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抚州,梧桐巷小院。
墨昭收到了两封几乎同时抵达的密信。
一封来自蜀中,是聂锋派去的人传回的。信中说,已与三家可靠的川椒花椒农户和两家小商户谈妥,以略高于市价但低于“锦绣山庄”抬价后的价格,签订了长期供货契约。首批货物五百斤,已伪装成山货,分三路启程,预计半月内可陆续抵达抚州。虽然数量不多,但足以解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这条隐秘渠道,打通了。
另一封,则来自朔方,是沈砚的密信。信中详述了黑风峪之行的结果,告知已擒获沙狐二当家刁奎及数名头目,获取了赵德彪通敌资匪的部分铁证,并已将人证物证移交“将军所遣之人”。信中,沈砚一改之前的含蓄,言辞变得清晰而有力,表示朔方之患已除大半,北运通道不日可通,请她安心扩大生产,并“期待与姑娘,共谋北地广阔商机”。信的末尾,附了一句:“令兄用兵如神,雁门关小胜,军心大振,姑娘可安心。”
雁门关小胜!兄长打了胜仗!墨昭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眼圈瞬间红了。多日来的担忧、焦虑、隐忍,在这一刻,化作滚烫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她强迫自己冷静,反复看着那句“小胜,军心大振”,心中既骄傲,又酸楚。她知道,所谓的“小胜”,背后定是兄长的殚精竭虑,是无数将士的鲜血性命。但无论如何,这是好消息!是天大的好消息!
“阿夜!阿夜!” 她忍不住扬声呼唤。
阿夜从西厢房走出,见她神色激动,眼中含泪,却又带着笑意,微微一怔:“怎么了?”
“兄长在雁门关,打胜了!奇袭了北漠的粮站,抢回了牲畜,军心稳住了!” 墨昭将沈砚的信递给他,声音带着哽咽,“还有,沈砚在朔方,也成了!抓住了沙狐的二当家,拿到了赵德彪通敌的证据!我们的货,在蜀中也找到了新渠道!”
阿夜快速浏览信件,冰冷的眸中,也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他走到墨昭身边,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才低声道:“是好消息。墨将军稳住了北境,我们这边,原料危机也暂时缓解。沈砚……此事办得漂亮,既除了赵德彪这个隐患,也向墨将军递了投名状。看来,我们的选择没错。”
墨昭用力点头,擦去眼角的湿润,眼中重新燃起明亮而坚定的光芒:“是!最难的关口,我们闯过来了!接下来,新坊建设要加快,蜀中的原料要接上,朔方通道一旦打通,北运要立刻恢复!兄长在那边苦战,我们这里,绝不能拖后腿!”
“嗯。” 阿夜看着她瞬间恢复斗志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聂锋已安排人手,在城外选定了三处不起眼的院落,分别作为炒制、研磨、分装之所。核心配料和最后炒制,仍放在最隐秘的赵家庄。王大河那边,秧苗长势不错,月底便可移栽。胡同知那边,按察司已派人暗中调查,他近日焦头烂额,对原料市场的掌控力大减,市面上零散辣椒花椒的价格,已开始回落。”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墨昭走到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春日清晨清冽的空气。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院墙上,那株桃树枝头的花苞,似乎又膨大了一圈,仿佛下一刻就要绽放。
然而,她和阿夜都清楚,危机只是暂时退却,远未解除。林相在京城,依然虎视眈眈。胡同知虽被调查,但未必会倒。蜀中新渠道刚刚建立,尚未稳固。朔方赵德彪虽证据确凿,但其背后是林相,能否顺利扳倒,还是未知。而雁门关,一场小胜,改变不了敌强我弱、缺粮少械的根本困境。
前路依然漫长,布满荆棘。但至少此刻,他们手握捷报,心藏希望,更有了一路同行、可托生死的同伴。
“阿夜,” 墨昭忽然转身,看向他,目光清澈而认真,“谢谢你。”
阿夜微微一怔。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为我谋划,为我遮风挡雨。” 墨昭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也谢谢你……信任兄长,助他一臂之力。”
阿夜沉默片刻,移开目光,望向北方天际,那里流云舒卷,变幻莫测。许久,他才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应该的。”
春风拂过小院,带来远山新绿的气息,和隐约的桃花甜香。历经风雨的“奇味轩”,如同院中那株桃树,在料峭春寒中,倔强地孕育着花蕾,静待绽放之日。
南北两地的烽火与暗流,依旧在持续。但在这抚州城僻静的一隅,希望与力量,正在悄无声息地滋长、汇聚。终有一日,会化为冲破一切阴霾的磅礴之力,照亮前路,温暖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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