了。”

他话锋轻轻一转，目光中带着几分真实的探究之意，看向杨眉。

“倒是贫道有些好奇。观道友气象，境界积累早已深厚无比，迈出那最后一步，登临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之境，按理说应是水到渠成之事。

为何迟迟不见动静，依旧停留在这混元大罗金仙的圆满层次？道友滞留于此境，可是另有用意？”

“呵呵。”不等杨眉回答，旁边一直静听的悟道茶树之灵忽然轻笑起来，他捋着雪白的长须，眼中闪烁着洞悉世情的光芒，插言道，“鸿钧道友，依贫道看，杨眉道友这非是另有用意，实则是「为心所困」罢了。”

“哦？”鸿钧目光转向树灵，那份温和淡然之中，首次透出一抹格外鲜明的好奇神采，眼底似有精芒微闪，“为心所困？此解倒是有趣，愿闻其详。”

杨眉道人听到树灵点破，神色不由得微微一黯，方才与鸿钧论道时的那份洒脱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沉郁与困惑。

他轻叹一声，那叹息声在这道韵盎然的洞天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唉……”杨眉摇头，声音低沉了几分，“悟道茶道友所言，或许……或许正是如此。只是这心结何在，我自己亦难以完全廓清。

每每静坐参玄，自觉功行圆满，下定决心要引动那最终蜕变，叩问无极之门时，冥冥之中便自生一种强烈的不妥之感，并非外魔所扰，亦非天劫预警，更像是……源自大道本心的一种抗拒与警示。

仿佛有声音在告诉我，前路不应如此踏出，这一步若就此迈出，或许便是南辕北辙，与真正的超脱背道而驰。

这种感应玄之又玄，无法言喻，却真实不虚，令我如鲠在喉，进退维谷。此感应虽有警示却并无危机，可我就是不愿轻易放过。”

洞天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唯有那株巍峨的悟道古茶树，枝叶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其上流转的混沌道纹明灭不定，仿佛在映照着杨眉道人那纷繁复杂、难以决断的道心。

鸿钧静静地看着面露怅然的杨眉，又抬眼望了望那株承载着混沌记忆的古树，温润平和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无数大道轨迹正在生灭推演，最终归于一片深不可测的宁静。

“扬眉道友，你当真有如此感应？”

“岂会有假？”杨眉看出了鸿钧的慎重，语气也变得笃定起来。

鸿钧闻言低眉沉思片刻之后言道：“扬眉道友，实不相瞒，贫道此来寻你，也正因有着同样的困惑，意图与道友论道一番。”

杨眉完全没想到鸿钧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心头惊疑地同时也有些意外之喜。

“鸿钧道友，竟然也有类似的困境？”

见此，鸿钧却是坚定地摇头道：“怎会是困境，依我拙见，此乃大道之启迪，应是那混元无极大道之上的境界的明明感应。”

杨眉心头的某种想法也越来越清晰，看着面前的鸿钧，无比坚定地说道：“是当初，盘古所在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