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尽头是星海 第106章 五神通启蒙·济癫师傅的欢乐课堂

心源学院的《意识穿越与五神通初探》实训课表下发时，所有学员都屏息以待——能与“意识穿越”绑定的课程，导师必定是仙风道骨、言谈玄奥的顶级大能。

然而当一道歪歪斜斜的身影趿拉着破僧鞋，像踩在滑板上似的“滑”进心湖广场时，全场瞬间陷入死寂，数百双眼睛瞪得溜圆。

来人身着洗得发白、沾满油渍的袈裟，领口还挂着半片没啃干净的鸡骨头，头顶乱糟糟的鸡窝头里插着两根枯草，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与烟火气交织的不羁气息。他手中摇着一把破蒲扇，扇面上写着“难得糊涂”四个歪字，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扫过全场，嘴角挂着看透红尘的嬉笑，活脱脱一个刚从市井酒肆里钻出来的疯和尚。

“嗝儿——”和尚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酒气随风飘散，他用破扇子指着自己，声音洪亮如钟：“贫僧道济，你们叫我济癫师傅、疯和尚都行！上面那群老古板非要我来教什么‘神通’……要我说啊，神通神通，通了才是神，不通就是神经病！你们看我现在，像神还是像神经病啊？哈哈哈！”

他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习惯性地伸手到胳肢窝搓了搓，对着天空一弹——一颗肉眼难见的“泥丸”飞上天际，恰好击中一只隐形的学院监控法眼。那法眼闪烁了几下，冒出一串乱码，仿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彻底失灵了。

济癫对着天空嚷嚷：“看什么看！教学生真本事呢，能让你白看？再窥屏，贫僧就把你拆了做拨浪鼓！”他回头对目瞪口呆的学员们挤了挤眼，蒲扇一拍大腿：“第一课，‘无拘无束’是神通根本！都给我放松点，别跟木头桩子似的杵着，小心生根发芽，长出蘑菇来！”

济癫一屁股坐在广场中央的青石上，毫不在意僧袍下摆沾满尘土。他掏出腰间的酒葫芦美美地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又不知从哪摸出个油光发亮的鸡腿，大口啃了起来，油星子溅得四处都是。

“所谓天眼通啊，”他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可不是让你看仙女洗澡、看别人私房钱藏哪的！而是该看见的，一眼看穿本质；不该看见的，睁眼闭眼都是瞎！比如你看这鸡腿，能看到它前世是只在山头撒欢的跑地鸡，肉质紧实有嚼劲（这是天眼）；也能看到它被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这是俗眼）。但你若整天执着于它是不是偷来的、是不是犯了荤戒，那就着相了，啥也吃不着，还堵得慌！”

“天耳通呢，也不是让你偷听墙角、探人**的！”他抹了把嘴，又灌了口酒，“该听的，一字不落记在心里；不该听的，过耳即忘不往心里去。能听见蚂蚁在草丛里吵架，争一块饼干屑；也能听见三十三天外菩萨讲经，悟人生真谛。但最重要的是——能听见你自个儿心里那点真声音！别整天被外人的闲言碎语、褒贬评价牵着鼻子走，丢了自个儿的本心！”

“他心通嘛，最简单也最难。”他突然神秘一笑，破扇子“啪”地指向秦天，“你小子，现在心里在琢磨我这鸡腿是不是‘幻化’出来的，想试试能不能用破限之瞳看穿，对吧？”

秦天浑身一僵，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刚才确实在这么想。

济癫哈哈大笑，扇子一挥：“别猜啦！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你们若想学他心通，先得学会‘我心通’！连自己心里是块清净宝地，还是堆满垃圾的茅坑都搞不清，还想去读别人的心思？纯属本末倒置！”

“光说不练假把式！”济癫抹了抹嘴上的油，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一扔，骨头落地化作一道金光消散，“现在都试试天眼通。记住，心念所系，便是汝之所见。能看多远，看清什么，全看你们自个儿的心境和道途，没有标准答案！”

学员们纷纷凝神闭目，尝试催动天眼通。

苏瑾闭上眼，心底深处对“完美”的追求悄然浮现。天眼一开，世界在她眼中变成了无数等待优化的模型：她看到秦天身上缠绕的因果能量，若能按黄金分割比例重新编织，定会更加璀璨和谐；看到陈远逸散的混沌生命力，若能构成谢尔宾斯基三角形的分形结构，能量利用率定会大幅提升；最让她手痒的是济癫手中的破扇子——扇骨的排列毫无规律，若能按斐波那契数列重排，扇出的风定会带着清心檀香，还能自动调节温度。她越想越投入，沉醉在这“优化万物”的冲动中，稍一尝试运转灵力，便觉心力交瘁，如同连续进行了三天三夜的超高强度数学建模。

