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胜舅舅的饭端上来了,竟是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一碗三鲜汤。
他喊安雪:“雪儿,雪儿吃晚饭了。”
安雪拿着手机说什么也不舍不得放下,而是对洪胜舅舅说:“舅爷爷,我和叶老师打电话了,我还想说话怎么办?”
这让洪胜舅舅有点为难,要是不让安雪讲电话,又怕弄得安雪内心不舒服。可不吃饭吧,这小安雪一天就靠小米粥撑着,身体状况又不行。
正在洪胜舅舅感到为难之际。浩夜的声音却在电话里再次响起:“安雪,听不听叶老师的话?”
浩夜:“那咱们就先吃饭,饭吃完了可以再打电话。咱们不能抱着电话不吃饭呀,这可不是好现象,你的身体怎么能恢复呢?”
听了浩夜的话,安雪立马不任性了,很顺从的说:“叶老师,我知道了,我听洪胜舅爷爷的话,先吃饭,您还跟洪胜舅爷爷讲话吗?”
浩夜听了,又夸了安雪一句:“小雪真乖。你把电话给洪胜舅舅吧,你吃饭。我还有话跟你的洪胜舅爷爷说。”
洪胜舅舅已经把托盘,放在了书桌上。里面盛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一碗三鲜汤。洪胜舅舅让安雪过来吃饭,才从安雪手中接过了电话。
“喂,叶老师,你小子还在呢?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费可不轻松啊,若没钱了,洪胜舅舅给你出好不好?”
洪胜舅舅调侃的语气和浩夜讲着电话,目的就是给心理压力极强的安雪,让她的周边有个轻松的环境。
正接电话的浩夜,听了洪胜舅舅的话,就明白了洪胜舅舅的良苦用心。
于是他也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好呀好呀,洪顺舅舅。我现在正囊中羞涩呢,有您老人家给我交电话费,我感激不尽。明天我把电话号就发给您,您可别忘了给我交,您要是忘了我的电话可就不灵光了。”
洪胜舅舅听了呵呵呵的笑道:“这个可以有,把号码发过来,舅舅一下给你交上个五七八年的。我们家小雪就有人陪着说话喽!你这个小叶老师嘛,就叫叶陪聊算了。”
“叶陪聊”。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听着皓月与洪胜舅舅讲话的安雪,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就是“噗嗤”一声,刚吃进口中的饺子,连皮带馅都飞了出去。接下来就是安血不停的呛咳声,“咳咳咳咳咳咳”。
洪胜舅舅见状,一把撂下电话,就朝厨房跑去,赶紧倒了杯水回来。递到安雪的唇边,急忙说:“快用水压一压,快用水压一压”。
浩夜的声音也通过电话悠悠的传过来,一种宠溺的抱怨:“你这丫头,有那么好笑吗?吃饭就不知道小心点。还能把自己呛住,你说说你呀!真是叫人不放心呢?”
今天的浩夜,就如同是被戏精上身。说话温柔的如滴水,轻柔的如阳光,照进安雪的心底,安雪会心的笑了。
洪胜舅舅对着桌子上的电话大声嚷嚷着:“你这个夜小子啊,真是能添乱,。这电话要是有个洞啊,我就从洞里把你小子拉出来,让你站到小雪面前,给我们家小雪赔罪。你看看你几句话,把我们家雪儿急的,这都呛成个啥样了,你说你气人不?”
电话对面的浩夜,听了洪胜舅舅的一顿牢骚,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洪胜舅舅冤枉,洪胜舅舅冤枉。你这老年人转嫁别人的情商特别高呀,好像雪儿呛了就没你的功劳一样,你也是一个助力,对不对?”
……
安雪在两个人闲聊磨嘴皮子中吃着饭,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直眉开眼笑的。昨天晚上病的乏累感,已经一扫而空。现在的她,你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昨天到今天已大病一场过。
此时此刻的安雪,是一个精神又健康的小孩,那双大眼睛灵动的来回转动着,听着洪胜舅舅与浩夜的对话。还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叶老师,洪胜舅舅的饺子很好吃哦,下回你要来了,就让洪胜舅舅给你包饺子吃吧!这可比外边饭店的好吃多了。”
浩夜听了安雪的话,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好的,下次去了,一定要尝尝洪胜舅舅包的饺子,也要看到一个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安雪哟。”
安雪听了,把最后一个饺子咽下,乐呵呵地说道:“嗯,叶老师。一定会的,您下次见到安雪时,安雪一定是一个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人,您放心好了。”
浩夜听了安雪的话,从中听出了她此刻的快乐。浩夜放心了。
他对着安雪说:“叶老师,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明天我教的那些哥哥姐姐们要上课,我现在也要学习啦。小安雪再见!洪胜舅舅再见啦。”
洪胜舅舅和安雪就守在手机旁边,两个人听了,齐声说道:“叶老师,再见!”
