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八点钟,浩夜的电话打了进来,秦育良接了。
浩夜开门见山的说道:“安雪,今天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这儿有感觉,她怎么样了。”
秦育良:“你和雪儿就像有心灵感应,好长时间她没有这样过了。别担心,雪儿现在好多了,她很正常,但是今天确实有了新问题。”
浩夜急忙问道:“什么新问题?不要紧吧?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秦育良笑着说:不需要,是雪儿与同学之间的小事,还是那两个女孩子,应该算是解决了。”
浩夜又问道,与同学之间的事,是不是又被欺负了?要教会安雪,霸气凌厉些,这不是伤害别人,是自我的一种保护,不能被别人霸凌了。”
“浩夜,你说,一提这个话头,我还真有些气恼。今天在人民饭店,碰到了那两个女孩,我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大概是我护女心切。没顾及旁边还有其他人,就把那两个女孩说了一通,我是真不希望她们俩个,在雪儿面前,耀武扬威,打扰到雪儿。”
“好一个护女心切。”浩夜笑道,“做得对,我要在那儿,更要让她们进行深刻反省,教会她们团结友爱,互相学习才正常。”
秦育良:“你这当老师的,出口成章么?思想也跟得上,我和小孩子接触不多,很直白的就把那两个孩子说了一顿,关键是怕她们过度挤兑,把雪儿的小毛病弄犯了,我是担心呐。”
“可我这笨嘴笨舌的,说了半天,其中一个不还是一脸不服气的走了。两个小孩子饭也没吃,我现在还感觉挺愧疚的。”
“我更怕她还会对雪儿使出来什么绊子来,或故意找茬,进行打击报复。我刚才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种凌厉和不甘。”
浩夜:“秦大哥,你也不要过度担心,放松下来。别让安雪看到你有什么异样,她是个十分敏感的女孩。”
泰育良:“是呀!这丫头聪明伶俐,更能续出人的心理变化,只是不说而已。”
浩夜:“人是有一种虚荣心和征服欲的生物。还会经常找一些和他情况相似的人做为假想敌。然后会对这个假想出来的人物进行羞侮和攻击,来满足自己心中的私欲,或达到某种目的。”
秦育良:“这一点我也想过,这个女孩就是被他的家里或是什么人宠的过了头,讲出来的话口气非常大。像有人背后助力一样。”
浩夜:“这样的学生我也见过,一般都有校外关系,不仅仅是她受到的家里溺爱,也有的是不被家里人待见,推向社会的。他们缺少爱与温暖,反而是更可怕”。
“我见过的人中,更有,甚者,在校外组建个小团体。校内一旦有事,团体内成员,都会跑来帮忙。一群人欺负一个孩子,这种现象很多,也是校园内常见的一种霸凌。”
“初接这个班时,学生中就有两个这样的问题孩子。他们喜欢在校外晃悠,不喜欢进校园。”
“我便调查了他们的家庭背景,两个孩子都是单亲家庭。一个男孩子判给了父亲,父亲另取后,继母对他过于严苛。慢慢的产生了逆反心理。他开始讨厌那个家,甚至是对他父亲改变,也生出了许多厌恶感。
“他说,我曾觉父亲是倚仗,是靠山。然而继母过门后,却发现父亲慢慢的对他不管不问了。”
“他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开始找同学的茬,故意的打架斗殴。把自己弄的名声依藉。
“起初,他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可父亲的作法越来越让他失望。后来他发现了,每个人都靠不住。”
“人只能靠自己。父亲常出差,就把他扔给继母,继母对他也是风一阵子,雨一阵子。”
“慢慢长大后,他也发现,那个继母更不靠谱。她长大后,叛逆性极强。与父亲继母对着闹。”
秦育良:“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家庭环境的改变, 会直的作用在孩子身上,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孩子。便受到重创。”
“是的,一旦接触到社会上的一些情况相近的人,他们又会抱团取暖。会成为知己至交一样。再学一些似懂非懂的大英雄主义,就会形成一个团队精神,共同作战。”
秦育良:“这,听起来还是有几分让人同情的,但更多的是危害。或偷或抢或聚众闹事的一定很多。他们又不懂法,更不会守法。”
浩夜:“是的秦大哥,目前为止,我们的法律法规,还不健全,有些法律不成熟。还是有点滞留在发展的后面。”
“一天天在努力的改进中,让很多人还是有空可钻,有机可乘的。”
秦育良忽然笑出了声:“浩夜,我们俩,一个是小医生,一个是小老师,话题是不是有点飘远了。还是看看雪儿的事要怎么应对才好。”
对面的浩夜也笑道:“还真是,我们啥时候这么熟络了?什么话都可以对彼此说,有趣太有趣。记得上上次还冲我大发雷霆呢?秦大哥。”
秦良听了也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那时候不是不了解?我们不熟,可我跟安雪相熟,但却不敢相认。小雪是我师弟师妹的女儿,更是我秦育良们干女儿。”
对面的浩夜听了十分震惊,这信息量太大,一下子消化不了,忍不住问道:“啥,干女儿。师弟师妹的女儿,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另有隐情吗?”
问完,浩夜又觉得不礼貌,急忙说:“秦大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想打听您的**。只因为一提跟小雪有关系的人与事,我就想知道清楚,可能是福利院的那几回事,把人弄怕了,见谅。”
秦育良:“没事的,我们都是出于对雪儿的关心。也借此机会,给你讲一些关于我和雪儿父母及老师的事。他们和你应该有些渊源”。
浩夜再次被惊到了:“什么?渊源,是父母辈相熟吗?”
