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骨叟那废物死哪去了?!”
惊雷般的怒喝裹挟着狂暴的阳煞气息,震得冰林簌簌发抖。那五具扑到陈渊和凌清雪面前的冰骸傀,动作明显迟滞,眼中魂火摇曳不定,仿佛受到了上位指令的干扰,攻击的优先级产生了混乱。
陈渊半跪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叶撕裂的痛楚和喉咙里的血腥味。生命力枯竭带来的冰冷感如同潮水般淹没四肢百骸,但他冰蓝色的眸子却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冰林边缘,数道暗红色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穿透风雪与冰柱,朝着碑林核心疾驰而来!为首一人气息沉凝暴烈,远超骨叟,赫然是筑基后期甚至更高的修为!其身后跟着三名同样身着暗红镶黑边长袍的修士,以及十余个动作迅捷、气息阴冷的血苔奴。
是腐沼的“巡祭长”!真正的核心高层!
凌清雪勉力站直,将几乎脱力的陈渊挡在身后,尽管她自己也是摇摇欲坠,手中已无温养玉,仅靠心口那黯淡符文与残存的剑意支撑。她冰蓝的眸子扫过逼近的腐沼强者,又瞥了一眼那五具暂时僵立的冰骸傀,低声道:“他们的目标……是捕捉,不是格杀……‘回响盛宴’需要**共鸣……”
陈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深吸一口冰寒刺骨的空气,强迫自己濒临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嘶哑着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风声与震动:“腐沼的诸位……来得正好。”
他这话一出,不仅凌清雪微微一愣,连那疾驰而来的巡祭长也猛地停下身形,落在数十丈外一座较高的冰蚀石柱顶端,惊疑不定地俯瞰下来。他身后三名副手和血苔奴也迅速散开,隐隐形成包围之势。
巡祭长是个身材矮壮、面色焦黄的老者,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此刻却充满了惊怒与审视。他目光先是被满地冰骸傀的残骸和源碑顶端熄灭的光芒所吸引,瞳孔骤缩,随即死死盯住陈渊:“你就是‘道标’陈渊?旁边那个……是古界剑魄沉寂者?你们把‘源碑核心’怎么了?!还有骨叟呢?!”
他语气急促,显然源碑的异变和骨叟的失联完全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源碑核心?”陈渊咳嗽着,嘴角溢出更多血沫,却扯出一个冰冷而虚弱的笑容,“你说的是……那道‘池寒剑名’碎片赖以生存的‘誓约本源’?它啊……被我吃了。”
“什么?!”巡祭长脸色剧变,身后的副手们也发出一阵低呼。他们显然知道碑林的部分底细,更清楚“誓约本源”对那道珍贵“剑名”碎片的重要性。
“至于骨叟……”陈渊喘息着,指向周围那些溃散的冰骸傀黑灰,“他的魂力气息……好像和这些鬼东西……混在一起了。大概……被暴走的‘剑名’碎片……当成了最后反扑的燃料吧。”
他半真半假地说着,刻意模糊了骨叟分魂可能在外围的事实,也隐去了大祭司残魂的存在。目的就是制造信息差,扰乱对方判断。
巡祭长三角眼中厉色闪动,他显然不完全相信,但眼前源碑黯淡、碑林震动、冰骸傀失控的景象,以及陈渊身上那虽然微弱却明显带着“誓约”与“界定”气息的奇异波动(来自新融合的冰火镜),都让他不得不心生忌惮。
“‘剑名’碎片呢?”巡祭长沉声喝问,语气中带着压抑的贪婪与急切,“那道‘池寒’的碎片!你们把它怎么样了?!”
“它?”陈渊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心口,又指了指周围的碑林,“刚才……还想钻进我的身体里……或者她的剑魄里……可惜,本源被抽离,它好像……失控暴走了。现在嘛……大概融进了这片碑林每一寸冰寒和怨念里吧?你们……可以试试把它‘请’出来?”
他这话更是真假参半。剑名碎片确实在疯狂反扑后力量大损,意识陷入混乱,但并未彻底消散,而是更深地潜藏进了碑林扭曲的规则中。陈渊故意这么说,一是暗示碎片已不可控,增加对方获取难度;二是将对方的注意力从他和凌清雪身上,暂时转移到“如何回收碎片”这个难题上。
“混账!”巡祭长身边一名副手忍不住怒骂,“‘池寒剑名’碎片是‘石铃圣女’殿下共鸣仪式的关键锚点之一!你们竟敢——”
“闭嘴!”巡祭长厉声打断副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死死盯着陈渊,似乎在飞速权衡利弊。捕捉“道标”和“剑魄”固然重要,但“池寒剑名”碎片若真的失控或损毁,导致风泣峡的“回响盛宴”出现不可预知的变故,那位喜怒无常的“铃铛使者”和更加恐怖的“石铃圣女”的怒火,绝不是他能承受的。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巡祭长声音冰冷,带着浓重的杀意,“立刻将‘誓约本源’和‘剑名碎片’的残留交出来,老夫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否则,待老夫将你们擒下,送往圣女殿下面前,你们会尝到比死痛苦万倍的‘蚀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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