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皮卡丘看着小智郑重地接过小黄递来的绿色徽章,与身旁解除羁绊进化后微微喘息的甲贺忍蛙相视而笑,一起分享着胜利的喜悦时,一道微弱却异常熟悉的电系能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皮卡丘的心中激起了涟漪。
“皮卡?”
皮卡丘它从小智肩膀上轻盈跃下,不自觉地朝着某个方向迈出几步,电气囊隐隐闪烁着不安的电弧。
小智立刻注意到了伙伴的异样:“皮卡丘,怎么了?”
小黄顺着皮卡丘的视线望去,脸上露出了了然却又带着一丝沉重的神情:“啊…你感应到它了吗?”
她转向小智,“是这样的,昨天傍晚,我在常磐森林靠近边缘的地带,发现了它。它伤得不轻,像是在被什么武器给击伤的。虽然我已经为它做了紧急处理,但它…非常封闭自己,甚至连我用常磐之力尝试与它沟通,都遭到了强烈的抗拒。我能感受到它内心深处巨大的痛苦和…绝望。”
小智的眉头立刻担忧地皱起:“它现在情况稳定吗?需要更多帮助吗?”
“生命危险是没有了,”小黄摇摇头,“但它总是独自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拒绝食物,也拒绝任何形式的安慰。那种感觉…就像它的心已经先于身体死去了。”
此刻的皮卡丘,已经完全被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所牵引,不由自主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回忆的河流中,越靠近,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就越发清晰,也越发让它感到不安。
当它小心翼翼地绕过那道作为隔断的屏风,看到那只背对着它,蜷缩在柔软垫子上,仿佛要将自己融进阴影里的皮卡丘时,它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那只皮卡丘的背部有着几道清晰的、已经过处理但依旧狰狞的伤痕,而最让皮卡丘心脏骤停的,是那条无力垂落的尾巴——那它无比熟悉的,微微卷曲成心形弧度的尾尖,是刻在它童年记忆最深处,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是它…真的是它。
那个曾与它在月光下的常磐森林里追逐萤火,共享最甜美的树果,承诺要永远做好朋友的…青梅竹马。
“皮…皮卡?” 皮卡丘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蜷缩着的皮卡丘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电流击中。
它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难以置信的迟疑,转过头来。
当它那双曾经明亮活泼、此刻却如同蒙尘玻璃珠般黯淡无光的眼睛,与皮卡丘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仅仅只是目光对视的片刻,哪怕皮卡丘的样子已经从皮丘进化为了皮卡丘,但是它也依然认出来了皮卡丘,它的青梅竹马·····
就在这一瞬间,震惊、羞愧、难以置信,以及深不见底的痛苦等等情绪在它眼中激烈地翻腾。
它下意识地猛地向后缩去,仿佛面前的皮卡丘是什么无比恐怖的事物,但它的视线却又像被磁石吸引,无法从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移开。
眼前的皮卡丘,身形挺拔,皮毛光泽亮丽,眼神坚定而充满力量,与它记忆中最初的皮丘一模一样,由于曾经那个最后变得怯懦、总是低着头的身影判若两人。
小智、小霞、小刚等人也跟了过来,但他们都非常默契地停在几步之外,屏息凝神,给予这对久别重逢的旧友足够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复杂的情绪,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终于,皮卡丘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向前迈了一小步,声音干涩地问道:“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在这里?”
青梅竹马的皮卡丘像是被这个问题刺痛,猛地低下头,耳朵紧紧贴附在脑袋上,那条心形尾巴不安地在地面上轻轻拍打,显示出它内心的剧烈动荡。
长久的沉默在它们之间蔓延,久到皮卡丘几乎以为它不会回答。
就在皮卡丘准备放弃时,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哽咽的声音,如同蚊蚋般响起:
“族群…我们的族群…完了…”
听到自己青梅竹马的话,皮卡丘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青梅竹马的皮卡丘将脸深深埋入前爪,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它喉间溢出:“是…是那些穿着黑衣的人类…他们带着可怕的武器和精灵…突然就闯了进来…见…见一个抓一个…”
它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冲刷着它脸颊的皮毛:“族长…它为了保护我们…让我们快跑…它…它被那个领头的用一张巨大的网抓住了!他们…他们还用会发出刺耳声音的机器,让族长痛苦地倒下了!我…我拼命想冲回去…可是…可是…”
它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巨大的负罪感和恐惧让它浑身发抖:“可是我太弱了…我被他们的扭拉击伤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族长和其他来不及逃跑的大家…被他们…被他们装进那种没有光的笼子里带走了…皮卡…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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