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胜舅舅的决定,让三个徒弟都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洪生舅舅回来就是为了处理三个玉店的。
一号店掌柜徐凯:“师傅你这打算怎么处理呀?你有什么想法吗?直接把店卖给别人是这样吗?”
徐凯直接问出了两个师弟的心里话,刘锋看着洪胜舅舅:“我也想问,这就是师傅的决定吗?那我们几个该怎么办呢?就没有事情可做了呀!”
岳晋国也看着洪胜舅舅不说话了,洪胜舅舅看着三人:“你们师兄弟三人都有什么想法呢?说出来听听?”
三人听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在那儿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洪胜舅舅看了,知道他们是为难了。这架势肯定是不行的呀!他来时也考虑到这一点了,但是他老了,他得有足够的资金去处理福利院的事情。
现在是称着老胳膊老腿还能动,就特别想帮是外甥女儿,小丽去完成她的心愿,但是他怕钱太少了,弄成个鸡肋就麻烦了。
他说资金少。洪胜舅舅现在手里有两三千万,彻底改变那里的状况,应该也差不多,再是福利院的院子特别大,要想栽树搞旅游开发,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这时候的钱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成了缺一不可。洪胜舅舅也请人进行初步规划和预算。如何把这一百万多平的福利院,彻底改建成一个花园般的居住环境,且可进行旅游开发,能成为一处自负盈亏的福利院。
这样就不需要别人再来捐款捐物了,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搞好了还能创收。孩子们也能幸福安康的生活在这里。
但是,钱这东西。可是个硬头货, 计算结果一出炉,得两三千万。光花在一些花草树木上的开销就大得多。
还要开发出一些地,准备都种上油菜花。这样既能观赏又能榨油,一种天然的自给自足。要是完成这个目标,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洪胜舅舅的兜里,现在已经有了两三千万,可他还是怕到时候,有个七事八事的,缺了就不好办了。
工程一开工就要马不停蹄的干了,到时候不能因为钱的问题,把工程给误了。
要发生那样的事就不值得了。所以他打算一次性解决资金问题,就跑来卖店铺了。
现在看着三个徒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就像马上要失业了。他此刻就像个**官,要宣判他们的失业证明一样。
这让洪胜舅舅觉得自己有点欠考虑了,竟然没把三个徒弟的前途命运算进去,他这个师傅当的,是不是心有点黑?
洪胜舅舅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然后又问道:你们几个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呢?”
洪胜舅舅的话已经,被问出来,三个弟子又低头不语了,他们在进行着盘算着。
洪胜舅舅:“你瞧瞧你瞧瞧你们三个都挺机灵的,怎么现在成了梦葫芦了,一声不吭?现在不吭声,我决定全部卖掉了,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三人一听,又被惊愣了一下,终于有人开口。
然而说话的竟是秦育良:“我没做过什么生意,也不懂你们口中的生意经。但看得出来,你们三个人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洪胜舅舅转让这三家店铺,对吗?”
“你们一个个的又都性子耿直的人,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他是你们的师傅,你们怕什么?”
秦育良的话够狠够直接,直击要害一样。竟然是把三个人想说的心里话,一下子抖了出来。弄得三个人有些尴尬。
徐凯说道:“秦大哥,你说的对。”
接着,他又对洪胜舅舅说:“师傅,我们的心里想法就是徐大哥说出来的话。不想让您卖了这三个店铺。”
洪胜舅舅笑着,忙问道:“为什么?刚才问你们半天,都放不一个响屁,现在都可以了,说吧!”
徐凯急急忙忙的说道:“现在玉行生意好,回头客率高。人们手里都有钱了,国外的人也?来这做生意,小镇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腾冲的知名度提上来了,来此旅游和零散买玉的个人也愈来愈多。”
“国际市场上来做批发生意的人很多。也就是说,这三年来,腾冲的玉石生意,已经与世界开始接轨了。”
洪胜舅舅听了,眼珠儿咕辘辘的转了两圈,立马来了兴致。就像刚从昨天那种疲惫浑噩中才清醒过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嗯!这个好,正是挣钱的好时候,就不需要卖了。你们好好经营就行了,
“大家都有钱赚,也都瘦过上舒服的日子,这也是师傅的想法。”
洪胜舅舅接下来话锋一转:“我老了,这做生意的事,就轮到你们头上了,我都脱离这个生意场七年了。做了一只闲云野鹤,对外面的事情,真的不是太了解了。”
“还有一点,我都快七十的人了,也不准备留什么财产。就是想帮你们大师姐,去完成一个心愿。把她所管理的福利院建好看好!”