过了一会,手机屏幕上的光环渐渐的淡了下去。
洪胜舅舅收拾碗筷去了,安雪一个人望着那静静闲置在桌子上的手机,有点怅然若失。
刚刚入夜,廖一凡提着晚饭回来了。
浩夜有点愣神,一般情况下,廖一凡只有周六在他不回别墅的情况下会来的。星期天的晚上不是勺园的包问住,就会回别墅那边住,今天怎么跑这来了?还有点气呼呼的。
浩夜刚刚跟安雪结束了通话,人还有点小兴奋。便兴冲冲的问道:“凡子,这是被谁惹到了?怎么有点不高兴啊?”
廖一凡:“还有谁?不就是你的前妻吗?这若冰可真有本事,一大早把我叫过去,谈了几个小时,弄得我头都大。他把工钱全面压缩,到我的工厂几乎是没了利润。直接把我的制衣厂变成她的后花园,一点利润都没有了。”
浩夜听了,急忙问道:你不跟她有合同吗?你们当时是怎么签的?你怎么会如此被动的成了专门给她打工的?连个代工费都收不回来吗?这是什么道理?”
廖一凡:“问题就出在这,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在场。若兆看到外面的你泪流不止,我还误以为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所以那份合同我并没有细看,总觉得老同学的面子一定在金钱与利益之上的,所以就稀里糊涂的签了。”
浩夜听了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就给廖一凡来了一个爆栗,还连声说道:“,你啊,凡子,真有你的。若冰可是喝了洋墨水的人,又读了宾夕法尼亚商学院的人呐!她是个会经商的人,连婚姻在她眼睛里,都用商业价值来衡量,你忘了吗?”
“更何况去渡了金,把西方那套逻辑应用的淋漓尽致。她的那些人当中,还有几个讲究的是信任。你都多少年的老江湖了,以为你早已经历练成老狐狸了,还是没逃出猎人的陷阱,哎,好可惜啊。”
廖一凡听了,立马爆了粗口:“我当时干嘛心疼,要跟她合作?我特么这不是眼瞎心也瞎了么?夜子,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她坐在咖啡厅靠窗边的位置,显得是那么的无奈与孤单,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布娃娃一样。那沉思中带着哀伤的氛围,定定地看着窗外的你。
“夜子,你说说这给人的是什么感觉?我想她对你一定是有感情的。既然顾忌着过去的情分,我又怎么能赶尽杀绝?说不合作就不合作。
“夜子,你说说,人这东西真的会为了利益,一点情分都不讲吗?有一天她会不会后悔?”
浩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古人有云,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黄河不死心,说的可能就是她这种人吧。”
廖一凡:“现在不管怎么说,我只想喝酒干饭,甚至想骂娘。这十来年过去了,我以为当年是她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看来,她是得已也是不得已呀!”
浩夜听了廖一凡的话,却笑道:“我拼死拼活的栽在婚姻里,当时难以自拔,我总算熬出头来了。怎知道,你这个发小又开始中了她,看是可怜之时,却又偷偷种下的魔咒。”
“凡子,你呀!还是被若冰这个女人,又狠狠地摆了一道。她这个女人呀!咱们哥俩吃不了,也不给她兜着走了。你想办法和她解约吧。”
廖一凡十分痛苦的说道:“现在哪是我说解约就解得起的时候,人家的合同里写了很多违规条款,处罚规定。”
“我现在特么的怎么这么后悔呢?当时就头脑热,没有细看呢。全凭一腔热血的信任加信任,这该死的信任啊!真的是害人不浅呐。”
“工厂里有六条生产线,四条生产线就得给她白做苦力。只是另外两个低端生产线没有与他签订合约,还算逃过一劫。”
廖一凡的话一说出来,连浩夜这个外行都有点吃惊了。他知道,当年建这四条生产线,廖一凡付出了多少辛苦多少资金。到目前为止,投入的资金还没有完全回笼,外面还有贷款,简直就是内忧外患吗?”
