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停下了手,冷冷地看着犹如一条死狗般喘息的江霄,从他身上站起。
走到湖边洗净了手上的血迹,掏出绢帕擦干水渍。
脸上冰冷不减分毫,走到几百江府下人面前。
声音清越语气冷冽:“英国公府世代从戎,以军法治军,也曾以军法治府,近年来到底是松懈了,纵得尔等是非不分为虎作伥,做出以奴欺主的事情来。”
江霁注视全府下人,朗声喊道:“斥候何在?”
话音未落
流云阁的屋顶上落下一人,曲桥之下的湖中冒出两人,后院前院各跑过来一人,下人群中走出来一人。
六个人齐刷刷的单膝下跪,回道:“属下在!”
整个湖边陷入诡异的安静。
江霁竟然早已经安排下了人手,不,是军中负责刺探军情收集情报的斥候。
躺在地上的江霄瞪圆了眼睛,吐出一口鲜血,原来江霁早就洞悉了他的心思,在等着他入彀。
大夫人与二夫人看傻了,直到此刻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她们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群跳梁小丑。
“好啊,弟妹,你这不知情的戏码表演的真是绝了,我们都被你耍了,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虫,原来你才是那个心思恶毒的毒妇。
你故意引我们上当,放任我们做错事,弟妹,好心机啊,恶妇……”
看到六个人突然出现,国公夫人初时也是懵的,但下一瞬便明白了是儿子的手笔。
原来霁哥儿先发制人,安排了人手,这么说来,今日的局面儿子暗中早已掌控。
这个不孝子竟不告诉她这个当母亲的 ,害得自己白白心焦了一场。
震惊之余又是欢喜,为江霁的谋算感到欣慰。
沈怀瑾抱着手臂,幽幽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江霁早已布下先手,有没有我出面江霁也吃不了亏。”
“你做的很好”吕尚恩适时转过头对沈怀瑾道:“有你出面审明白此案,这桩龌龊的阴私才得以光明正大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江霁才能名正言顺剜出英国公府的毒瘤。为整个计划省下了许多波折”
沈怀瑾对上吕尚恩有些赞赏的眼神,心中欢喜,道:“当真?”
“当然”吕尚恩点头,“你帮了大忙”
她在夸自己?!
“尚恩,你告诉我,江霁的计划你也有参与,是不是?”
“嗯”吕尚恩直言不讳:“原定计划我易容成江霁,挡掉明面上的暗箭,他则隐身暗处揪出所有的蛀虫。”
“为什么你要帮他?”
“我最适合,我善毒,善刺杀,应对这些轻而易举”
原本真的以为会遭遇毒杀或者是刺杀,毕竟英国公府曾用紫晶浆果的毒谋害过皇子,勾连过鸿运赌坊的杀手去过隐庐探查百灵的虚实。
若是这两种谋杀方式,便可以进一步找出谋害四皇子的真凶。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了江霁。
预想好的毒杀与刺杀一个没有。
虽说江霁奸情一旦当众撞破,背负了污名,结局也是必死。
但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与毒杀死皇子的高明手段相比,小巫见大巫,不像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
站在刺客顶端往下望,低阶的刺客为达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高阶的刺客自有一套自己的手段达到目的,从而形成习惯。
毒杀四皇子的手段无疑是高明的,毒药的出处,下毒的步骤,毒发的时间,整个计划堪称完美,没有一丝破绽。
若不是她偶然撞破,即便是四皇子死了,也无人能够看破这个毒杀的局。
而今日这个**的谋划虽然可行,但存在漏洞,这不,沈怀瑾一审便审了出来。
这个拙劣的手法显然与毒杀四皇子的手法不在一个层次,不可同日而语。
吕尚恩再次陷入沉思:莫非江霄不是毒杀四皇子的幕后之人?
“尚恩?尚恩?你在想什么?”沈怀瑾轻声呼唤,吕尚恩从思绪中回神,“什么?”
沈怀瑾有些无奈,明明与自己说着话,她又想别的去了,唉,自己好像对吕尚恩真没有吸引力。
“尚恩,其实我猜到流云阁里面的江霁是你,所以才出面。”
吕尚恩挑眉,惊诧道:“你知道是我?”
“嗯,宴饮时有些疑惑,廊桥你扶了我一把,我便觉得眼前的江霁可能是你易容”
吕尚恩呵一声,“我的易容术尚算高明,伪装成江霁也有五六分相像,没想到这么快被你识破,我哪点露了破绽?”
“呃……你身上有种药香味”
吕尚恩心中一凛,身为药人,身上自然有种与众不同的味道,但极少有人能够分辨出来。
沈怀瑾竟然能够识得,凭借这一点看出她的伪装,还真是敏锐。
正思量着, 身边传来骆子云的惊呼:“江霁要砍人了”
吕尚恩沈怀瑾同时望向湖边,江霁的亲卫将二十多名下人用绳索捆了,分排押跪在湖边,每人身后站着一名亲卫,亲卫手中各拎着一把宽刃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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