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千手一族再次伟大 第222章 无声的悲鸣

“欢迎回家！”

“英雄万岁！”

“木叶必胜！”

欢呼声、掌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喧嚣的洪流，冲刷着战士们脸上的疲惫与风霜。许多人相拥而泣，庆祝着劫后余生，告慰着逝去的英灵。商店挂出了打折的招牌，酒馆里坐满了痛饮的忍者，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酒气，仿佛要将战争的血腥味彻底驱散。

然而，在这片看似欢腾的景象之下，明眼人却能察觉到一丝压抑和……虚假。

村子里的忍者数量，肉眼可见的稀少。街道上巡逻的，多是些面带稚气的下忍，或是伤势未愈、挂着拐杖的伤兵。真正的精锐力量，大部分仍分散在西北对岩隐、东北对云隐的漫长战线上，枕戈待旦。

第三次忍界大战的阴云，并未因桔梗山一役的胜利而散去，反而因为木叶此刻显露出的虚弱，而变得更加叵测。

阵亡者的名单，被小心翼翼地张贴在任务集会所旁的布告栏上。每一个黑色的名字，都像一道深深的伤疤，刻在幸存者的心上。欢呼的人群中，不时会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胜利的喜悦，总是短暂而易逝，而战争留下的创伤，则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舔舐。

在这片悲喜交加的氛围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过欢呼的人群，径直走向了火影大楼。她穿着一身沾满尘土的风尘仆仆的戎装，淡金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带着疲惫，但更令人心悸的，是她那双琥珀色眼眸深处，那宛如死水般的平静。

正是处理完桔梗山所有后续事宜、匆忙赶回的纲手。

她没有理会沿途任何人的问候和致意，步伐匆匆，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让原本想上前汇报工作的忍者都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火影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又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斗笠放在一旁，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脸上的皱纹似乎比以往更深了。他看到纲手进来，拿着烟斗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愧疚，有悲痛，也有深深的无奈。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两位长老顾问也都在场，脸色同样凝重。看到纲手，他们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化作一声声叹息。

纲手走到办公桌前，停下脚步。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日斩，扫过两位长老，最后，落在了日斩桌面上，那两个被小心翼翼放置着的物品上。

一样，是一个边缘有些焦黑、沾染着暗红色血渍的木叶护额。护额内部的金属片上，被人用利器，深深地刻下了一个字——「家」。

另一样，是一截……齐肩而断、已经有些萎缩、表面布满细微裂痕和焦痕的……右臂。手臂的皮肤苍白，隐约还能看到强健的肌肉纹理。此刻，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主人曾经经历过的、何等惨烈的战斗。

纲手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截断臂和那个刻着“家”字的护额上。她的身体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暴怒、崩溃，或是歇斯底里的痛哭。

她只是……异常的平静。

平静得可怕。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日斩烟斗中烟草燃烧时发出的、细微的噼啪声。

良久，良久。

纲手缓缓地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拂过那个刻着“家”字的护额。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微微一缩。她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生怕惊扰了什么。

然后，她的指尖，移向了那截冰冷的、僵硬的断臂。在触碰到那苍白皮肤的瞬间，她的整只手，连带着手臂，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但她强行压制住了，只是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断臂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和焦痕，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这早已冰冷的残肢。

她低着头，淡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日斩看着这样的纲手，同样心痛得无法呼吸。他宁愿纲手像以前那样，砸烂办公室，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甚至给他一拳！那样的发泄，至少代表她还“活着”。可现在这种死寂般的平静，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心痛。

哀，莫大于心死。

“纲手……”日斩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无力感，“我们……尽力了。赤砂之蝎的出现，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凌他……是为了掩护同伴撤离，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是个英雄……”

“现场……只有这些？”纲手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冰渣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她抬起头，看向日斩。纲手的脸上没有任何泪水，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悲伤，只有一片空洞的、深不见底的麻木。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某种东西……彻底碎裂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荒芜。

“……是。”猿飞日斩沉重地点头，“根据暗部后续勘察报告，战场残留着大量傀儡碎片和激烈的战斗痕迹......但具体情况……尚在调查。赤砂之蝎……下落不明。”

纲手没有追问，也没有质疑。

她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办公室的门口。

“纲手！你要去哪里？”转寝小春忍不住出声问道。

纲手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用那毫无生气的声音，淡淡地留下了一句：

“我累了……需要……静一静。”

说完，她拉开门，身影融入门外走廊的光影中，随即，门被轻轻带上。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死寂。

日斩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手中的烟斗早已熄灭。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

纲手没有闹，没有哭，甚至没有一句责备。

但这恰恰是最糟糕的反应。

因为这意味着，她心中那根支撑着她的、名为“木叶”的支柱，可能已经……随着那个孩子的逝去，一同崩塌了。

木叶迎来了一场惨胜，但或许，它即将失去的……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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