“这要是让若冰就这么长期套下去。廖一凡,这个发小十有**,是要栽一个跟头了。
浩夜是打心底里有几分生若冰的气,他力若冰的不守信用,既打了感情牌,又利用了同学朋友这一张王牌,而且又是压倒性的在欺负廖着一凡。”“听了廖一凡的苦处。浩夜的心里特别不舒服。他真想打上门去,问问若冰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对廖一凡,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浩夜与廖一凡坐在餐桌边上,打开了一瓶十年茅台,廖一凡与浩夜,两个人对饮起来。
廖一凡:“夜子,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和另一家公司签约的时候,是出售了两条生产线的生产任务使用权,工人是我给配备的。”
“可若冰应延续应用了那家合同,但把两条生产线的加工任务使用权,悄悄改为了四条生产线。那天一大早,我看合同文本还是原来的样子,就没太在意。大致看了一下,就签约了。”
“可哪里会想道,就持么的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若冰给算计了。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工厂里的四条生产线出售了一样。这让他哪有地方说理去,那上面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甲方和乙方的合作关系与从属关系。那张合同上还有我的亲笔签名啊!你说可笑不可笑。”
浩夜听了廖一凡的话,带着点醉意的抱怨:“你这凡子,还真是被这么个女人是真的被气到了。
浩夜,端起酒杯,冲着廖一凡一饮而尽。然后说:“凡子,相信命吗?命运的齿轮转到哪就是哪,但永远不会停歇。也许三年,也许五年,我们很可能看到另一种结果。”
“人还得善良一点,不能只做搂钱的耙子,不管什么样的钱都能往筐里装,那个筐会撑破的。”
廖一凡知道浩夜这是一个比喻句,破筐总有装满的时候,装漏的时候,装不下的时候,那到最后就是装撑的时候,怕也是暴雷的时候。
廖一凡笑着说:“夜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对若冰的做法看不惯。她在打感情牌,利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真是最毒妇人心,这话送给若冰这女人,最恰当不过了。这一回我认清楚了,不可能再上她的当了,合同期满后,我此生再不会与这个女人合作了。”
“夜子,我已经投资另外六条全自动生产线了,再过一个月就可投产。工人,我已经招的差不多了,而且秘密培训了半年之久,这条生产线是全自动,深加工的,也是在世界上最领先的生产线。
浩夜:“你这六条全自动生产线投资下来,大约是多少钱?”
廖一凡说道:“连仓储,地皮,水电,厂房,。生产线组装,整个下来大约在八千万上下。”
浩夜问道:“那你的资金周转,是如何完成的呢?这么大的一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你融资了。”
廖一凡却笑着说,怎么会?我当然是用了拆东家补西家的做法了。是把从房地产和路桥建设的积累资金,又放到了这六条生产线上了。反正都是自己的公司,就相互挪用了一下流动资金,就这么建起来了呗!”
浩夜:“凡子,真有你的,这都七八年了,一直是一个人的独立公司。这样做也很好,没有那么大的风险,不引外资投入占股,你的安全可以自由些,但是你想扩建这一些事情,它就太有局限性了。”
“我还是建议你把公司进一步发展扩大化,引进一些外来资金,做强做大你们的公司。一旦有什么事,就可以抵御更大的风险。众人拾柴火焰高吗?”
廖一凡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浩夜,才说到:“夜子,你说你有这么强大经商的头脑,却不去经商,真是有点可惜了。”
浩夜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你一天走在经商的路上,你要比我辛苦多少?我呢,一天教书育人,我又有多少时间是闲暇和自由的。
两个人说着谈着把一瓶茅茅台喝了个底朝天。
洒后犯团是自然,不知不觉有些困意袭来,然后就是不答不顾的上床就睡觉。其他诸事都抛于了脑后,什么洗锅抹灶收拾桌子,这一些小事,通通放在一边,睡觉才是第一位的。”
喝醉酒的人往往都是如此,大多人,已经不记得今夕何夕,明日归明日了。剩下的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了?
今天晚上的浩夜廖一帆,这两个好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