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辈已得偿所愿,不如就此离去吧,我等还需静心参悟法则,以期早日化形。”
最小的上清虽同样克制,但是骨子里的直率性格还是让他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意念中带着明显的逐客之意。
太清见此,急忙传音为自己弟弟辩解道:“前辈莫怪,我三弟天性急躁,出言不逊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作为兄长,太清总是要在关键时刻维护弟弟,同时也要化解可能引发的冲突。
鸿钧并未在意,但他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就地唤出一张云床,盘坐而下。那云床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道韵,将他托举在半空中。
“尔等不必愤懑,此物本就是我的东西,如今只算是物归原主。”鸿钧淡淡出声,虽声音不大,但自有莫名道韵交杂其间,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说话之间,鸿钧一抬手,手中残破的造化玉碟凝现而出,只见他将新得到的那枚碎片与那残片玉碟放在一起,下一刻便完美无瑕地融为了一体。
两道碎片相接处流光闪烁,片刻间裂痕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分离过一般。
见到这一幕,三清对鸿钧的话多少信了几分,但是宝物被抢的憋屈可不是这样就能化解的。神胎微微颤动,显露出他们内心的矛盾。
鸿钧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没有收起造化玉碟,而是将其悬于头顶,轻轻律动之间洒下无穷道韵。
那玉碟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昆仑虚都笼罩在它的道韵之中。三清顿时精神一震,感觉神魂清明,思绪通透,如果这时入定参悟,效率比之从前恐怕至少提升三倍以上。
“吾乃鸿钧,开天第一缕紫气所化。今日来此本只为此碎片,却意外发觉尔等与我有师徒之缘。此缘法可续可断,我予尔等时间考虑,若有意拜我为师,我可祝尔等早日化形。”
鸿钧话音平和,坦然将自己根脚说明,把选择交给了三清。他的目光温润,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直指大道本源。
鸿钧与三清的师徒之缘并非空穴来风,鸿钧乃是开天后第一缕紫气所化,所谓一气化鸿钧。
而三清则是盘古元神分化的三缕清气化形,两者之间的关系说严重点,与后世中截教三宵之间的关系相比也差不多了,说的轻一点,也至少比西方接引和准提二人的关系要近。
造化玉碟在鸿钧头顶缓缓旋转,洒下的道韵如同春雨般滋润着三清神胎,让原本躁动不安的神胎渐渐平静下来。那玄妙的道韵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让三清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昆仑虚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道韵流转的细微声响在空间中回荡。三尊神胎在玄黄塔的庇护下微微颤动,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交锋。
三清不知暗地里神识交流了些什么,过了许久之后,由太清作为代表出声问道:“敢问前辈,您可是混沌神魔的转世?”
“是。”鸿钧的情绪没有半分波动,坦然地回答出声道。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听到他这简短而坦然地回答,太清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许久之后才再度问道:“前辈,混沌神魔与我等洪荒生灵立场相悖,我们如何能拜前辈为师?”
鸿钧抬了抬眼皮,那双温润而透彻的眼眸宛如水中琉璃般纯净,瞳孔中不带分毫神芒,却给人一种能看穿大道至理的通透感。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神胎,直视三清的本源。
“哪有什么天生的对立?一切不过庸人自扰罢了。我已斩断前缘,以此身重走混元大道。”鸿钧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话语中却蕴含着某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混沌神魔之所以与洪荒生灵天生对立,就是因为混沌神魔想要夺回早已化作洪荒基石的混沌道果,那势必会破坏如今的洪荒。
但,如果混沌神魔放弃前世道果,以今世之身重证大道,自然就与洪荒生灵无异,也就没了对立的理由。
这个回答同样超出了三清的预料,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最终太清硬着头皮接着问道:“最后一问,请问前辈,我等兄弟三人乃是盘古父神元神所化,而盘古父神于前辈您有杀身之仇,前辈为何愿意收我们为弟子?”
这个问题终于让鸿钧有了一点儿情绪波动,他那双古井无波的温润眼眸微微闪了闪,仿佛回忆到了什么。但很快,他眼中的回忆之色烟消云散,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大道之争,无关善恶,无关对错。我既已斩断前缘,此间因果自然不会计较。”鸿钧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道韵却让三清神胎都为之一震。
三问三答,待得鸿钧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之时,三清已做出了决定。三尊神胎同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表达着某种决心。
“我等,拜见老师。”
三清哪怕还只是神胎形态,却都已经具备了大罗金仙修为,只因他们本源太过深厚,想要化形比寻常先天神圣都要困难而已。
因此,对鸿钧的回答中的真假,三清自然能够判断,哪怕不是百分百准确,却已经足够了。
鸿钧见此,面庞上无喜无悲,轻轻一扬手掌,洒出三道灵光分别没入了三清神胎之内。那灵光如同活物般在神胎表面流转,最终融入其中。
“盘古破鸿蒙,混沌衍洪荒,此乃大道趋势。洪荒发展与大道演变息息相关,我传尔等凝神化形之法,莫要着急出世,天地还有一次量劫,量劫过后才是尔等出世之时。”
感受着识海中多出的修行法门,三清心中激动不已,这法门玄奥精深,比起他们得自盘古的先天传承不差分毫,且专司元神凝练,对他们感悟大道法则的帮助更大。
神胎表面流转的光芒愈发璀璨,显露出他们内心的喜悦。
“多谢老师赐法,我等谨记老师教诲。”三清齐齐传出意念,表达感激和恭敬之情。三尊神胎在玄黄塔的庇护下微微颤动,仿佛在向鸿钧行礼。
就在鸿钧收徒三清的同时,星空之中也发生了足以影响洪荒大势的变化。无数星辰在这一刻同时闪烁,仿佛在回应着某种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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