“我这么一个孤老头子,就打算把这把老骨头交代在那儿了。”
三个徒弟听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师傅这话是大大的照顾了他们三个人,给他们留足了发展空间。由着他们商海沉浮。
可师父他老人家自己呢,又该怎么办?刘峰直接说道:“师傅,我看您还是把店铺卖了吧,我们可以出去打工,到其他的店里去做事。”
老三岳进国也急吼吼的答道: “二师兄说的对,我们听二师兄的。”
“师傅,您就不要光考虑我们了,我们身上都带着你交给的手艺,只要有玉石市场,啥时候也饿不死我们,您也要考虑自己才对。”
这老三岳晋国从小就是个直心眼儿,从来不藏事,有啥说啥。他这性格也是洪胜舅舅最喜欢的,也是他最担心的一个。
他知道,他这样做生意经常令吃亏。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因为这种率真的性格,更能留下很多优质客户。
所以近五年来,岳晋国管理的一方天地,也同样混得风生水起。收入也不比一店二店少多少。
这让洪胜舅舅有种错觉:“这个三徒弟是傻人有傻福。瞎麻雀,天养活。”
几个人见洪胜舅舅半天没说话,也都没有出声打搅,就等洪旺舅舅自己做决定了。
这回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育良倒有了几分感触,洪胜舅舅这三个徒弟,对洪生舅舅的态度,那绝对是超级别尊重。
世间的师徒情谊竟这么深厚,这让秦玉良不禁想起了安雪的奶奶岳瑾初。师父当年也是如此这般的待他们四人。这才有了今天的自己。
这世间的千变万化竟是如此的相似,就像在隔着时空模仿一样。秦育良脸上不仅露出丝丝苦涩,又挂着淡淡的笑意来。
洪胜舅舅斜睨了秦育良一眼,笑着问道:“秦小子,在一边又憋什么屁了,是好是坏放了呗?”
洪旺舅舅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挺严肃的,氛围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三徒弟直接哈哈哈哈的大笑不止。
秦育良回过神,刚才是自己走神了。他带着感激的微笑说:“洪胜舅舅,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以为你今天往那一坐,像个大家长,能镇宅呢?只是万万没想到,到头头还是只老马猴。”
洪胜舅舅听了秦玉良的话,愣是憋了半天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秦小子,你个臭小子,打见着洪胜舅舅,你就没服气过?走到哪气到哪?我老头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这辈子就遇到你这么个小磨障,我是没法活喽!”
这二人间,你来我往的拌嘴、把许凯,刘峰,岳晋国逗得快笑趴下了。这是怎样的两个活宝?他们在师父面前,从来没有敢放肆过,都是尊敬再尊敬。
他们的待遇怎么相差这么大呢?三个徒弟抬起眼睛,一脸哀怨的看着洪生舅舅,在等着他回答。
洪胜舅舅故装严肃的说:“看什么看,你们三个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没眼力见。他是我朋友,你们是我徒弟,这就是差距。不虐你们虐谁呀?
洪胜舅舅说完,竟自己再在那拍着大腿,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怎么样?长大的三个小崽子,还怕师傅不?”
现在三个人,算是明白了。师傅这是看他们三个太小心翼翼,才活跃一下气氛。让他们放得开,都这么大的人了,该说说没笑笑嘛,还这么拘谨,不值得。
徐凯,刘峰,岳晋国三人听了,都嘻嘻嘻的笑起来了,现在到不像在谈生意,更像一家人在一起开家庭会议。
洪胜舅舅,你们三个听我说:“我是手里有点紧张,要去投资开发福利院的项目,需要三千万左右,我手是二千四百多万,想把这个数凑齐,你们几个能拿出来吗?”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说道:“师傅,能拿出来。这几年也没少挣了,一人拿个六七百万是没问题的。”
洪胜舅舅听了,开心的大笑起来:“这还卖铺子干嘛?你们好好经营就有了。我就是打算筹钱去办福利院的事,问题解决了就不怕了吗!”
