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交趾龙编城。
那名诸葛亮派出的信使风尘仆仆的来到太守府。
信使见到魏延立刻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一个用火漆封口的竹筒。
“启禀魏将军!军师命我从南中赶来,有八百里加急军情呈上!”
魏延的目光从舆图上收回,缓步走下台阶,亲自从传令兵手中取过竹筒。
“诸葛军师八百里加急军情?!”
“莫非是南中的平叛出了什么岔子吗?”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掂了掂分量,看向那名几乎虚脱的信使。
“辛苦了你了,下去领赏吧,好生歇息。”
“谢……谢将军!”
信使如蒙大赦,被人搀扶了下去。
直到此时,魏延才慢条斯理地掰开火漆,抽出了里面那卷薄薄的帛书。
老李和那剌都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南中?那不是军师和三将军平叛的地方吗?
这个节骨眼上,送来八百里加急,莫非是战事不顺?
魏延展开帛书,一目十行地扫过。
大帐之内,安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老李紧紧盯着魏延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魏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得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然而就在下一刻,这口古井里突然泛起了一丝古怪的涟漪。
魏延的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了一抹弧度。
那不是喜悦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看好戏的玩味。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将手中的帛书递给了身旁的老李,自己则转身踱回帅位施施然坐下。
仿佛刚刚看到的不是一份关乎生死的紧急军情,而是一篇乡下说书人写的蹩脚话本。
老李疑惑地接过帛书,低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虞翻煽动南王孟获……江东暗中资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语,仿佛变成了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上。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帛书都差点没拿稳。
“操他娘的!江东鼠辈!欺人太甚!”
老李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我军刚经历数番大战兵力疲敝,交州更是百废待兴!若是江东大军此时来袭,我等腹背受敌,交州七郡危矣!”
那剌虽然不识字,但看到老李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一把抓过帛书,看又看不懂上面的汉字,只能急得抓耳挠腮冲着魏延大吼。
“魏将军!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要来打我们?是谁?俺现在就去宰了他!”
“宰?”魏延抬起眼皮瞥了那剌一眼,慢悠悠地开口,“那剌啊,人都还没来,你宰谁去?”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
“老李,你说这江东想做在后的黄雀,它到底是图什么?”
老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绪飞转:“自然是图谋交州七郡!他们算准了我军与士家火拼,两败俱伤,便可打着盟友的旗号,进来坐收渔利!”
“你说得对。”魏延点了点头,“那你说说,这在后的黄雀他什么时候会来?”
“军师信中说,他已派三将军作为先锋,自率大军紧随其后,星夜兼程前来交州驰援。江东若想动手必然会抢在军师和三将军他们抵达之前!所以……他们随时可能出现!”
老李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焦急。
“随时?”
魏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冰冷。
“不,不是随时。他们马上就会来!”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交州地图前,目光落在了交州与扬州的边界。
建安郡。
“那孙绍小儿的父亲死得早,没教过他怎么打仗。他那个美周郎叔叔倒是教过他,可惜他一点没学会。”
“做猎人要有耐心。可他这只黄雀太心急了。他以为蝉和螳螂已经斗得你死我活,却不知道他看上的这只螳螂,牙口好得很。”
魏延转过身看着帐内焦急的二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魔力。
“诸葛军师果然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他的这封信,来得很及时!”
“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他把我军那位脾气火爆的三将军给带来了。”
老李和那剌闻言都是一愣。
“你们慌什么?”魏延一摊手,“天塌下来,有个高个子顶着。我军那位三将军,本事可比我厉害多了。”
魏延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让老李和那剌面面相觑,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但不知为何,看着魏延这副云淡风轻、甚至有些期待的模样。
他们心中那份山雨欲来的恐慌,竟莫名地消散了大半。
魏延重新坐回帅位,脸上的戏谑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盯上猎物时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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