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育良,洪胜舅舅,安雪三人目送,浩夜和和浩震宇的身影进了机场,互相招手说着再见。
浩夜却在门口处转过身,望向三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一放假我就会来看你们的。小雪,你是我们这些人未来的希望,要好好的,知道吗?”
安雪被浩夜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安顿,弄的有点不知所措。自己啥时候和叶老师这么熟悉了?这分明就是亲哥对亲妹的嘱托一样,他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浩夜,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到答案。然而她什么也没有捕捉到,唯有的便是浩夜那倾国倾城的一笑。嗯,就是这样,浩夜的笑很朦胧,却很美,胜过了很多女人的微微一笑。
安雪再次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她很想看清并记住这一笑,然而此刻的浩夜已经转过身,右手推着行李箱,左手在空中摇摆,做着再见的动作。
安雪到了嘴边想说的话又没说出口,她只是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其实她想说:“浩夜哥哥,无论你是不是影子哥哥,你也要自己保重身体,做最好的自己。”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浩夜的飞机再有二十分钟就要起飞了。他站在机场里宽大的落地窗前,望向远方,望向些连绵不绝的大山,望向那大山里的小县城,不知不觉中,那里竟有了好几个人,成了他生命里的牵挂。这种有点恋恋不舍的牵挂和美好,但也有点感伤。
浩震宇:“是不是舍不得小安雪和秦育良与洪顺舅舅呀?我感觉这是你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去年你回家之后,变化很大的。是不是与这些人有关系?”
浩夜拉着行李箱一边与浩震宇向登机口走着一边回答道:“是的,父亲。当我救出小安雪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被她牵动了。我也不知道为啥,但我感觉得到她就是我的救赎。我曾探索过生命的意义与存在的价值,我一直是迷茫的。但是把小雪从废墟中救出来的那一刻,看着她那弱小的生命,努力要生存下去的样子,我的心莫名的就活了过来,我知道我不能停留在过去,我一定要走出来。因为在我的生命里,我感觉有一个人更需要我去照顾。所以我不能倒下,这也莫名的就成了我人生的一种动力,我开始喜欢做任何事情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转变的原因,你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小夜,你成熟了,我看到了你的担当。”
一架南方航空波音757——200一飞冲天,浩夜与浩震宇的乖坐的飞机缓缓在安雪几人的视线中由大到小,最终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天际。
安雪眼睛盯着它,慢慢变小的黑点,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点怅然若失的问:“浩夜哥哥就这样的走了吗?我们还会再相见吗?”
秦育良良听了安雪的自言自语,说道:“人与人之间的聚散离合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要用平常心去看待这样的事情。它就不是那么大的压力了。它可以化作一种相思,我们可以把相思放在心里啊!想他的时候,就回忆一下他在时候的欢乐。你是不是就变得快乐了?”
安雪听了歪着小脑袋问道:“秦爸爸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起很多人,无论是爸爸妈妈和奶奶,我想他们的时候是希望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这种分离,还要等到将来推开那扇门才能相见。”
秦育良听了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藏满着酸涩与痛苦,他十分努力的掩住自己心中的情绪说:“哎!这可怎么办呢?我们家的雪儿学会相思了。听雪儿的话,那就只好慢慢等了。有秦爸爸陪着你,是不是就是等,你也不令那么孤单了?”
安雪听了,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秦爸爸,其实我心里还想着几个人呢?我会时常想起乔爸爸和林妈妈还有振宇哥哥。他们也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去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就像爸爸妈妈和奶奶一样。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和你说他们是因为工作忙,暑假才不来的。但我的感觉是他们不会再来了。”
秦育良差一点被安雪的话点燃了心中的激动,也差一点把乔嘉辉与林茶离世的消息讲出来。他用力的咽了咽唾液,才把一颗狂跳的心压了回去:“这丫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感觉呀?她这么灵敏度会这么高?这是不是很伤人呢?我多盼着小雪儿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哪怕情商和智商都低一些,她是不是就会活的快乐呢?”
