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以下为呱呱泡蛙第一人称视角的内心独白)
水,总是能映照出最真实的形态。无论是溪流中摇曳的天空,还是雨后叶片上滚动的我自己。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看不清水中那个倒影究竟是谁。
那是我,呱呱泡蛙,却又不像我。
我的身体里,似乎住着另一个渴望挣脱的灵魂。
从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卡洛斯地区那片湿润的森林里。族群的同伴们每日在溪流中嬉戏,练习着最基本的水枪,为了进化成呱头蛙,最终成为强大的甲贺忍蛙——这是我们一族既定的道路。它们满足于这样的轨迹,阳光下飞溅的水花和欢快的鸣叫构成了它们世界的全部。
而我,却像个躲在阴影里的观察者。
我能感觉到水流在我指尖更敏锐的颤动,能预判出水枪喷射的最佳角度和轨迹,甚至能在脑海中模拟出比“拍击”和“回声”更复杂、更有效率的攻击方式。
当同伴们集体练习时,我常常会不自觉地走神,目光追随着风中旋落的树叶,想象着自己如同它一般,以更刁钻、更迅捷的弧线切入敌阵。
这种“不同”让我感到孤独。
并非没有朋友,而是无法共鸣。
它们谈论着谁的水枪射得更远,谁泡沫的光泽更漂亮,而我脑海里翻腾的,是如何将水枪压缩成更致命的射线,如何将泡沫化作干扰视线的烟雾,如何在战斗中占据先机,一击制胜。我的思维,似乎天生就烙印着“战斗”与“进化”之外的第三个词——“变强”,一种超越种族极限、抵达未知领域的强。
首领,那只强大的甲贺忍蛙,是族群的支柱,也是我们仰望的巅峰。
它沉稳、强大,守护着整个族群。
我曾敬畏它,但渐渐地,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开始萌芽。
我看着它施展水手里剑,那威力足以劈开巨石,很厉害,但我却在想:只能是这样吗?它的动作,是否还能更快?手里剑的形态,是否还能更凝练?这种近乎“亵渎”的想法让我自己都感到吃惊,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空虚——如果连族群最强的力量,都无法填满我内心的渴望,那我究竟在追寻什么?
后来,我发起了挑战。
那场挑战,与其说是争夺首领之位,不如说是我对自己内心疑问的一次解答。
我没有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起挑战,那毫无意义。
我是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在族群栖息地最边缘的瀑布下,找到了独自修行的首领。
雨水模糊了视线,瀑布的轰鸣掩盖了其他声音。
我跳了出去,挡在它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它认出了我,那个总是游离在群体之外的呱呱泡蛙。
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了然。
我们没有多余的交流,战斗在雨水中爆发。
它很强,经验丰富,水手里剑带着磅礴的力量。
但我更快,更灵活。
我将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的战术付诸实践:利用湿滑的岩石辗转腾挪,将喷射的水枪不是用作主攻,而是切割雨幕,干扰它的视线;用泡沫不是为了迷惑,而是制造短暂的光线折射,隐藏自己的下一步行踪。
我像一道蓝色的鬼影,在暴雨和瀑布的混乱环境中,将我的“不同”发挥到了极致。
最终,我抓住它一个微小的破绽——一次习惯性的、为了追求威力而稍显迟缓的蓄力——将全身的力量凝聚成一记前所未有的、高度压缩的水之波动,近距离轰在了它身上。
它后退了,巨大的身躯晃了晃,虽然没有倒下,但眼中的震惊和一丝……赞赏,说明了一切。它认可了我的力量,也看出了我的道路与族群的传统截然不同。
我赢了,按照族规,我可以成为新的首领。但当我看着周围闻讯赶来、眼神复杂的族蛙们,那股熟悉的、更庞大的空虚感再次将我淹没。
这不是我想要的。
首领的位置,族群的拥戴,都无法解答我内心的困惑。
不过,有一点我很明确,那就是这里,已经无法容纳我了。
不是因为族人容纳不下我,而是我认为这里已经容纳不下我。
我在黎明时分,在雨水停歇、晨曦微露的时候,转身离开了。
没有告别,没有回头。
森林很大,世界更大。
我被一种冥冥中的牵引力推动着,走向未知。这是一种自我放逐,也是主动去寻找能填满那空虚的答案。
后来的经历,像一场模糊的梦。
我在旅途中遇到了布拉塔诺博士,他是一位和蔼的学者,看出了我的潜力,用友善和专业的设备收服了我。
我一度以为,也许人类,拥有更高智慧的存在,能理解我。
我成为了他研究所里提供给新人训练家的宝可梦之一。
第一个训练家,是个充满热情的男孩。他拿到我的精灵球时,高兴得跳了起来。最初,我也怀着一丝期待。
但很快,失望便降临了。他的指令迟缓而刻板,“呱呱泡蛙,使用水枪!”——在我已经预判到对手下一个动作,并想到了三种更优反击方案的时候。他无法理解我战斗中的细微变化,无法跟上我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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