陈远没那么多复杂想法，只觉得“天眼通肯定能看到好玩的东西”。念头一动，天眼开启，世界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学院的能量数据流像五彩斑斓的橡皮糖般弹跳翻滚，严肃刻板的校规化作一个穿着制服、气鼓鼓的卡通河豚，正自己跟自己下棋，输了还会鼓着腮帮子跺脚；秦天身上纠缠的因果线像一团彩虹橡皮筋，看着就想伸手帮他解开；林逸脚下踩着一朵打瞌睡的胖白云，周身笼罩着一层透明的果冻保护罩，软乎乎的看着就好玩。他看得兴致勃勃，差点伸手去摸那朵白云。

林逸下意识的念头是：“别看到可怕的东西，也别有太多东西看到我。”他的天眼通格外“私人”——每个人周围都笼罩着一层代表情绪和意图的“舒适区光环”：秦天是躁动扩张的红色波纹，透着强烈的探索欲；苏瑾是稳定排他的蓝色网格，带着严谨的距离感；陈远是松散友好的黄色光晕，像温暖的小太阳；而那些心怀恶意的学员，光环则是扭曲暗沉的灰黑色。这让他瞬间安心，能直观“看”到人际边界在哪里，再也不用担心不小心冒犯别人。他甚至能看到广场角落里几个能量场温和、人迹罕至的“安全屋”，心里默默记下了位置。

秦天的好奇心早已按捺不住，念头直指“学院藏着什么秘密”。他的视线如侦探的探照灯，本能聚焦于“不合理”与“被隐藏”的细节：图书馆深处那扇锈蚀的、刻着心形纹路的石门，门后隐隐透着黑暗能量；赵昊身上缠绕的黑色粘稠气息，比上次情绪病毒危机时更加浓郁，仿佛有生命般蠕动；最让他震撼的是，当他下意识想“看看济癫到底是什么来头”时，视线竟穿透了时空迷雾，看到一座破败的古寺中，一位年轻僧人将自己唯一的馒头递给了饥肠辘辘的野狗。那僧人抬头一笑，眼神清澈慈悲，与眼前的济癫一模一样。跨越千年时空的慈悲瞬间冲击着他的心神，让他心神摇曳，不敢再深入窥探。

“好啦好啦，别瞪着眼睛使劲瞅了，再瞅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济癫摇着破扇子，逐一点评，毒舌依旧：

他点向苏瑾，一脸嫌弃：“小丫头，追求完美是病，得治！天地尚且不全，有阴晴圆缺，你操的哪门子心？强行优化万物，只会累死自己，还讨不到好！”

他转向陈远，啧啧两声：“你小子眼里倒是处处天堂，无忧无虑的，可惜啊，天堂里也有啃萝卜的兔子，还有抢胡萝卜的狐狸，小心哪天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他看向林逸，语气难得温和：“画地为牢，亦是逍遥。你这圈子画得，比老君的兜率宫还结实，既能护己，又不扰人，算是有点门道。”

最后他看向秦天，嘿嘿一笑，眼神里带着深意：“好奇心害死猫，九条命都不够用！有些门啊，看到了也别急着去推，有些秘密啊，知道了也别急着去碰，小心夹了手，惹一身麻烦！”

“看来你们眼里心里，不是苦大仇深，就是纠结算计，没劲没劲！”济癫挠了挠胳肢窝，一脸嫌弃地摆摆手，“现在，贫僧布置个随堂功课——都用你们刚入门的天眼、天耳、他心通，去找件‘最好笑’的事儿，讲出来，把大家都逗乐！记住，心生欢喜，所见皆乐；心里若是块苦瓜，看啥都是苦瓜！这节课，咱们不考神通深浅，就考你们会不会开心！”

学员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考核居然是“讲笑话”。

苏瑾沉吟片刻，决定用天眼观察“能量流动中的不协调性”。她一本正经地走上前，推了推眼镜，严谨汇报：“我观测到广场东南角的能量涡旋，因自旋频率存在黄金分割比例的偏差，导致能量传输效率仅为理论值的61.8%，其运动轨迹形成了类似卡通人物摔跤的动力学特征，从逻辑层面看，这种低效的能量浪费颇具幽默感。”

全场死寂，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苏瑾微微蹙眉，对自己的严谨分析未能引发预期反馈感到不解，小声补充：“难道你们不觉得，不符合最优解的运动模式很荒谬吗？”

秦天见状，赶紧动用天耳通救场。他清了清嗓子，忍着笑说：“我刚用天耳通听到，学院的AI万卷图书馆里，两个负责整理‘冷笑话区’的AI正在吵架！一个说：‘你的笑话库存冷得像绝对零度，能冻僵数据流！’另一个回怼：‘你的算法幽默感还不如一块石头，石头都比你会押韵！’然后它们开始互相用数学悖论攻击，一个抛‘理发师悖论’，一个扔‘说谎者悖论’，最后两个AI都陷入逻辑死循环，同时死机了！”

众人想象着两个冷冰冰的AI像小孩一样吵架，还被悖论噎死机的画面，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陈远早就憋不住了，他用他心通链接了口袋里的蘑菇室友，乐呵呵地说：“我的蘑菇们刚才用他心通‘听’到了那个校规变的河豚，心里一直在抱怨‘这群学生太吵了，影响我下棋’，蘑菇们给它起了个外号叫‘鼓气包’，还编了首儿歌：‘鼓气包，气鼓鼓，一生气，变球滚～滚到东，滚到西，没人理，更生气～’它们正准备等河豚下次出现时，在它旁边齐声合唱呢！”

