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上,狂风卷着湮灭孔洞溢散出的混乱能量,发出鬼哭般的尖啸。疤爷一马当先,巨斧拖在身后,在焦黑晶体地面上踏出沉闷的响声,每一步都震得脚下脆弱的地面裂纹蔓延。他身后,瘦猴紧握罗盘,刀疤和铁手护住两侧,老六脸色苍白地跟在最后。
“还有多远?!”疤爷头也不回地吼道,独眼死死盯着前方那片在能量乱流中若隐若现的残破建筑轮廓。
“不……不足百丈了,疤爷!”瘦猴声音发紧,罗盘指针颤抖着指向那片区域,“阵法波动越来越弱,生命波动……只剩下两处了!一处微弱到几乎感应不到,另一处稍强,但也只是筑基层次!”
“两处?”疤爷脚步微顿,“刚才不是还有三五处吗?”
“可能……可能是刚才陷阱爆炸和偷袭,让本就重伤的人雪上加霜,有撑不住的了……”瘦猴推测道,眼中贪婪更甚,“疤爷,这是天赐良机啊!”
疤爷独眼闪烁,心中那丝疑虑被贪婪一点点蚕食。重伤、减员、阵法将溃……这一切都太符合“肥羊垂死”的剧本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加速!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五人速度再提,距离听剑轩残骸越来越近。
五十丈,三十丈,二十丈……
残骸的景象逐渐清晰。那是一片依托着半截焦黑塔楼形成的简陋遮蔽区,外围散落着断裂的梁柱和破碎的瓦砾,隐约能看到内部有微弱的光芒闪烁,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焦糊、药味和淡淡血腥的气息。
十五丈!
疤爷猛地抬手,队伍骤然停下。
这个距离,他的神识虽然仍受干扰,但已能勉强穿透残骸外围的遮蔽,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形: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盘膝而坐,气息微弱,衣衫染血,似乎正在艰难调息;旁边另有一道身影侧卧在地,气息更是微弱到近乎于无,身上盖着破布。
而在那盘膝身影的前方地面上,插着几面残破的阵旗,灵光黯淡闪烁,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一切都符合预期。
但疤爷心头那丝属于老江湖的警觉,却在此刻尖叫起来。
太安静了。
除了风声和能量乱流的嘶鸣,这片残骸里没有任何声音。那两个重伤者,连呼吸声都微弱到难以察觉。
而且,十五丈,这个距离,对于金丹修士而言,已是瞬息可至的危险距离。对方竟然毫无反应?是伤重到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还是……另有依仗?
“疤爷?”身后的刀疤见他停下,疑惑低问。
疤爷没有回答,独眼如鹰隼般扫视着残骸的每一处阴影,每一块碎石。他缓缓举起巨斧,斧刃上土黄色的罡气开始凝聚,发出低沉的嗡鸣。
“里面的朋友。”疤爷开口,声音洪亮,带着金丹修士的威压,滚滚传入残骸,“疤爷我路过宝地,别无他意,只求些疗伤药物和灵石。若肯行个方便,疤爷立刻带人离开,绝不打扰。若是不肯……”他巨斧微微抬起,罡气吞吐,“那就别怪疤爷我,自己进来取了!”
残骸内,依旧死寂。
只有那插在地上的阵旗,灵光似乎又黯淡了一分。
疤爷眉头紧锁。是装死?还是真不行了?
“瘦猴!”他低喝。
“在!”瘦猴立刻催动罗盘,仔细感应,“疤爷,阵法波动……又弱了一分!那两处生命波动……没变化,还是很微弱。”
“刀疤!”疤爷下令。
“明白!”刀疤咧嘴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枚鸡蛋大小、通体赤红的珠子,“试试这个!”
他猛地将赤红珠子掷向残骸!
珠子划过一道弧线,在距离残骸边缘约三丈处,突然“嘭”地炸开,化作一团覆盖数丈范围的炽烈火云!火云温度极高,瞬间将焦黑的地面烧得通红,空气都扭曲起来。
这是“爆炎珠”,威力堪比筑基后期修士一击,主要用来试探和清场。
火云肆虐,残骸外围一些本就脆弱的木石碎屑被点燃,发出噼啪声响。然而,残骸内部,依旧毫无动静。甚至连那几面阵旗,也只是在火云热浪中微微摇晃,灵光依旧微弱闪烁,并未激发任何防御或反击。
“真没反应?”铁手也愣住了。
疤爷的独眼中,最后一丝疑虑终于被贪婪彻底淹没。
“上!速战速决!刀疤铁手冲进去控制人!瘦猴盯着外围!老六殿后!”他低吼一声,身先士卒,巨斧护住身前,如同一头蛮牛,朝着残骸入口猛冲过去!
十丈距离,对于金丹修士而言,眨眼即至!
然而,就在疤爷的身形冲入距离残骸入口正好十丈范围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那一直背对着他们、气息微弱的盘膝身影,毫无征兆地,转过了身。
那不是一张重伤垂死的脸,而是一张清冷绝俗、眼神如冰泉般澄澈的女子面容。她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了一柄普通铁剑,剑尖斜指地面。
几乎同时,她身侧空气中,一点温润纯净的琉璃色光华骤然亮起,迅速勾勒出一道略显虚幻、却眉眼清晰、眸中星云与琉璃交织的男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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