秦育良,不得不再次在安雪面前谎话连篇:“雪儿,你想多了。他们就是秦爸爸说的那样,由于工作忙,你振宇哥哥出去学习了。所以才没有时间过来的,你振宇哥哥可是奔着大音乐家去的。那要是在将来站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你站在你的振宇哥哥身边,你是不是也会因为他的选择而开心呢?”
安雪听了秦育良的话,忘记了,刚才那份惆怅:“那当然了,我一定会为振宇哥哥感到骄傲和自豪的。”
站在一边的洪胜舅舅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夜小子和老浩子这一走,还真是让人有点想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才有机会来这儿吧,一有事又会被羁绊住的。也不知道和我还有缘再见了,老浩子也挺讨人喜欢的。”
洪胜舅舅一直是一个乐观向上且积极的人,就像人们口中常说的打不死的小强,这老头还真有这股子韧劲。可今天这一番言词,是秦育良和安雪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这里面也染上了淡淡的离别感伤。
秦育良想:“洪胜舅舅可能是这段时间热闹惯了,一个人冷清下来,有点受不住了。哪一个老人不希望儿孙绕膝,有人相伴呢?
秦育良冲着洪胜舅舅说道:“今天回去就不要再住到福利院了完了和我跟雪儿一起住吧,我们之间也彼此有个照应,好不好?”
洪胜舅舅听了秦育良的话,有几分开心,又有几分顾虑,说:“福利院的工程还有半个月就结束了,等那里完工了,我就过来和你们一起住。”
秦育良:“那里现在还用你监督吗?所有的基础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就剩摆那点家具,我看周妈把一切都包揽下来,你还非要操那个心吗?今天晚上就不要走,直接住下来好了,闲时你去接接雪儿,也当锻炼了。那个福利院放下吧,你已经为温院长尽心尽力了,也帮她完成了心愿,即使你们现在都从福利院,离开了,也对得起那些孩子了。即使将来再有新的孩子进来,也不会过从前的日子了,你还担心个什么?”
洪胜舅舅听了秦育良的话,觉得也很在理,自己已经把福利院打理成一座花园了,无论将来谁来管理,那都是一处最美好的地方,只要管理着用心,就错不了。
安雪听了秦育良的话,也对洪胜舅舅说:“洪胜舅爷,您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您这颗老夕阳已经够红够紫了,就为自己留些光和热,好不好?”
安雪的话把洪胜舅舅逗乐了,洪胜舅舅伸出肥嘟嘟的右手,在安雪的小鼻子轻轻刮了一下,说道:“这丫头,聪明伶俐着呢?目前,老头子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吵到你该怎么办!”
安雪却咯咯咯的笑了,俏皮的说道:“不是有一句话叫凉拌吗?”
洪胜舅舅听了也笑了:“原来凉拌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秦育良听了这一小一老的对话,也禁不住摇摇头,微笑着,他默默的想:“雪儿要是没有那个哮喘和抑郁的倾向,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要是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接受外来的一切打击,会活的十分轻松自在吧,多盼那一天早点到来。”
秦育良开车离开机场,找了一家饭店,点了四个菜,要了三碗米饭,他们三个人也真的饿了,菜一上来,也不谦让,就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以后,秦育良又开车转到了一家大型商场,进去给安雪买了两身连衣裙,都是长款长袖的。他知道安雪身上有疤痕,所以就买了这个样子的。安雪起初是扭捏着不穿的。
秦育良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对安雪说:“雪儿,人是要有自信的,外面的世界是不用理会的。你过的是你自己的生活,别人并不相干,知道吗?如果有人拿这些来取笑你,那是他们自带的劣根性,你还用去在乎他们吗?”