三个人听了立马松了一口气,徐凯说道:师傅,现在咱们一年的营业额,好的话,再争取争取,可能往两千万上说了。
洪胜舅舅听了笑道:“不少了,不少了,能做到样也是够超然了,我几年前是做不到的。”
岳晋国说道:“师傅,现在的玉石生意可以接海外订单的,我呢,订了一批佛教用品和一些摆件,这一笔订单签下来就有七百万了。”
这话一出来,把徐凯和刘峰都吓了一跳,问道:“老三,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海外订单特别少,而且很难操作,他们业务上就刁难挑剔的多。”
岳晋国:“抓住一些老客户,他们会带动发展一些新客户来,这样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大循环,有更多的人来到你这下单,就收获越来越大了。”
“听起来有点太简单了吧?你们都是做,什么玉器嘛?”刘锋问。
岳晋国:“做高端产品,一件就很多钱,今年定了11件玉佛,700万,但是手工必须要精致,达到人家要求的标准,玉也要保质保量。就是有点苦了咱们的雕刻老师”。
刘峰和许凯明白了,他们两个只守到零售商,却没有出去寻求海外客户,这相比较而言是生意上的一个失误。
他俩并不气馁,他们的零散用户慕名而来的人也特别多。一年的成交价也往千万上来说,尤其参加竞拍的,雕刻精美的好玉,拍出上百万几百万的偶尔有,小件也有卖出高价的。这完全得靠运气了。
洪胜舅舅听了这三个徒弟的,出货通道,真是各有千秋。但是都很盈利,这样他就放心了。
本以为这趟云南之行,需要个十几日,都未必能把店铺卖掉,有谁知道?一上午就就把问题解决了。
洪胜舅舅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正从床上站起来下地,却疑似想到了什么,他冲三个徒弟问道:“你们对洪一玉器店了解吗?他们的经营状况是不是很糟糕?昨天过来时,就没见个人影。”
徐凯正色道:“他们的店铺快关门了,三个人都不是个好管家。把您留下来的玉器,都在这些年经营当中换吃换喝了。他们并没有好好打理洪一玉器店。雇的几个雕工,做出来的玉器粗糙无比,没人要啊!”
洪胜舅舅听了,没头没脑的骂了一句:“这几个废物,真是无可救药啊!那本来是咱们第一家子的招牌,硬是让他们砸了。”
秦玉良听了,也替洪胜舅舅惋惜,看起来老话说的真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解远忧。”
三个徒弟围了上来,徐凯:“师傅,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我们几个去帮忙。即便那个店现在特别乱,派人去打理打理,也许就能起死回生了。”
洪胜舅舅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当年为那个店打拼,一个人可是用七八年的光景,才有了成效。”
岳晋国说道:“师傅,我们这现在不有经营模式吗?找上几个好手艺的师傅,再把一些上好玉器送过去,把那里开成联营分店能行吗?”
洪胜舅舅想了想,说:“这倒是一个办法,但是谁去联系他们?我只是沾着这点血缘关系,看着他们可怜,我是不会抛头露面的。”
秦育良站在一边,顿觉好笑:“这老头,除了嘴犟,还是嘴犟。自己的儿女,他怎么能放得下?要不然还提出来干嘛?”
三个徒弟也看出来师傅的言不由衷,不由得偷着乐。刘峰自告奋勇:“师傅,我去吧把您的儿子请过来。一起商量这件事,您就不要逃避了。”
洪胜舅舅听的老脸一红:唉,臭小子,想去就去嘛,说出来干嘛?”
这话听到几个人的耳朵里,却憋着不敢笑了,怕这老头再尴尬了。
刘峰的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洪胜舅舅的儿子,洪爱国,给请来了。
洪爱国好像又很懂事的样子,一见到洪胜舅舅就跪下了,还大声的痛哭起来:“爸爸,你这一走都几年了,看也不回来看我,我好想你呀!”
洪爱国这一顿表演,简直把洪胜舅舅气坏了。这说假话的本事,是他洪爱国的专利。可这软脚虾的本事,就不知道啥时候学会的了。
他真想上去踹人,让他站起来,立直了,成个人形。但洪胜舅舅忍住了,也没上去扶他,淡淡道:“你起来吧,有事和你的三个弟弟商量。看他们怎么帮你解决,我就不参与了。”
洪爱国显得有点尴尬。洪胜舅舅却转过身,对秦玉良说了一句:“小秦子,我们出去转转吧!”
于是二人出了卧室的门,向大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