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关二爷，偏财找上门 第114章 武圣一念

剑光与湮灭光束碰撞的中心，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两个世界规则相互侵蚀、磨灭的诡异寂静。空间在那里扭曲、折叠，光线被吞噬，只剩下纯粹的、极致的能量冲突。

凌霄身剑合一所化的青色长虹，在融入那道暗金流光后，仿佛被注入了某种亘古不灭的意志，变得无比凝实、坚韧，竟硬生生抵住了那足以湮灭金丹后期的恐怖光束！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侵蚀声不断响起。青色剑光在湮灭光束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光芒急剧黯淡，凌霄的身形在剑光中若隐若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七窍之中甚至有丝丝血线渗出，显然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与痛苦。但他持剑的手，却稳如磐石，眼神中充满了不惜此身的决绝！

那暗金流光，正是青铜碎片中蕴含的、属于关圣帝君的一缕本源战意！它无法直接摧毁寂灭之眼的力量，却赋予了凌霄的剑意一种“不屈”与“破邪”的本质，让他拥有了短暂抗衡的资格！

这短暂的僵持，为陈恪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那寂灭之眼施加在他身上的锁定与压制，因全力对付凌霄而出现了一丝松动！

“凌霄师兄！”陈恪目眦欲裂，看着那道在毁灭光束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又无比伟岸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力量自心底狂涌而出！他体内的混沌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压榨着每一分潜力，暗金刀魄发出燃烧般的铮鸣！

他不再去试图攻击那遥不可及的寂灭之眼，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尽数灌注于手中的混沌血刃！刀身之上，那被帝君战意加持过的暗金神光再次亮起，与他的混沌丹元、血海煞气激烈交融，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他的目标，依旧是那祭坛！是那十二根辅助晶柱！是这“九渊归流”的节点！

既然无法直接对抗那高高在上的眼睛，那就毁掉它降临的根基！

“斩！斩！斩！！”

陈恪咆哮着，身形化作一道燃烧的暗金流星，不顾一切地冲向最近的一根辅助晶柱！混沌血刃带着他全部的决绝，悍然斩落！

咔嚓！又一根晶柱应声而断！狂暴的魔能再次炸开，引得魔阵更加剧烈的动荡！

寂灭之眼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冰冷，那湮灭光束的力量似乎又增强了一分，凌霄的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鲜血洒落长空！

“师兄！”云芷仙子惊呼，不顾自身伤势，打出道道青木生机，试图接住凌霄。

陈恪心如刀绞，却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他知道，凌霄用命换来的机会，稍纵即逝！

他身形不停，如同疯魔，冲向第三根、第四根晶柱！刀光闪烁间，一根根维系着祭坛与寂灭之眼联系的晶柱接连崩断！

轰！轰！轰！

连绵的爆炸在祭坛周围响起，魔阵的光芒变得明灭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盏。百名魔修组成的吟诵声出现了杂音和混乱，那白骨权杖老者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被玄云子等人死死缠住。

祭坛顶端的暗红旋涡，因能量供应被大幅切断，旋转变得滞涩起来，那寂灭之眼散发出的威压，也出现了一丝不稳的波动！

“蝼蚁……安敢……屡次……亵渎圣寂……”

宏大的意念中，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怒意。那寂灭之眼似乎放弃了继续远程攻击，整个虚无的眼眸猛地从漩涡中“脱离”出来，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纯粹的“无”之轨迹，如同天罚之鞭，朝着正在破坏第五根晶柱的陈恪，狠狠抽下！

这一击，蕴含了寂灭之眼本体的部分力量，其威能，远超之前的湮灭光束！所过之处，空间不是撕裂，而是直接“消失”，留下一道永恒的、没有任何物质和能量存在的绝对真空带！

死亡！彻底的、毫无悬念的死亡！

陈恪刚刚斩断第五根晶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终结的“无”之轨迹，在自己瞳孔中急速放大！

一切手段，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结束了么……

就在陈恪心神几乎被绝望吞噬的刹那——

他怀中那剧烈震颤、已然变得滚烫的青铜碎片，猛地停止了所有动静！

一种极致的“静”，取代了之前的“动”。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海面。

紧接着，一道无法用颜色来形容、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仿佛超脱了此界一切法则与概念的“意”，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神，自碎片最深、最本源之处，缓缓……苏醒！

这“意”并非力量，却凌驾于力量之上。它带着一种“忠义千秋，神魔辟易”的无上威严，一种“青龙偃月，斩破虚妄”的绝世锋芒！

这“意”出现的瞬间，那横抽而来的“无”之轨迹，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般，猛地一滞！整个幽冥血海的暴动，那祭坛旋涡的旋转，那寂灭之眼的怒意，乃至时间与空间，都在这一刻，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更高层次的“意”所……镇压！

并非冻结，而是一种……臣服！

陈恪的思维一片空白，他只感觉一股温暖、浩大、却又无比熟悉的意念，如同长辈的抚慰，轻轻拂过他的神魂。他手中的混沌血刃不受控制地自行抬起，刀尖遥指那寂灭之眼。

一个平静、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不容置疑的声音，透过万古时空，借助陈恪之口，在这片血海上空，淡淡响起：

“关某面前，也敢称‘寂’？”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爆炸、嘶吼与咒文吟诵，传入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深处！

那寂灭之眼剧烈地波动起来，其中的“虚无”竟仿佛露出了……恐惧？！它试图收缩，试图退回旋涡之中！

然而，已经晚了。

陈恪（或者说，借他之口发声的那位存在）手中的混沌血刃，对着那试图退缩的寂灭之眼，轻轻一划。

没有光华，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

只有一道“理”的显现。

仿佛在说：此路，不通。此眼，当闭。

那横贯天地的“无”之轨迹，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瞬间消失。那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寂灭之眼，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极致不甘与恐惧的尖啸，猛地收缩，随即彻底溃散，重新化归于那暗红旋涡之中！

旋涡剧烈震荡，光芒瞬间黯淡了七成以上，旋转几乎停止！

祭坛之下，那百人魔阵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光芒骤然熄灭，所有魔修齐齐喷出鲜血，萎顿在地！那白骨权杖老者更是惨叫一声，手中的权杖寸寸碎裂，气息暴跌！

寂灭之眼……被一言……逼退？！

整个幽冥血海，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那个持刀而立、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威严气息的身影。

玄云子、了因、炎烈、冰澜……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恪缓缓放下手中的刀，那股浩瀚的意念如潮水般退去，青铜碎片再次变得冰凉沉寂，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灵性。一股难以形容的虚弱感瞬间席卷全身，他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他抬头，望着那黯淡的祭坛旋涡，心中亦是翻江倒海。

关圣帝君……刚刚，是您吗？

您的一缕意念，竟恐怖如斯？！

而经此一击，这幽冥血海的渊眼，虽未彻底摧毁，但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绝难再成气候了。

他回头，看向被云芷仙子扶住、气息奄奄却面带笑容的凌霄，看向一个个带伤却眼神明亮的同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豪情。

这一关，他们……闯过来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暂时解除之时，那黯淡的祭坛旋涡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与之前寂灭之眼同源却更加隐晦的波动，悄然隐没。

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那被斩退的意念，悄然留下了……一枚“种子”。

危机，并未完全解除。真正的暗手，或许才刚刚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