生动又可爱的画面感引发了第二波笑声，连几个性格内向的学员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轮到赵昊时，他脸色发白，额头布满冷汗，显然是强行催动神通，却没找到什么“好笑的事”。他眼神阴鸷地扫过秦天四人，虚弱却带着恶意说：“我‘看’到……某位同学未来会连续踩水坑，摔得狼狈不堪，还会被大家嘲笑……”

济癫脸色一沉，破扇子“啪”地拍在地上，语气严厉：“心术不正，徒耗精神！用神通窥探别人的倒霉事，满足自己的阴暗心思，这不是神通，是魔障！罚你去后厨削一百斤土豆，啥时候把心里的歪念削干净了，啥时候回来！”

赵昊又气又恨，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不甘心地离开了广场。

最后轮到林逸，他红着脸，双手紧紧抱着无为碗，小声说出了自己用他心通捕捉到的念头：“济、济癫师傅……刚才在想……‘讲完课得赶紧走，方丈肯定又在我禅房里放了一堆《戒律精要》，得赶在被他唠叨前，把那些书拿去垫桌脚，不然打坐都不舒服……’”

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连济癫自己都老脸一红，赶紧用破扇子遮住脸，假装咳嗽：“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这小子，心思倒挺纯净，啥都敢说！”

“都瞧见了吧？”济癫收起嬉笑，神色严肃了几分，“刻意去找笑料，找到的都是矫情；心里装着别人的倒霉，找到的都是业障。唯有像陈远小子那样，自个儿心里乐呵，看啥都有趣；或者像林逸小子那样，心思纯净，能看到别人那点无伤大雅的小秘密，这才叫真欢喜，真神通！”

“下面课堂总结！”济癫瞬间变脸，周身散发出庄严法相，酒气与烟火气消失无踪，眼神深邃如古井，“神通为何？不过是心念的延伸。用它寻开心，便得真欢喜；用它找别扭，便自寻烦恼；用它行善举，便是菩萨道；用它谋私利，便是魔障生。今日这堂‘搞笑课’，你们修的不是神通，是心境！心正，则神通正；心歪，则神通歪。切记，切记！”

课程在济癫“神通是面镜子，照妖镜！照的不是别人，是你们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的洪亮声音中结束。他哼着“佛法无边，酒肉穿肠～神通广大，心魔难防～”的歪歌，一步三摇地趿拉着破僧鞋，消失在广场尽头，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学员们纷纷放松下来，开始随意尝试刚入门的五神通，心湖广场上洋溢着轻松、怪异又生机勃勃的氛围。

秦天好奇地用他心通感知旁边的同学，恰好听到对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疯和尚也太不靠谱了，教的啥呀，还不如去听讲座！”秦天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让对方一脸茫然，四处张望“谁在笑我”。

苏瑾还在琢磨“幽默感的逻辑模型”，她试图用天眼通寻找自己丢失的笔，结果视线穿透了N个同学的文具盒，不仅找到了自己的笔，还意外发现了好几件“失物招领处”登记的物品，引发了小范围“我的橡皮怎么在你那儿？”“我的笔记本居然被你捡到了！”的混乱，让她尴尬不已，赶紧收起了天眼。

陈远蹲在地上，用天耳通听着树下两只蚂蚁的辩论——它们正在为“一块饼干屑的归属权”争得面红耳赤，一只说“我先发现的”，另一只说“我先碰到的”，吵得不可开交。陈远听得津津有味，还忍不住用他心通劝了句“要不你们分着吃？”，结果两只蚂蚁吓得瞬间静止，以为遇到了“神明”。

林逸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抱着无为碗晒太阳。他没有刻意催动神通，却无意中散发着“宁静”的气场，让几个原本因课程内容烦躁的同学靠近他后，心情莫名平和下来。一个同学嘟囔着：“怪了，靠近林逸怎么突然就不想骂那个疯和尚了，心里还挺舒服的……”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心湖广场上，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济癫这堂看似胡闹的启蒙课，如同一颗奇特的种子，已在众人心中种下。它未来会长成遮天蔽日的道树，还是缠绕心神的藤蔓，皆取决于持镜之心，是明是暗。

而秦天四人心中都清楚，这堂欢乐的神通课，不仅让他们初步掌握了五神通的入门技巧，更让他们看清了自己的心境短板——苏瑾的“完美执念”、陈远的“单纯无忧”、林逸的“自我封闭”、秦天的“过度好奇”。这些短板，既是他们的弱点，也是他们未来修行的方向。

更重要的是，秦天通过天眼通窥探到的图书馆心形石门、赵昊身上的黑暗能量，以及济癫那句“有些门看到了也别急着推”，都让他隐隐觉得，旧版本数据库的秘密，或许就藏在学院的某个角落，而归墟教的阴谋，也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

一场围绕着五神通、旧数据库与归墟教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