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安看着侍卫身后襄王一家人,掏出绢帕仔细擦拭手中的剑刃。
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这一幕看得襄王府的人喉头发紧,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还擦?!嫌这剑刃口不够快吗?!
还是说特殊的仪式?
随着擦剑的动作完成,周少安的杀气似乎化成实质完全释放出来。
微微矮身双手握剑,眼中现出疯狂之色。
羽林卫心想不好,看这架势世子要血洗襄王府。
这可怎么办?
死一个襄王不打紧,死襄王一家也不打紧。
但襄王毕竟是世子的亲生父亲,且是皇族。他们死了,背着弑父的罪名,世子一生将为人唾弃诟病。
陛下也保不住世子!
正当周少安要行凶之时,门口闯进来十几个神武卫,领头的内侍看到这个场景,暗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还好来得及时。
“陛下有旨,襄王接旨,世子周少安接旨。”
周少安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小碎步跑过来的内侍,目光落在了内侍怀中抱着的黄色圣旨上。
陛下?
周少安脑子有些懵,四名羽林卫属下急忙过来半拉半劝着周少安跪下。
周少安看着内侍展开圣旨,嘴巴一张一合的宣读着圣旨上的内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依然是混沌模糊的。
内侍宣完旨意,急忙过来安抚周少安。
“世子,陛下说了,有什么委屈陛下给你做主,用不着世子亲自动手。
陛下口谕,世子离京够久了,马上跟老奴回去!”
周少安点了点头,扔下了剑,回头望了一眼劫后余生的襄王府众人与那个瘫倒在地的襄王,嘲讽地笑了笑。
因为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人,误了母亲一生!
离开襄王府,周少安脑子清醒不少,回去别院与冯伯交代了一些事情,跟着内侍回了京城进了宫。
宣帝与曹皇后听着周少安叙述襄城发生的一切,对视了一眼。
幸好,派去的内侍去得及时,不然周少安血洗襄王府,后果不堪设想。
襄王夫妇挖坟掘墓有错,周少安弑父杀亲……这性子也暴虐了。
唉,忘生谷那段经历,少安的性子野了,好好教导着吧。
宣帝下了一道处罚襄王夫妇的圣旨,又对周少安道:“少安呐,身为皇族世子弑父杀母,殴打继弟,虽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三纲不可逆,你可认罪?”
“臣认罪!”
“好,出去领二十板子,回府面壁思过。”
“谢陛下责罚,臣想求个恩典。”
宣帝挑眉寻思着,‘这小子是认为朕打屈了他不成?’
仍是安抚道:“说吧,想求什么?”
周少安叩头,从袖中抽出一封边角泛黄的和离书呈上,“陛下,臣代母亲求和离。”
宣帝万万没想到周少安会求这个,曹皇后也觉得匪夷所思,先王妃早已薨世,阴阳两隔,还求和离作甚?
宣帝怔怔看了周少安片刻,接过和离书打开看过后递给曹皇后。
曹皇后看完叹了一口气,问道:“代母和离是你的意思还是先王妃的意思?”
“臣的意思,这封和离书是在母亲故居找到的,写于十年以前。
襄王与母亲在臣儿时便已貌合神离,仇隙滋生,母亲是为了我们兄妹才隐忍多年。
如今襄王为了贪欲挖臣母亲坟墓,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母亲泉下有知也不愿再与襄王有任何瓜葛。臣请陛下皇后恩准母亲和离。”
沉默良久,曹皇后对宣帝道:“这封和离书即是先王妃所写,足以说明心意。
虽说逝者和离听起来有违风俗,但先王妃冯氏生前就是一位不与世俗的巾帼女子,死后又岂会在乎身后名呢?”
宣帝还是沉默,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说与周少安听:“少安呐,和离之后,你母亲不再是皇室宗妇,不能享宗庙香火,名字也会在皇室玉牒中除去,想清楚了吗?”
周少安以头触地,“这是母亲心愿,臣要为母亲达成!”
“准了,”宣帝叹了口气,对曹皇后道:“宗妇的事,还是皇后来办吧。”
曹皇后点了点头,“此事交给臣妾吧。”
心愿已了,周少安起身离开了御书房去领罚。
曹皇后感慨道:“臣妾与先王妃冯氏虽无深交,但她的为人臣妾蛮欣赏的,门第不高,人格外聪慧有决断。
陛下刚登基那些年,天灾不断,是冯氏慷慨解囊助陛下摆脱困局。”
“是啊,”宣帝点了点头,忆起往昔,“父皇暮年好大喜功,听信妄言战事不断导致国库空虚。
冯氏继承外祖颍川首富的家财,小小年纪有报国之志,填充国库五十万两白银,助父皇解了燃眉之急。
父皇一是为了念及冯氏的忠心,二是有私心,想把这颗摇钱树收入宗室。
于是就选了襄王为冯氏赐婚,只是周勤是个脑子糊涂拎不清的,辜负了父皇的心意。
他不明白,没有冯氏,他又怎么会入得了先皇的眼赐封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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