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仙镇,坐落在青云山主峰脚下,因常年迎接往来拜山修士和访客而得名。平日本就颇为热闹,如今临近外门弟子考核,更是人声鼎沸,来自各地的散修和小家族子弟汇聚于此,使得这座小镇显得拥挤而充满活力。
陈恪缴纳了一笔不菲的入镇费,才得以随着人流进入镇内。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除了常见的符箓、丹药、法器店铺外,更多的是临时摆出的地摊,售卖着各种据说能“临时抱佛脚”的秘籍、丹药,甚至还有信誓旦旦保证能“打通关系”的掮客,鱼龙混杂,喧嚣不堪。
他无心闲逛,径直朝着镇中心广场走去,那里设立了考核报名的地点。
广场上早已排起了长龙,都是前来报名的年轻修士,大多在炼气四层到六层之间,个个眼神热切,神情或紧张,或自信,或忐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期待与竞争的躁动气息。
陈恪默默排在队伍末尾,收敛气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炼气四层散修,毫不起眼。
等待的过程中,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维持秩序的青云山外门弟子,皆身着统一的青色道袍,神色肃穆,气息沉稳,行动间自有法度,显示出名门大派的底蕴。偶尔有负责考核事务的内门弟子或执事经过,气息更是深不可测,引来一片敬畏的目光。
“姓名,年龄,修为,出身。”轮到陈恪时,负责登记的是一名面容刻板的外门弟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陈恪,二十二,炼气四层,散修。”陈恪平静回答,报的是真实年龄和略微调整后的修为(实际已接近四层巅峰)。
那弟子记录在册,递给他一块刻着号码的木牌:“丙字区,七十六号。三日后,辰时,镇外演武场集合,参加第一轮筛选。逾期不候。”
“多谢。”陈恪接过木牌,默默退到一旁。
丙字区,看来是按照修为大致划分的区域。炼气初期是甲字,中期是乙字和丙字,后期是丁字。他被分在丙字区,算是中游水平,正好符合他低调行事的打算。
离开报名点,他在镇中找了一家相对偏僻安静的客栈住下。价格昂贵,但为了确保考核前不受打扰,也值得。
接下来的三天,他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打坐调息,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他没有再去刻意提升煞气,而是反复锤炼对现有力量的掌控,力求在考核中能做到精细入微,不露破绽。
同时,他也通过客栈小二和周围修士的闲聊,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考核的内容。第一轮筛选通常是测试根骨、悟性以及对基础法术的掌握程度,淘汰率极高。
三日后,辰时。
镇外巨大的演武场上,人头攒动,数千名报名者按照区域划分,整齐列队。高台之上,端坐着数位气息渊深的内门执事和长老,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众人。
陈恪站在丙字区的队伍中,神色平静。他感受到数道强大的神识从身上扫过,如同清风拂过,并未做过多的停留。净元珠的力量自然流转,将他体内那变异煞气掩盖得极好。
“肃静!”一位面容威严的长老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青云山外门弟子考核,现在开始!第一轮,测灵根,观心性!”
话音刚落,演武场中央,数块巨大的、刻画着复杂符文的水晶石碑缓缓升起。
“按区域顺序,上前将手按在测灵石上,运转基础功法!”负责引导的弟子高声宣布。
队伍开始缓慢向前移动。不断有人将手按在测灵石上,石碑绽放出不同颜色和强度的光芒,代表着不同的灵根属性和资质。偶尔有资质出众者引起一片低呼,但更多的是光芒黯淡,预示着前途渺茫。
很快轮到了丙字区。
陈恪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手掌按在冰凉的测灵石上。他运转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引气诀》基础篇,同时极力压制着煞气和净元珠的波动。
测灵石微微一颤,散发出颇为明亮的青、黄、红三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强度中等偏上。
“水土火三灵根,资质……中上。”负责记录的弟子看了一眼,平淡地报出结果,记录在案。
陈恪心中微松。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不算顶尖,但也绝不差,足以让他通过第一轮,又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测灵之后,是“观心性”。众人被引导至一面巨大的、光滑如镜的石壁前,据说此壁能映照人心杂念,考验定力。
陈恪站在石壁前,凝神静气,默诵《心经》。石壁中倒映出他的身影,起初有些模糊,随即变得清晰,并未出现任何扭曲或异象,显示出他心神颇为稳固。这得益于他长期与煞气对抗以及凝元草对神魂的滋养。
第一轮筛选持续了整整一天,数千名参与者,最终只剩下不足五百人。陈恪凭借中上的灵根和稳固的心性,顺利晋级。
当晚,晋级者的名单被张贴出来。陈恪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站在公告前,看着自己的名字,脸上并无太多喜悦。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而且,他必须时刻警惕,不能暴露体内的秘密。
他转身离开,融入小镇的夜色中。
接下来,将是更具挑战性的实战考核。他需要在这场群英荟萃的考核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接触青云山更高层的机会。
前方的路,依旧充满未知。但他手中的刀,已然磨砺得更加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