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悠姐儿天资超常以后,也许是不忍耽误女儿的天赋,也许是需要慰藉一下差点被愿哥儿气出心脏病的自己,严侗开始亲自给女儿开蒙。
严恕表示,三岁开蒙,这也是没谁了。
一开始严恕和李氏还怕严侗一教书就脾气大,等下没压住火,会责罚女儿。不过马上他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悠姐儿天真可爱,又聪明伶俐,严侗根本舍不得动女儿一根手指头。
这日,严恕刚写完文章,想拿去给他爹看看,就去书房找严侗了。
在书房里,午睡刚起来的悠姐儿在背书。
严恕敲门而入,看见悠姐儿坐在严侗的书桌上晃着小短腿,严侗教一句,她背一句。
严恕扶额,爹爹,你看重的规矩呢?坐书桌上晃着腿?这像话么?
愿哥儿背书的时候别说坐桌子上了,只要靠着个椅子或者靠着墙,都肯定会被骂得很惨。
严恕那么多年了,他记得只有一次他爹让他坐下,他还没敢坐。其他的时候,但凡是坐着,都是他爹在折磨他,让他挨完打继续受刑。
严恕觉得自己看着都要心里泛酸了,别说让愿哥儿看见了。
严侗见严恕进来后盯着悠姐儿看,一笑,把女儿抱下来了,说:“这孩子非说坐椅子上她就太矮了,要爬桌子上去。”
严恕差点翻白眼,故意问:“我给您拿戒尺?拍她几下,她就不敢如此放肆了。”
严侗瞪儿子一眼,说:“你妹妹还小。”
“这话真的别给愿哥儿听见,我记得他三岁的时候不肯上桌吃饭,您就饿了他一个下午,说是要立规矩。”严恕说。
“好了,你来做什么的?那么大人了,和三岁孩子吃醋不成?”严侗白儿子一眼。
“给您看我刚写的文章。不过我觉得您逗悠姐儿逗得挺开心的,估计没空给我改文章了。”严恕笑。
“谁说的?文章拿过来吧。”严侗转头对悠姐说:“乖,今天就背到这里吧。我说太多了你也记不清。出去玩吧。”
悠姐儿鼓着腮帮子对严恕说:“三哥坏,一来就抢走爹爹,还让爹爹打我。”
严恕笑了,捏她的脸,说:“谁让你坐桌子上爹爹也不管?三哥嫉妒你了。”
悠姐儿转头就告状:“爹爹,三哥捏疼我了。”
严侗拍开儿子的手,说:“别欺负悠姐儿。”
严恕抱起妹妹,说:“我哪里欺负她了?喜欢她还来不及。悠姐儿那么可爱。”
悠姐儿傲娇地转开小脸。
严侗一笑,摸摸悠姐儿的头,从严恕手里接过女儿,把她抱到书房门口,让她出去了。
然后转头对儿子说:“你不会真吃醋吧?”
“心里微微有点酸。”严恕笑着说。
“哈,你几岁了?都要成亲的人了。越活越回去了。”严侗摇头。
“愿哥儿看了肯定更酸。”严恕补充。
“那臭小子,我没打死他就算是慈父。他还敢酸?”严侗冷哼。
“……”严恕不知说啥。
“好了,赶紧把文章给我看。”严侗说。
严恕双手递过文章,然后规规矩矩地侍立一旁。
严侗看一眼儿子,觉得的确对女儿宠过了,世家女的规矩更重要,以后还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严侗细细地把严恕的文章看了一遍,然后对他说:“你的字进步不小,看得出最近下了功夫了。”
“不敢不下功夫,万一因为字太差,乡试不能中举,岂不是太亏了?”严恕说。
“嗯,以前我说了多少次让你练字,没见你好好练。”严侗摇头。
严恕笑:“现在听话也不算太晚吧?”
“还行吧。”严侗说:“这篇文章写得也还好。义理方面,我觉得立意有点太险了。当然,我知道你就是这种风格,就不勉强你走中正的路子了。”
“嗯。”严恕点头。
“你这些日子稍微用心了一些,文章便写得能看了。所以我就说,你一敷衍文章就不行。你以前还不信,硬是说自己用心了。”严侗摇头。
“爹爹,我最近可不是稍微用心一点,而是十分用心了。”严恕觉得必须为自己说句话。
“好了,别自卖自夸了。帖诗和策论练了没?”严侗问。
“练了,但是觉得起色不大。打算等老师回来请教一下。”严恕说。
“呵,我劝你先自己好好练。”严侗笑。
“嗯?”严恕一脸疑问。
“伯淳师兄要求很高的。”严侗给儿子解释了一句。
“比您还高?”严恕不信。
“然也。不信你就试试。”严侗一笑。
“哦,那我先自己练练。”严恕表示相信他爹对王灏云的判断。
“对了,我听说秦平甫马上要去京城求学了,可能是去国子监或者去京城其他书院。总之要离开丽泽书院了。到时候我能去送送他么?毕竟这几年我们关系不错。”严恕问。
“可以啊。什么时候?”严侗问。
“他们定好时间会通知我的。现在我还不知道,估计就这几天了。”严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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