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严思和严恕一直讨论到天色挺晚。
在严思准备告辞的时候,严恕问他说:“你大哥那两个孩子……现在还好么?”
“还好吧,一开始难免想念母亲,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全哥儿今年就可以开蒙了。我看他有几分我大哥小时候的聪明劲,以后科举前途应该远胜于我。衡姐儿太小,还看不出什么,不过她继承了我大哥的好相貌,以后肯定是个美人。”严思说。
“应该没有二哥美吧?”严恕调侃道。
“你小子,再这么说话,小心我向叔父告状。你和我爹干的好事,我知道的可不止一件。”严思说。
“我和大伯干过什么好事?”严恕不解。
“呵……”严思瞥他一眼,让他自己体会。
严恕想了想,好吧,可能在他爹看来,“好事”挺多的。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严思方离开。
后面几日,严恕继续无所事事,他就看看从严修家里借来的话本。他想着,冬天家里冷,又没炭火,但这些日子阳光还挺好的,所以严恕就搬了把椅子,在院子里寻了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坐着看话本。
严侗已经有点后悔给儿子放假了。看着严恕一日日地拿着话本子在院子里坐着,一边看,一边晒太阳,真是有些挑战他的忍耐力。
严恕没有照顾他爹的心理承受能力,居然还派下人去买了一把躺椅,让自己能更舒服地晒太阳。
当严侗看到自己儿子大白天躺在躺椅上看话本的时候,终于爆炸。
“严恕你给我滚起来!像什么样子!”
严恕本来在冬日暖阳下晒得很舒服,已经快睡着了,听他爹这么一声,差点吓得从躺椅上滑下来。赶紧爬起来站好,小心翼翼地问:“爹爹,我……怎么了?”
严侗闭上眼睛,压了压火气:“坐没坐相,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子?话本是严修那里借来的?还没看完呢?”
严恕无语,他明明就是躺着看书啊,聊啥坐相问题啊。他知道,看经典需要正襟危坐,难道看话本也有这个必要?
严恕回道:“看完了一本。”
严侗气道:“你借了几本?”
“额……三本。”严恕老实回答。
“你打算正月十五之前一直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话本啊?”严侗问。
“这……不可以么?”严恕问。
严侗实在是忍不住,说:“我是让你放个假,但是你也不用一日日都躺着吧?还看话本,真是……不成体统。”
“那……按爹爹的意思……我应该做些什么?”严恕的确很好奇,在他爹眼里,比较合适的放松娱乐活动是什么。
严侗噎了一下,他觉得严恕是故意讽刺他,瞪了儿子一眼。
严恕觉得冤枉,他是真的有这个疑问。
“反正这两日田骏公回去过年了,你那么闲,就督着愿哥儿背背书吧。”严侗想了下,还是得给儿子派个活,否则过年的几天太辣眼睛了。
“是。”严恕答应下来。
“如果你要出去玩,就和我说一声,也不是说就不让你出去。”严侗补充道。毕竟他答应让儿子放假了,这会儿又给他派活,感觉自己有点出尔反尔。
“好。”严恕一笑,说:“我应该不会出去。大过年的,大家都忙着祭祖、走亲戚,估计要正月十五前后才能约到人一起玩,那时候我就要收收心,继续准备乡试了。”
“嗯。”严侗也不是非要儿子出去玩,他不出去最好。
“而且,大冬天的没啥自然风光好看。庙会年年逛,我都逛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您又不让我去逛勾栏瓦肆,那即使出门,有什么好玩的?”严恕问。
“我劝你大过年的,不要皮痒,还勾栏瓦肆?”严侗语带威胁。
“没,没,我的意思是……那些地方我是绝对不会去的么。”严恕赶紧解释。
“你知道就好。”严侗再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严恕悻悻地让侍墨收起躺椅,回到自己房里,不在院子里招他爹的眼了。
临近年关,田伟业休假回家,严家私塾就关门了,孝哥儿回了李家。愿哥儿就一个人在家里温习之前学过的书。
一年时间,愿哥儿长大不少,不过仍然还是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小可爱。
他这几日都是上午自己温书,下午被严侗抽问。得知后面几日会由严恕接替严侗问自己书以后,愿哥儿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每日对着他爹的那一段时间真的是度日如年,动辄得咎,是愿哥儿最痛苦的时候(其实严侗也挺痛苦的,压着火不揍人不容易,这种事能外包就外包。)
这日下午,严愿几乎是蹦跳着来到了严恕的房里。
严恕看弟弟那么高兴,不禁莞尔,说:“你不要这么开心,我是问你书,又不是带着你玩。等下爹爹看见了不好。”
愿哥儿乖巧地点头。
“你上书上到哪里了?”严恕问。
“《三字经》和《千字文》都学完了,刚开始学《孝经》。”愿哥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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