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梅一见这姑娘就心生欢喜,忙侧身将人往里迎。
是清妍吧?常听小柔提起你,快进来坐!
原来这就是黄柔的亲婶子,林清妍默默把她的长相记住,以后路上见到了,得打个招呼。
“不用了,婶子,我还有事,就不进去做了,请问小柔在家吗?
可不巧了,黄大梅一拍大腿,她一大早就相亲去了!
林清妍眼底掠过一抹失望,居然去相亲去了,那真是不赶巧,心里着急,但也只能另找时机了。
她将糕点盒子递过去,特意放软了声音:那麻烦婶子把这个转交小柔,是我自己做的兔子豆沙糕,让她尝尝鲜。
黄大梅接过糕点盒子,即使盖得严实,那清甜香味直往鼻尖钻。
她一向是最喜欢吃东西的,也十分挑剔,这会儿鼻子一闻这味道,就可以笃定这糕点好吃极了。
黄大梅默默吞了吞口水。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说着不好意思,但黄大梅手上却麻溜地把盒子收好。
婶子,林清妍轻声细语地嘱咐,等小柔回来,麻烦你跟她说一声,我找她有事商量,请她得空来顾家找我一趟。
放心放心,保准把话带到!
黄大梅满口应承,望着姑娘转身时背带裤在腰际勾勒出的柔美曲线,忍不住又追了句:清妍啊,下次一定要来我家吃顿饭啊,我给你做拿手的红烧肉吃。
这么热情真诚,林清妍也不再拒绝,笑着应道:“好。”
待那抹窈窕身影消失在院门口,黄大梅才收回目光。
忍不住喃喃:乘景那小子倒是好福气......
顾乘景中午要回家吃饭,林清妍不想看到他,而且她也跟顾爷爷说了要去市中心,那自然是要去了。
刚好,之前一直没空去垃圾站淘东西,现在去了,正好去淘淘,万一捡到漏了呢。
林清妍想着省钱,这次就直接徒步。
晚夏的日头渐渐毒辣起来,她将有些松散的丸子头拆开重新绑过,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颊边,更衬得肌肤白得晃眼。
不时路过有车减速鸣笛,司机探出头想捎她一程。
林清妍只是摇头,拒绝了。
虽然她脚痛,但是没有影响脑子,万一一上车就把她强了,或者把她卖去山沟沟怎么办。
海魂衫的领口被微风拂动,露出锁骨处细密的汗珠,林清妍已经后悔了,她就不该徒步的,省那一点钱,完全就是自己遭罪。
林同志!
一辆二八自行车刹在身旁,李厚军单脚撑地,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脸颊时顿了顿:怎么一个人走路?顾家没人送你?
林清妍开始还没认出来,下细一看,哦,这是之前在车站接她的那两个穿军服中的其中一位。
她用指尖将颊边湿发别到耳后,声音带着些许喘息:我想自己走走。
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是顾爷爷手下的吧,怎么在这?
要去哪儿?
李厚军看着她被晒得微红的脸,不赞同地皱眉。
日头这么晒,万一把皮肤晒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非得哭红不可。
市中心。林清妍小声答着,忍不住低头揉了揉发酸的小腿。
骑自行车都要三十多分钟,走路哪受得了?
李厚军利落地调转车头,拍了拍后座,我载你,正好顺路。
其实他要去的是反方向的地方,但看着这朵娇花似的林同志在日头下蔫蔫的模样,鬼使神差就说了谎。
林清妍看着那锃亮的后座,犹豫地咬着下唇。
白色回力鞋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石子,背带裤的扣带从肩头滑落半分。
她心里挣扎得厉害,不会就搭这一小段,就被顾乘景知道吧,万一到时候他发疯怎么办?
见她这般情态,李厚军以为她是怕他麻烦,放柔声音。
真顺路,我去那边取文件。
说着掏出工作证晃了晃,暗笑自己居然要用工作证来骗小姑娘。
那麻烦李同志了。
林清妍终于松口,小心翼翼地侧坐在后座上,手指轻轻攥住车座下的弹簧。
车轮转动时带起的风拂动她鬓角的碎发,那抹栀子花香淡淡萦绕在热风里。
她偷偷松口气,想着幸好不用走完整条路,不然脚真要起泡。
车轮碾过林荫道的光斑,清风拂面而来。
李厚军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栀子香,握着车把的手心微微发汗。
后座上的姑娘轻得像片羽毛,可他分明能感受到那份令人心慌意乱的存在感。
林同志,他清了清发紧的嗓子,我听说...你跟顾铭解除婚约了?
话音未落就感觉身后人儿骤然绷直了背。
林清妍攥着车后座,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惕:李同志,话不能乱说,我和顾铭从来没有婚约,是纯正的亲戚关系。
她特意加重了二字,海魂衫的领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顾爷爷没吩咐过你吗?
知道!知道!李厚军连忙应声,耳根发烫,是我说岔了,不好意思。
他暗骂自己莽撞,顾铭本来就不是啥良人,连婚约都不认,现在他问林同志这话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微风送来阵阵清凉,林清妍稍稍放松下来。
她小心地保持着距离,生怕碰到前面李厚军的身体,到时候说不清。
背带裤的棉质布料摩挲着车座,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沉默在蝉鸣中蔓延。
李厚军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林同志,你现在有对象吗?
没有。林清妍回答得十分干脆。
李厚军的心猛地一跳,自行车龙头微微打晃,他稳住车身,喉结上下滚动:那...你看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