秦育良:“这个不知道,但是你,和雪儿父亲应该是一脉相承的关系,雪儿这有点弱了”。
“什么意思,一脉相承?”浩夜问。
秦育良说道:“雪儿的父亲叫安康,是温润的徒弟。他的字与画很有师傅的神韵,看上去有种笔墨生香的那种,画上之物像有生命一样。”
浩夜忍不住,哦了一声:“怎么有点激动了,秦大哥,安雪的父亲可能和我父亲是师兄弟。”
秦育良也不由的哦了一声,语言有点打颤:“什么?他们是师兄弟。你父亲是不是叫浩震宇?”
浩夜震惊“父亲是叫浩震宇,今年六十岁了,您认识家父。”
对面传来欣喜的声音:“对上号了,对上号了,这下子我弄明白了,你们都姓浩,名字也对上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又把浩夜弄糊涂了:“秦大哥,什么叫都对上号了,听你这说法,像话里有话?”
秦育良激动的说:“你说对了,你父亲和安康是师兄弟。另外还有一个温院长,他们三个人,应该是同一个师傅——温润。”
这回又轮到浩夜吃惊了,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了:“秦大哥,我知道了,为什么那天我从火车上,听到关于翠屏村的消息,便改变行程,莫名的转身奔这个小镇来了。这是不是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其实,在我去年自己设计的旅行路线中,根本没有清水镇和翠屏村这个地方。根本也不知道。”
我是在回家的火车上,听到有人提起,说翠屏村太美,像孔雀开屏,更提到翠屏峰,那高耸的山峰像孔雀的头身。。”
“更夸赞那里风景秀美,是一处天然氧吧。而且翠屏峰上,更是美丽如画,被翠屏河环抱,像一条彩练。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好去处。”
“我是个爱画画的人,一听到有这么美的地方。自然想去写生,把它留在笔下,最后变成水墨丹青。就因为道听途说的一句真音。所以就匆匆赶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您都知道了。”
秦育良沉吟了片刻,说:“缘份这东西,真的很神奇,不知不觉中就把人牵引到一起了。”
“你一个回家的人,若不听人提起,永远不会来到翠屏峰下的翠屏村,连清水镇在哪都不会知道。也许只有认真仔细看他图时,才发现,这世界上还有个叫清水镇的地方。”
浩夜:“是的!秦大哥,我们还为安雪的事,争吵过,现在却心平气和的讲起过往。”
“人生该是多么神奇的一段旅途。对了,秦大哥,你和安雪父亲是好友,兄弟,那老师呢?他又是谁。”
秦育良隔着电话笑道:“我们老师是安雪的奶奶岳瑾初。她的学生有我,张孝谦,安康,和许静婉四人。那时候正赶上革时期,社会处于动荡不安之中。”
“我们四个人组成个小团体,到处闲逛,到处乱窜。学校是不去了,打架斗殴的地常能看我们的身影。”
“安雪奶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利用工作闲暇时间把我们聚在一起,给我们补课。她说,当这场纷乱过去后,知识才是真正改变命运的开始。”
“你们几个才十五六岁,不能浪费了大好年华,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
“我们就是在老师的督促引导下,努力认真读书的。那个时候,我的家庭条件不好,有十年光阴,我吃住在老师家,家里人像已经把我遗忘了。见了面,兄弟姐妹们似乎不认识我一样”。
秦育良说到此处,隔着屏幕的浩夜好像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苦闷,和对亲情的向往。
浩夜:“秦大哥,过去的就过去吧!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用在这儿开导大男人不是什么好词。这诗的本意也非如此,但我们想象一下它虚幻中的美好向往,也不错。是不是。”
听了浩夜的话,隔着千山万水的秦育良仿佛一下子内心清宁开来。他笑着对浩夜说:“浩夜,谢谢。能得到你的安慰,真是我秦育良始料未及的。”
接下来,秦育良又说道:“我的老师岳瑾初和温润妻子浩佳莹是闺蜜,更是好友。”
安雪父亲安康也是他们二人的干儿子。其实温润,浩佳莹,和老师都是至诚好友,不分彼此一样。”
浩夜听到此话,在原地僵愣住了,半天都没有语音传过来。
泰育良等了半天,没听到回音,他急得喂喂喂几声,还没听见浩夜有反应。
便自言自语道:“你这小子,也够不靠谱的,电话没挂,人跑哪去了。这到底还想不想听了。”
电话里终于传出来浩夜的声音:“秦大哥,我在。你的话让我吃惊了,你说安雪奶奶与佳莹姑婆是闺蜜。那我们可真有缘分,说白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吧!这种缘分真是上苍注定的。”
这回轮到秦育良吃惊了:“什么情况?浩佳莹老师是你的姑婆,你父亲浩震宇的姑姑。奥,这下子我算明白了。为什么小山村里会有你和治震宇的信了。”
“小山村里会有我和父亲的信,这又是怎么回事呀?”浩夜问道。
秦育良:“我也不瞒你了,本以为信的事该由温院长告诉你与你父亲才对。可咱们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就直说了。”
“年后初五那天,我同温院长回了一次她的老家,一个大山里的小村,至今也没有正式村名。就在老房子的柜子里看到了那两封信。”
“当时有我,洪胜舅舅,和温院长,都看到了,但谁也没动。连柜子里还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们就回城了。”
浩夜,怎么也没想到:“老父亲曾经日思夜想,几十年没放下,而在今年春节刚放下的人,又有了消息。可这又是明知道的天人永隔。”
“他还说等他退休了,来找温院长,看看老师和姑婆的侄处,这下子,可能日程要提前了。”
秦育良:“生生死死,分分合合,只是留给活人的一道谜题,去的人只有星空守望了。”
浩夜听了,慨叹道:“这人生之中总是会有些阴差阳错的存在,也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我们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纪念。”
秦育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