洪胜舅舅听了也劝安雪说:“小雪儿,你这小娃娃长的这么漂亮,大方,对他们那些不入流的人有什么可怕的。我见了这么多的孩子当中,没见谁比你长的好看,比你聪明可爱,所以你才要自信。换句话说就是做我自己,谁愿意说就让他们去说,你说好不好?。”
安雪听了洪胜舅舅的话,觉得也十分在理,说到:“我听洪顺舅爷和亲爸爸的,我从今天开始再次穿裙子,我有这个自信。”
秦育良,见安雪转变了想法,高兴的说道:“雪儿,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可是一直在穿裙子的。你爸爸给你画的图片里,基本上在夏天都是裙子,还特别鲜艳漂亮的那种。让秦爸爸给你数一数啊。第一年的夏天,你是穿着蓝色花的小莲衣裙,大眼睛毛嘟嘟的,是那么清纯可爱。然后是白色连衣裙,红色连衣裙,粉色连衣裙,绿色连衣裙,太阳花连衣裙……秦育良还没有说完,安雪却哭了。
秦育良手里拿着裙子僵在了原地,是不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想要安雪从那种困难的环境里走出来,然而却有点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了。
洪胜舅舅见了,赶紧摇着肥嘟嘟的身体,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安雪和秦育良的对面,说道:“秦小子傻不傻呀?知不知道雪儿今天坐车已经很累了吗?有话回去慢慢说,把裙子装起来就好了。”
然后他又转向安雪,面对着安雪说:“小雪啊!听洪胜舅舅的,这小裙子可以穿的。你看这上面的太阳花开的多漂亮,你再看这个上面的朵朵紫薇,开得多么娇艳。这要是穿在我们小雪儿身上,我们的小雪儿就是一朵太阳,要么就是一朵紫薇花,你说该多可爱。”
小安雪就像和洪胜舅舅天生有缘一样,听了洪胜舅舅的话,竟笑了起来,说:“那我就听洪生舅爷爷的,回家去穿这两条裙子给洪胜舅舅和爸爸看。”
洪胜舅舅摸着光秃秃的肥下巴,抬起头来看了看秦育良,又冲着秦育良挤眉弄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看吧,你那方法太生硬,我这叫曲线救国。”
秦育良见了,冲洪胜舅舅微微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三个人又来到男士的柜台前,陈育良又给洪胜舅舅买了两身衣服。说实话,这两身衣服很难买,洪胜舅舅一口气试穿了**身,才从中选择了两身能凑合穿的特大号唐装完事。”
这试衣服的过程令洪胜舅舅很痛苦,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大汗,才算搞定。
站在一边的安雪,看着红生舅舅把一身淡灰色的唐装穿在身上,咯咯咯的笑着说:“洪胜舅爷,这一身衣服穿在您的身上,你知道像什么吗?”
洪胜舅舅瞥了一眼笑个不停的安雪,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也呵呵呵的笑道:“是不是心里想说,我这洪胜舅爷爷怎么这么像个地主啊!”
安雪听了宏盛舅舅的话,莞尔一笑道:“洪胜舅爷是猜心专家吗?连我心里想的都知道,是说你老人家穿上这身衣服,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笑容可掬,亲切自然好不好?”
安雪说完还狡黠的一笑。这神情让洪胜舅舅一点不落的捕捉到了。洪胜舅舅说:“小丫头,心里明明说我就是一个地主,嘴巴却夸了我一大堆,就给你红胜舅爷爷吃软刀子,是不是?”
安雪又嘿嘿嘿的笑着:“雪儿,哪里敢?就是洪胜舅舅是地主,也不敢说洪胜舅舅是地主呀!”
洪胜舅舅却笑着说:“地主就地主呗,只要雪儿开心,当个地主又算个什么事?你说小雪儿是不是这个理?”
这洪胜舅爷爷讲出来的话也太像奶奶了,安雪有点小激动,跑上前,抱住洪顺舅舅的肥腰,嘤嘤嘤的啜泣出声。
洪胜舅舅:“这孩子,别哭,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站一边的秦育良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