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顾胜文肚子又结实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早上吃得饭都要呕出来。
“你疯了?!”
“别以为你打我,我不会打你!”
顾胜文又痛又怒,放下狠话,试图还手,一拳挥向顾乘景的脸颊。
顾乘景轻松侧头躲过,同时一个肘击狠狠撞在顾胜文的肋下,动作精准。
顾胜文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攻势顿时乱了。
“我疯了?”顾乘景一边毫不留情地挥拳,一边冷声道,“我看是你们疯了,算计到我头上,算计到我女人头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递到外人手里,让她来泼脏水,来闹。”
“哥,好几次了,你管不好自己的老婆,就活该替她受着!”
“你……啊!”
顾胜文又挨了一下,他想反驳,想骂人,但在顾乘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只能勉强招架,很快就只剩下挨打的份。
陈利吓得魂飞魄散,看着丈夫被小叔子按着打,她想上去拉架,又怕顾乘景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
毕竟这会儿顾乘景那么生气,主要有她的原因。
思想挣扎了半天,最后陈利瑟缩在沙发角落里,捂着脸,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了几句不要再打了,住手之类的话。
但脚步是半分不挪动的。
在场虽然都关注顾乘景和顾胜文打架,但有一人例外,就是顾有军。
在他看来,这两兄弟打架,皮肉之伤,没有什么,乘景这孩子有分寸,不会下死手的。
但现在陈利啥也不干,就在那里缩着的模样,反倒让顾有军格外不喜,更看不上眼了,直接不耐烦地闭上了眼。
林清妍也惊呆了。
她虽然知道顾乘景脾气硬,手段狠,但没想到他会直接对自己亲哥哥动手,眼看顾胜文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脸上虽然没多少明显的青紫,但那痛苦的蜷缩姿态和压抑的痛呼,显然身上伤得不轻。
来不及多想,林清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顾乘景精壮的腰身。
“顾乘景!你冷静一点,别打了。”
林清妍手臂用力想把他往后拖,“已经够了。”
感受到身后的娇软,顾乘景的动作滞了一下。
见闺女行动了,林爱党和孟春花也赶紧装腔作势地跑过来劝。
“乘景啊,消消气,消消气,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是啊是啊,胜文也知道错了。”
站在一旁,围观了全过程的林贵,身体都快僵硬成木头了。
妈呀,未来姐夫太凶残了,以后跟他姐说话,得规矩一点了。
那暴戾的拳头,落在身上,林贵看着都牙痛。
趁着这空隙,顾胜文瘫在地上,狼狈不堪地向父亲求助,声音都带了哭腔。
“爸!你就看着小弟这么打我,你管管他啊!”
顾有军不耐烦地睁开眼,嫌弃地扫了一眼大儿子,才缓缓抬起手,道。
“乘景,住手吧。”
顾乘景听到父亲的话,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
慢慢放下拳头,任由林清妍从背后抱着他,没有挣开。
顾胜文见他停手,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疼得直抽冷气,看向顾乘景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爸!你评评理,他为了个女人,就这么往死里打我,他还是不是我弟弟?!”顾胜文指着顾乘景,声嘶力竭。
顾有军看着他这副狼狈又不知悔改的样子,眼神里是浓浓的失望。
“他打你,是他不对,但胜文,你扪心自问,你和你媳妇做的那些事,对得起乘景,对得起这个家吗?放任你媳妇搞这些小动作,你完全都不清楚?”
顾胜文被顾有军的话噎得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有军疲惫地闭上眼,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他沉默了很久,随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心思。”
“这个家,再这么挤在一起,迟早要散得更难看,闹得更不像话。”
“等乘景和清妍结婚后,就分家吧。彻底分开过,逢年过节,记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就行,其他时候,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也少生些是非。”
分家!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陈利猛地抬起头,脸上表情复杂,顾胜文忘记了疼痛,惊讶地张大了嘴。
顾乘景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早有预料。
最意外的,恐怕是林清妍。
她虽然不喜欢陈利,对顾胜文也没什么好感,但对顾有军这位威严又透着一丝孤独和善意的老爷子,她是真心敬重和喜欢的。
“顾爷爷,分家之后你就是一个人……”
话到这里林清妍顿了顿,觉得这话有点不妥,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还跟你一起住,不好吗?可以照顾你。”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在她看来,顾有军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虽然有李嫂在,但儿子们都分出去,难免孤单。
听到林清妍这话,顾有军眼底的冰霜和疲惫融化了许多,脸上露出一个透着暖意的笑容,声音也柔和了些。
“清妍丫头,你有心了,不过啊,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日子要过,我一个老头子,掺和多了反而不好。”
“分家了也不是就见不着了,住得不会太远,你随时想回来看看我啊,我都欢迎。”
林清妍还想说什么,她总觉得分家对老爷子来说太冷清了。
可还没开口,小手突然被熟悉的掌心包裹住。
顾乘景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无声的制止。
林清妍抬头看他,对上顾乘景那双深邃的黑眸。
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透出来的意思已经明了。
事实上,顾乘景早就计划了结婚出去搬出去了,毕竟清妍和顾铭的确有那么一段关系,以后他不可能一直拘着顾铭不让他回来。
在一个房间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顾乘景也怕顾铭和清妍擦出什么火花。
现在既然爸提前说出来,那就这样吧。
林清妍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轻轻颤了颤,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行了,”顾有军拍了拍轮椅扶手,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和气。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乘景和清妍的婚事办完,就分家住,现在,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闹了一天,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