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记软钉子,噎得两人顿时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们那点小心思,在林清妍这直白又犀利的反问下,显得格外可笑和无处遁形。
“我们……我们也是好心……”长辫子女兵试图辩解,声音却底气不足。
“不劳二位费心。”林清妍打断她,语气疏离而客气,“我的事,我自己有数。”
两人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臊得通红,再也待不下去,只能讪讪地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走开了。
看着她们仓促离开的背影,林清妍轻轻“呵”了一声,心里跟明镜似的。
明明是她们自己对顾乘景存着那份心思,看到她这个亲戚和顾乘景互动亲密,心里酸了,才忍不住上前来规劝,让她注意分寸。
看来,她的顾副团长,在部队里还真是块招蜂引蝶的香饽饽呢。
顾乘景动作利落地洗好饭盒,用毛巾擦干水珠,快步走了回来。
看到林清妍还安静地坐在原处,心下稍安,走到她身边,语气自然地开口:“走吧,我送你出去。”
林清妍没说话,默默地站起身,跟在他身旁往外走。
“下午有什么打算?还是在家里待着吗?”顾乘景试图找话题,目光落在她侧脸上。
林清妍依旧抿着唇,视线看着前方,仿佛没听见。
顾乘景微微蹙眉,又换了个话题:“那龙虾味道确实不错,黄师傅手艺见长,你喜欢的话,下次再让他做。”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沉默和身边人明显低下去的气压。
顾乘景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情况不对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高大的身影挡在林清妍面前,眉头微锁,目光严肃地看着她,沉声问道:“清妍,我是又哪里惹你了吗?”
这话让林清妍一直压着的火气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抬起眼,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里带着讥诮,阴阳怪气地说道:“顾副团在部队里,倒是很受欢迎嘛。”
这话没头没脑,让顾乘景愣了一下。他在部队里向来以严厉冷硬着称,手下的兵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背地里都喊他活阎王,跟受欢迎三个字简直毫不沾边。
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
顾乘景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困惑:“清妍,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什么受欢迎?”
他这实诚又带着点无辜的反问,让林清妍感觉自己那一记阴刀子,像是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不仅没起到效果,反而显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她心里更加憋闷和不爽。
她瞪了他一眼,见他还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直男模样,顿时连解释的**都没有了。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夺过顾乘景手里提着的、装着空饭盒的布兜,冷着小脸,硬邦邦地扔下一句:“不劳顾副团费心,我自己认得路!”
说完,她不再看他,提着布兜,脚步飞快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背影都透着一股别惹我的气恼。
顾乘景站在原地,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心里一片茫然。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做错了,怎么好端端的,人又生气了?
林清妍提着布兜,脚步飞快,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地方。
然而,她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了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
顾乘景几步追了上来。
可就在这时,部队午饭的号声响了,原本空旷的道路上瞬间涌入了大量结束训练、前来食堂吃饭的士兵。
人流量非常多,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顾乘景的眉头瞬间拧紧,下意识地一个侧身,迅捷而精准地挡在了林清妍身前,用自己高大挺拔的身躯将林清妍严严实实地遮住,隔绝了有可能看过来的视线。
顾乘景背对着林清妍,下颌线紧绷,压低声线恳求道。
“别气了,好不好,清妍。”
“你不理我,我心里不好受。”
林清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保护和直白的示弱弄得一怔,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听着他背后传来的、带着真心实意的话,看着他宽阔的、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的背影,心里的那股邪火,莫名其妙地就消散了大半。
但她还是抿着唇,倔强地没有立刻回应。
顾乘景就那样站着,像一尊守护神,直到那一波人流渐渐过去,周围重新变得空旷安静下来。
确定再没有闲杂人等的目光能落到林清妍身上后,顾乘景猛地转过身。
不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牢牢握住了林清妍纤细的手腕,力道坚定却不会弄疼她。
“跟我来。”
顾乘景拉着她,不再朝着大门的方向,而是转向了营区内部,朝着他宿舍的方向快步走去。
手腕处传来他掌心灼热的温度,林清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弄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握得更紧。
“顾乘景!你带我去哪?”
她小声抗议,语气里却已经没了多少怒气。
顾乘景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唇,步伐坚定。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营区内部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
顾乘景的单人宿舍就在走廊尽头。
此刻正值午饭时间,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
走到门口,顾乘景利落地拿出钥匙打开门,几乎是半推半拥地将林清妍带了进去。
一进门,他反手就将房门“咔哒”一声牢牢锁上,那清脆的落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清妍被他这一连串强势又迅速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直到听见锁门声,她才猛地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顾乘景好像生气了。
一股莫名的慌乱袭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就想转身去开门。
“顾乘景你锁门干什……”
话还没说完,一只坚实的手臂便从她身侧猛地伸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按在了她耳边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同时也将她整个人圈禁在他与门板之间狭小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