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尚恩来到主院,看见脸色苍白满脸笑容的包袱儿,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
包袱儿撇了撇嘴,前些日子跟着主子去了鸿运赌坊,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人家给堵了。
好容易逃出来了,自己为主子生生挨了几刀,砍得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回到府里上药包扎,等他醒过来全府上下的氛围变了,国舅爷与夫人愁眉不展,少爷也安静了,每日躲进房间谁也不见。
就连花痴恋爱脑的滢小姐也不往外跑了。
又几日,府里的气氛更加凝重,偌大的府邸静得似乎没了人。
仆人小厮走路都轻飘飘的,跟游魂似的。
聪明如他猜到府里要出大事了。
拖着受伤的身子去找少爷,少爷闭门不见,去找国舅,国舅已经在安排后事了。
呃……不是满门抄斩的后事,而是在安排流放的后事。
并且给夫人写了份和离书,签好了字。
夫人也不含糊,收拾好了东西,装好和离书,等待天崩地裂的那一天,拿着和离书带着滢小姐离开。
包袱儿心情抑郁,心头好似压了一座大山。
树倒猢狲散,他们这帮子下人要何去何从?
蹭着步子去联系妹妹包杏儿,包杏儿出不了宫,托人传给了他一句密语。
“哥哥,曹家于我们有救命之恩,当以命报之”
包袱儿感叹一声回了曹府,等待命运的审批。
万万没想到做好最坏打算的曹府还有柳暗花明否极泰来的一日。
并且来得这么快。
皇后娘娘恢复六宫之权,曹府解了禁,压在曹氏一族头顶上的乌云散了。
曹国舅乐呵呵地吩咐小厮去府门外放爆竹崩散晦气,国舅夫人含泪扯碎了和离书。
少爷也从书房里出来了,亲自去库房挑了几箱好东西,让他送来了吕宅。
“二小姐,这是我家少爷亲自选的谢礼,”包袱儿躬身双手送上谢礼单子,命随行来的小厮打开了箱盖,露出了里面上好的金银细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还有瓷器摆件。
梅氏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心慌得不行,这些礼品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上好的东西,她们这种门户可不敢用这么好的东西。
“尚恩,这些东西不能收啊”
吕尚恩将手里的谢礼单子递给梅氏,梅氏看了一遍单子,觉得这单子烫手。
“我帮了曹府的忙,谢礼可以收下”
“不…不……不行,”梅氏拉着吕尚恩到了装布料箱子跟前,指着最上面的一层布匹道:“这可是浮光锦、云锦、香云纱,价值千金,皇宫里的贵人们王妃娘娘们才能穿用的,我们这样的官眷身份万万不能用。
这箱子瓷器出自官窑,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用。
还有这箱簪环首饰的规格也不是咱们小官小户人家可以佩戴的。
若是因为弹劾咱们家违制,尚恩你这御前侍卫便做不成了。”
这么严重的吗?
吕尚恩看向包袱儿,包袱儿抓着后脑勺傻笑道:“这个,小的不知道,可能是我家少爷想用最好的东西答谢二小姐,才没有注意分寸。
小的这就把东西抬回去,说与少爷。”
吕尚恩接过单子交还了包袱儿,“嗯,带回去吧”
“嗯嗯,失礼了”包袱儿把礼单揣进怀里,指挥小厮们抬着礼物回去了。”
见人都走了,梅氏拉着吕尚恩进了屋中,问道:“尚恩呐,你到底帮了曹府什么忙,曹府送来这么贵重的谢礼?”
吕尚恩思量了一会儿,道:“前些事,皇后娘娘办的宫宴出了一些事情,牵涉到了皇后与曹家。
这个案子陛下交给了周廷尉,我帮着处理一些细节,查清事实,洗脱了皇后娘娘的嫌疑。”
“哦,前些日子就是在忙皇后娘娘的事?”
“对”
“原来如此,”梅氏点了点头,“你这事办得很好,你父亲与曹国舅的弟弟是挚友,两个人经常来往,皇后娘娘也曾数次提点过你父亲,于情于理该帮忙的。”
吕尚恩哦了一声,借着梅氏的话问:“母亲,父亲因何去世的?”
提起吕贤,梅氏神情黯然,眼眶潮湿,“你父亲啊,是因公殉职的,九年前,你父亲跟着陛下南巡,月圆之夜刺客潜入行宫刺杀陛下,你父亲抵御刺客之时被害了。”
梅氏声音哽咽,“你父亲的挚友曹晋也死在了刺客手中。”
“后来呢?”
“后来,你父亲的尸体送了回来,”梅氏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秋嬷嬷赶忙上前递过帕子,梅氏抽噎地继续说道:“他…他…就这么没了。陛下追封你父亲四品将军……”
吕尚恩想问吕贤身上的致命伤,但是梅氏根本不知道这些,秋嬷嬷补充吕贤的尸身送回来的时候,梅氏伤心过度,数次昏厥,尸身是大房帮忙装殓的。
梅氏所说与当年她打探的消息一样,吕贤是护驾过程中被刺客所杀,刺客尽数被剿灭。
包袱儿带着礼物走了以后,又送了一份请帖来,请帖是曹彬下的,邀请吕尚恩明日一品居酒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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