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吕尚恩带着百灵到了东城最有名的酒楼一品居。
说明来意,伙计殷勤地引着两人去了三楼敞厅,敞厅内朱漆彩绘布置得风雅华贵,厅中一角用一张六扇折叠云锦屏风隔出一间小厅。
江雪先一步到了,亲自迎吕尚恩进了小厅 。
“你再不来,我就要让车夫去接你”
小厅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桌边坐着何瑞卿、明珠郡主和曹滢。
吕尚恩与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坐在了桌子边的空位上。
另一边的大厅陆续有应邀的客人来,江霁与另一个人热络的招待着来客。
透过屏风雕花镂空的缝隙,吕尚恩打量了那人几眼,那人三十几岁,面孔方正嘴角与下巴留着青色浓密的胡茬,看起来老练沉稳。
左手边的江雪顺着吕尚恩的目光望过去,介绍道:“那个人是我的堂哥江霄,今晚的饯行宴堂哥帮忙招待客人。”
右手边的曹滢嗤了一声,“江世子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一个人招待足够,何必弄这么大阵仗请一些不相熟的人来凑趣。”
江雪看了一眼曹滢张了张嘴没有搭话。
吕尚恩扫了一眼两个人,这两个人历来不和睦,今晚却是不互怼了。
何瑞卿的目光一直落在大厅江霁的身上,听了曹滢的话,竟也附和道:“说的是,霁哥哥常年在边关,京中的朋友不多,在府中摆上两桌宴饯行够了,何必这么麻烦招一群不相干的人来?!”
江雪抿了抿唇角,与何瑞卿说明实情,“我哥哥本不想摆什么饯行宴,是堂哥说通了母亲,在一品居摆宴饯行。”
曹滢“呵”了一声,嗤道:“江霄善钻营,他故意打着江霁的名字摆宴交往官家子弟罢了,你母亲还真听他的。”
“曹滢,你住嘴,不许你说我母亲的不是。”江雪小脸微沉,不高兴曹滢贬低英国公府的人或事。
曹滢翻了江雪一记白眼,“不说就不说,本小姐还懒得说呐。”
明珠郡主微微一笑,给两人打了个圆场,岔开话题道:“一品居的菜肴味道很好,今日多谢江雪给我下帖,我才能一饱口福。”
江雪叫婢女给几个人斟上茶水,笑道:“一品居的酒菜出了名,大厨是宫里御厨退下来的,借哥哥饯行宴当然要请你们过来尝一尝啊。”
屏风另一侧的厅中请的客人已到齐,江霁吩咐伙计开宴。
不多时几名伙计上酒上菜,端着各色佳肴上了桌。
顿时菜肴的香气席卷开来,与酒香在空气中交织弥散。
敞厅中 人声渐渐喧闹,觥筹交错间尽是杯盏撞击声与热络的攀谈声。
小厅这边也上了菜肴,江雪作为主人招待地十分周全。
席间几个女孩子谈些官家后宅趣事,也说些衣服首饰脂粉香薰的话题,江雪与明珠郡主不时拉吕尚恩一起说道,只是吕尚恩不善此道,耐心地做了一次听众。
几名女子不饮酒,宴席结束的早了一些,江雪让婢女告知江霁自己这边的女客要先走一步。
江霁派人护送,待看到女客中有吕尚恩时,微怔了一瞬,行了一礼。
吕尚恩福了福身,淡淡道:“请江世子借一步说话。”
江霁眸光微闪,引着吕尚恩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吕姑娘有什么话请讲。”
吕尚恩望着江霁,直言道:“江世子镇守北疆多年,可曾听说北域有一种药草名为冰铃花?”
江霁摇头:“不曾听闻”
吕尚恩眉头微蹙,北域冰铃花虽难得并不是罕见之物,江霁没听说过,是他太孤陋寡闻了吗?
江霁眸光微闪,解释道:“我不通岐黄之术,对药材知之甚少,吕小姐有需要,我回边境之后派人仔细打听打听。”
“好,有劳江世子”吕尚恩从腰间解下一只荷包递了过去,“江世子帮我寻药材,作为回报,这里装着紫晶浆果解毒的药方,还有一百两购置药材的银票”
江霁神色复杂地看着递到眼前的荷包,紫晶浆果解毒方子是真想要,但这个荷包却是不好拿。
女子送男子荷包意义是与定情有关,但看吕尚恩看他的眼神没有男女之情。为何要以荷包相送?
吕尚恩自小到大没绣过荷包,不知其含义忽略了这个民俗细节。
梅氏给她做了许多与衣服配色的荷包,除了装饰,吕尚恩认为荷包不过是用来装东西的漂亮袋子。
见江霁不接荷包,以为他不同意这次交易,再次说道:“紫晶浆果的毒难解,你能躲得过一次暗算,未必躲得开第二次,这次交易江世子不亏。”
江霁眼皮跳动,俊美的脸上有些为难。
他中过紫晶浆果的毒,那份生不如死的绝望感觉历历在目。
解毒方子何其可贵,只是拿吕尚恩手中的荷包终是难为情了点。
踌躇了片刻,江霁不再矫情,伸手接过了荷包,“交易达成,我会尽快帮吕小姐找到冰铃花”
“有劳,告辞”吕尚恩转身就要离去,被江霁叫住。江霁当着吕尚恩的面打开荷包,取出里面的纸张和银票,将空了的荷包还给吕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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