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变夺储!”
这四个字狠狠地砸在了刘封的心口。
他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那些人会如何煽动如何挑拨。
却唯独没有想过,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你们……”
刘封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为首那名宿将见他没有当场暴怒,还以为他已然心动,脸上那病态的亢奋更甚。
“卫将军,机不可失啊!我等已联络好城中部分守军,只要您一声令下,今夜便可控制武库与宫门!”
“等到天明木已成舟,陛下就算心有不忍,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也只能顺应天意!”
“顺应天意?!”
刘封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与冰冷的寒意,同时从脚底窜上头顶。
刘封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那名宿将的咽喉。
“汝怎敢说此大逆不道之言!”
刘封的嗓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嘶哑。
那双耿直的眼眸中,此刻充斥着的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那几名武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一步脸上尽是错愕。
“卫将军……你……”
“我问你,怎敢行此谋逆之举!”
刘封上前一步,剑锋逼得那宿将脖子上渗出一丝血痕。
“我刘封是父皇的儿子!是大汉的将军!”
“我的命是父皇给的!我的荣耀是在沙场上一刀一枪为父皇,为大汉拼出来的!”
“不是为了让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拿来当谋逆的幌子!”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想起魏延前几日那句警告。
一股巨大的悲哀与愤怒瞬间将他吞没。
原来,在这些人眼中。
他刘封所有的功劳与骄傲,都只是他们用来捅破天的工具!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
他怒吼着,挥剑指向众人。
“是想让我刘封背上千古骂名,做那不忠不孝弑父篡位的禽兽吗?!”
“我告诉你们,我刘封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做半点对不起父皇,对不起大汉的事情!”
“滚!”
他猛地一脚踹在面前的桌案上。
“都给我滚出去!”
“从今往后,尔等再敢踏入我卫将军府半步,我刘封定斩尔等狗头献于父皇!”
他的怒吼声震得整个府邸都在嗡嗡作响。
那几名武将彻底被他的雷霆之怒镇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血色尽褪,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卫将军府。
刘封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整个人颓然地跪坐在地。
双手抱着头,发出了困兽般的低吼。
忠与孝,野心与良知。
如同两头猛兽在他心中疯狂撕咬。
他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渴望那个至高的位置。
可他又怎么可能去背叛那个将他从乱世中捡回,给了他姓名与荣耀的父亲?
他自以为压下了这桩惊天密谋,却不知府邸的阴暗角落里。
一双眼睛早已将方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收紧。
……
第二日,江陵皇宫,早朝。
朝堂之上,气氛异常凝重。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却不似往常那般低声交谈。
整个金殿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魏延站在武将队列之中,微阖着双目看似在养神。
但他敏锐的感知早已捕捉到空气中那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
益州派系的文臣们聚在一起,个个神态肃穆。
而以关羽、张飞为首的元从武将们,则隐隐透着一股不安。
三通鼓罢,朝会开始。
还未等议及正事,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臣便颤巍巍地走出了文臣队列。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之上。
“老臣,有本上奏!”
刘备端坐于龙椅之上,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爱卿平身,有何事要奏?”
那老臣却并未起身,反而重重地叩首于地,用一种悲怆而激愤的语调高声喊道:
“老臣要弹劾卫将军刘封,勾结军中骄将于昨夜密谋兵变,意图染指储君之位!”
“此举大逆不道,天理难容!恳请陛下明察,严惩逆贼,以正国法,以安天下!”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惊雷在平静的朝堂上炸响。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便是冲天的哗然。
“什么?!”
“兵变夺储?!”
支持刘禅的文臣集团个个面露惊骇与愤怒。
而武将队列则是一片愕然与难以置信。
“你这老匹夫,怎敢胡说八道!”
张飞第一个炸了。
他那环眼圆睁虬髯戟张,一个箭步就冲出队列,指着老臣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老匹夫血口喷人!刘封乃是大哥的义子,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尔等巧言令色,构陷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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