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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人赃并获，逼他们吐出所有！
柳全福抱着那匹要命的倭缎，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大儿子还想狡辩，被柳承业一个凌厉的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水榭里鸦雀无声。方才还在品茶谈笑的宾客们，此刻都屏息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位族老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惊疑和了然——难怪这柳全福近年突然闹腾起来，原来根子在这儿！
柳承业不再看瘫软的柳全福，转向几位辈分最高的族老，拱手道：“诸位叔伯都在此做个见证。库房失窃，乃家宅不幸。今日人赃并获，此匹倭缎，无论纹样、颜色、质地，皆与失窃账册所载一般无二。柳全福一家，不仅涉嫌销赃，此前更曾上门欺诈，散布谣言，辱我门楣。此事，该如何处置，还请各位叔伯示下。”
一位须发皆白、在族中颇有威望的叔公，捻着胡须，沉声道：“盗窃宗族财物，已是重罪。更兼欺诈主家，诽谤门庭，实乃族中败类！按族规，当革除族籍，所侵财物尽数追回，并送官究办，以儆效尤！”
“对！送官！”
“岂有此理！偷到自家族长头上了！”
其他族老和正直的族亲也纷纷附和。平日里大家对柳全福一家的做派早有微词，只是碍于同族情面不好多说。今日证据确凿，又有侯爷撑腰，自然群情激愤。
柳全福一听“革除族籍”、“送官究办”，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侯爷饶命！各位叔公饶命啊！我……我是一时糊涂！是那李姨娘……是她当年说府里料子多，赏我些边角料做人情……我……我不知道这是偷的啊！我真不知道！”
他老婆和孩子也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哭声一片，哪里还有半点先前趾高气扬的样子。
柳承业冷笑：“边角料？一整匹完整的贡品倭缎，你说是边角料？那玉貔貅呢？也是边角料雕的？柳全福，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柳全福知道抵赖不过，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和牢狱之灾，只得哭喊着交代：“我说！我都说！这缎子……还有家里另外几件东西，确实……确实是李姨娘陆陆续续给的。有时候是让帮忙捎带点东西出去卖了，她分我们一点；有时候就直接给些用不着的物件……我们猪油蒙了心，贪图小利，就……就收下了……侯爷开恩啊！我们把东西都还回来！一文钱都不要！只求侯爷别把我们送官！”
他大儿子也连忙道：“对对！家里还有一尊小小的铜鎏金佛像，一只碧玉扳指，还有……还有两锭银子，都是……都是李姨娘给的！我们愿意全都交出来！求侯爷饶了我们这次！”
柳承业要的就是这个！他当即对管家道：“带上人，跟着他去柳树胡同。凡是从李姨娘处得来、或来路不明的财物，一件不许遗漏，全部登记取回！若有藏匿，罪加一等！”
管家领命，带着几个健壮家丁，押着面如死灰的柳全福和大儿子，直奔柳树胡同。
水榭里的“品茗会”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柳承业向各位宾客致歉，并坦言府中遭蛀虫窃掠，正在清理门户，感谢各位今日到场做个见证。宾客们纷纷表示理解，对侯府的遭遇深表同情，对柳全福一家的行径则不齿。
不到一个时辰，管家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个托盘，后面家丁还抬着个小箱子。托盘里是那尊铜佛、碧玉扳指、两锭银子（共二十两），还有几件看起来也不错但明显不是柳全福家该有的小首饰。箱子里则是几匹颜色鲜亮、质地普通的绸缎（估计是李姨娘赏的或他们自己买的），以及一些散碎铜钱。
“侯爷，都取回来了。柳全福家的女眷翻箱倒柜，又找出这几件。”管家禀报，“据柳全福交代，李姨娘前后给他们的东西，大约就这些了。他们变卖了一些，剩下的都在此处。柳全福已写下认罪文书和退还清单，画了押。”
柳承业看了看那些东西。倭缎和玉貔貅是关键赃物，其余那些，价值不大，但蚊子腿也是肉，更重要的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把他们一家赶出柳树胡同的房子（那房子本是族产，柳全福只有居住权）。”柳承业下令，“从今日起，柳全福一脉，革除柳氏族籍，永不录入！通告全族，以儆效尤！若日后再有此类欺主窃财、败坏门风者，皆依此例严惩不贷！”
命令下达，柳全福一家被彻底扫地出门，成了无族可归、无房可住的笑柄。他们往日靠着侯府和李姨娘赏赐积攒的那点可怜家当和人脉，也随着此事曝光而烟消云散。
消息迅速传开。那些也曾从李姨娘处得过好处、或心里有鬼的远亲近戚，闻风丧胆，再也不敢蹦跶，有的甚至偷偷将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处理掉，生怕成为下一个柳全福。
侯府经此一事，不仅追回了部分失窃财物，更重要的是狠狠震慑了那些依附在家族肌体上的蛀虫，清理了门户，树立了家规威严。
风波过后，柳承业和沈氏回到房中，看着追回的那匹倭缎和几件小东西，心中五味杂陈。沈氏叹道：“多亏了念薇那孩子机灵，不然这些赃物还不知要流落多久。”
柳承业点头，眼中却有着更深层的忧虑：“一个柳全福倒下了，可李姨娘那些年织就的关系网，到底渗透了多少人？库房偌大的亏空，绝非柳全福一家能吃下。只怕……还有更大的鱼藏在后面。”
柳念薇被奶娘抱过来，听到爹爹的话，小手拍了拍那匹漂亮的倭缎。
【不怕！】她心里想，神情却像个小大人，【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有我在，谁都别想偷我们家的东西！】
她这“豪言壮语”配上稚嫩的小脸，让柳承业和沈氏不由得失笑，心中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是啊，有这个小福星、小诸葛在，那些魑魅魍魉，又何足惧哉？侯府的根基，正是在这一次次清风涤荡中，愈发坚不可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