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林清妍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拢了拢裙摆,脸颊微微发烫。
顾乘景这才回过神,眼底的惊艳还没散去,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没什么。”
他站到她面前,目光依旧没离开她的身上。
“这裙子你穿起来好看。”
听到这话,林清妍正要笑,结果下一秒就听到顾乘景道:“就是领口是不是有点低?”
“而且长度也有点短了。”
林清妍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低头瞄了一眼领口和裙摆位置,只是稍微可能露了一点点,而且是在家里,穿这个又没什么。
“我觉得还好吧,是你多想了。”
顾乘景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领口,又缓缓下移到裙摆边缘,喉结无声地滚了滚。
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白皙的脖颈和纤细的小腿上,像是镀了层柔光,晃得他眼睛发紧。
这裙子确实好看,好看得让他想把人直接裹进怀里,不让第二个人瞧见。V领勾勒的线条太柔和,荷叶边晃动时带着点勾人的娇俏,连裙摆扫过小腿的弧度,都像是在挠他的心尖。
“听话,你还是回去换一件吧。”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吃饭时要是弯腰,领口容易走光。”
“还有走路,”他又补充道,视线落在她的裙摆上,“风一吹就往上掀,不安全。”
林清妍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又气又笑:“顾乘景,你是来搞笑的?在家里哪来的风。”
“之前穿布拉吉没见你这么说过。”
“之前那些没有这件暴露。”
顾乘景说得理直气壮,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住,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听话,快去换了。”
“我就不。”
林清妍仰头瞪他,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
顾乘景低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的紧绷忽然软了些,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语气带着点不容错辨的霸道:“你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你那新制的衣服里,不是有衬衫吗?换上那件挺好的。”
“乘景!清妍丫头!快下来吃饭——”
楼下再传来呼喊声,是李嫂的声音,估计顾爷爷已经坐在饭桌上了,可不能让他久等了。
“我不!”林清妍拍开他的手,转身就往楼下走,“穿衣服是我得自由,我就穿这件!”
她走得又快又急,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像只受惊的白鸟。
顾乘景看着她的背影,尤其是那截随着步伐晃动的裙摆,眼底的暗沉又涌了上来。
又不听他的,一点也不听话。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又气又躁的情绪,迈开长腿跟下楼。
林清妍下楼的声音传来,就见顾爷爷、陈利、顾胜文正坐在位置上了。顾爷爷手里端着个搪瓷缸子喝茶,看到林清妍下来,白裙子的装扮,让他都眼睛一亮,放下杯子就招呼:“清妍丫头,快来坐!黄师傅今天做了糖醋鱼。”
林清妍笑着应了声,刚走到餐桌旁,就被顾有军上下打量了一番,老爷子摸着胡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哎哟,这裙子真俊!我们清妍穿啥都好看,跟画里的仙女儿似的。”
“以后不知道嫁给谁,那小伙子可就享福了。”
“爷爷您就别取笑我了。”
被夸林清妍是很开心的,但是一聊结婚话题,她就没什么兴趣了。
假笑着拉开椅子坐下,眼角的余光瞥见顾乘景楼梯走进来,正用一种深情的眼光看着她,林清妍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顾乘景这是干嘛?这么多人面前,非要这么看着她。
她赶紧别过头,假装没看见。
陈利今天也被林清妍这一身晃到眼睛了。
从林清妍坐下后,眼珠子直接黏在了这白色布拉吉身上。
这样式说不出来的好看,明明颜色和设计挺简单的,但是瞧着比那些格子布拉吉都还要美。
陈利的目光在林清妍身上打了个转,道:“清妍丫头这布拉吉可真亮眼,是在哪里买的?”
林清妍夹起一筷子糖醋鱼鱼肉放在碗里,看向陈利:“是买布到裁缝店做的。”
又笑眯眯道:“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做了,等会儿吃完饭就给你们。”
顾有军一听林清妍给每个人都做了衣服,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清妍丫头有心了!给你自己做就行了,还给我们做衣服。”
顾胜文也附和道:“真是个孝顺有爱心的好姑娘。”
这里面,属陈利最高兴了,要是这一身穿到文工团去旋一圈,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真给我也做了?那可太谢谢清妍丫头了。”
林清妍抿唇回她一个微笑。
她不会以为给她做的是布拉吉吧,那可就失望了。
正腹诽着,倏然,碗中就被顾乘景夹了一大块去了刺的鱼肉,稳稳放了进去。
这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让看到的陈利、顾有军、顾胜文都愣住了。
陈利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顾乘景,又看看林清妍,半晌才憋出一句:“乘景?你、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怪陈利这么诧异,自从嫁给顾胜文,住进这个小楼,就没见到顾乘景对除了爸之外的人夹过菜。
林清妍现在手脚一片冰凉,拿着筷子的手都僵硬住了。
顾乘景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隐瞒对象关系,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
“谢谢小叔。”林清妍勉强勾起笑容,随后默默用手把碗带离了顾乘景远一点。
本来以为离远了,顾乘景就不放了,没成想过了一会儿,他又给她夹菜了。
第一次还能说是长辈对小辈的客气,第二次那就非比寻常了。
顾有军了解儿子,他绝对不是什么会对小辈这么和蔼可亲的人,以前那么多亲戚来吃饭,从来没见过他给谁夹过菜。
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看着看着老爷子陷入了迷茫,脑海里极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