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若第二日去了祝氏的的望舒院。
祝氏让孙妈妈搬了个杌凳给她坐。“昨日都搬完了?”
“回母亲,都搬完了。
您气色看起来好很多。”又故意逗她:“可是因不必看到儿媳,故而心情格外好的缘故?”
祝氏果然掩口失笑。“原当你是个稳重的,竟也这般油嘴滑舌。真真是我看走了眼。”
孙妈妈也笑。“夫人有所不知,老夫人念了您一整日。五小姐都吃醋了。”
沈知若让云儿把从库房拿来的人参交给孙妈妈。“这是百年老山参,问问府医,母亲可用得。若是用得,明日为她煮汤喝。”
祝氏让她拿回去。“好东西你们自己留着,我这儿什么都不缺。”
“你身体好起来,侯爷与儿媳才能安心。再好的东西,都不及您的身子。”
祝氏垂眸眨了眨眼,将眼中酸涩驱走。
不多时,三公子萧荣远与五小姐萧荣嫣来了望舒院。
祝氏对萧荣远道:“不是不让你来吗?春闱在即,好好读书才是正事。”
萧荣远笑了。“母亲身子尚未大好,做儿子哪还有心思看书。
母亲若是心疼儿子,便早日好起来。”
祝氏也笑,心中却默默叹气。老天爷算是厚待她,儿女、儿媳都孝顺。
“好。为了你,母亲也会早日好起来。”
沈知若长舒一口气。“母亲还是更疼三弟,我这做儿媳的日日都来,却不曾听母亲说一句‘为了我早日好起来’。
萧荣嫣有一瞬怔住。这是她嫂子?
随即扑哧一笑。
一室欢声笑语。
几人正笑着,外面传来争吵声。
一个小丫鬟跑进来。“夫人,是阮姨娘身边的高妈妈求见。
婢子说您正在服侍老夫人服药,让她晚些去主院寻您,可她却哭闹起来。”
沈知若起身,安抚几乎要哭出来的小丫鬟。“无妨,我去看看。”
她转身朝祝氏微微屈膝。“母亲,儿媳去去就回。”
祝氏听到是阮氏的人在闹,早就冷下脸。“知若,别去!”
沈知若无奈,只得走到她身边、耐心同她解释:“母亲,儿媳不能让她闹得太难看,免得被人抓住话柄,说我们婆媳在父亲过世后虐待她。
她闹不打紧,但儿媳不能让她毁了您贤良大度的名声。
更不能让人说侯府主母心思歹毒狭隘,只会清算后账。”
祝氏心口堵得难受,但她的话确实在理。
高妈妈见到沈知若出来,扑通跪了下去,老泪纵横的磕头。“夫人!求您救救阮姨娘!她快要病死了!
今日老奴去领炭,他们说什么都不给。
四公子与他们理论,他们连四公子的话都不听。”
沈知若听懂了。“可请府医了?
负责发炭的人是谁?将人叫到悦云院。”
高妈妈哭得泣不成声。“老奴......谢夫人......”
有了沈知若发话,一切都好办。
沈知若转身同身边的小丫鬟说:“告诉母亲,我晚些再来看她。”
小丫鬟应“是。”
沈知若带着云儿去了悦云院。
高妈妈有些吃力的站起来,去找负责发炭的管事。
沈知若还是第一次踏足悦云院,比想象得凄凉。
两个看着阮氏的婆子见她来,忙同她见礼。
“夫人,高妈妈刚刚跑了出去,我们没敢追,怕阮姨娘趁机逃走。
还请您责罚。”
沈知若让她们起身。“你们做得很好,我不会罚,反而会赏。”
云儿将腰间荷包取下给二人。“里面是些碎银,两位嬷嬷买些酒肉。”
二人受宠若惊接下。“多谢夫人。”
阮氏久郁成疾,高热两日不见退。
“可为她请过府医?”
其中一个婆子说:“老奴请过,也煎了药。但阮姨娘不肯喝,只说我们要害她。老奴怕她有事,一连重新煎了三碗,都被她打翻。”
她撸起袖子。“夫人您看,这是被刚煎好的药汁所烫。”
沈知若见她手臂一大块烫伤,知她没有说谎。
“也让府医给你弄些药,就说是我吩咐的。”
婆子谢她。
又等了一会儿,高妈妈带着分炭的管事过来。
“夫人。”
沈知若神色淡淡、气息微冷。“悦云院的炭火分下去了?”
管事低垂着头,两只手紧紧绞着。“回夫人,还......还未......”
“悦云院的人没去?”沈知若声音清冷淡漠,与刚刚在祝氏房里判若两人。
管事的不敢答话,高妈妈抽泣着回:“老奴去了,四公子也去了,可他们就是不给,还说我们姨娘不配。冻死都是活该。”
沈知若心说,人家说得没错。
她语调淡薄的开口:“高妈妈的话,可属实?”
管事的头压得更低。
事情简单明白,无需多问。“老夫人大病初愈,还需将养些时日。在她与我未处置阮姨娘前,她还是侯府的人。即便禁足,也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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