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严恕睡照例睡午觉。自从上次他因为下午犯困挨揍以后,他不敢中午不睡了。
而严思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所以他就自己在小书房温习他的本经《易经》。
未时初刻,严恕开始下午的课业。
首先,是完成他爹上午给他布置的帖诗任务。以“春雨如膏”为主题,以“春”所在的“十一真”为韵部,写排律。
严恕已经感觉出了科举的无聊,连帖诗都要颂圣。颂圣诗根本就不太可能有什么好诗。哎,算了,他现在是要准备举子业,不是要去当啥诗仙诗圣,他对诗学的审美先放一放吧。
这个时候,严恕才突然想到,他作为穿越者,其实是有大量抄诗的可能的。虽然在这个时代,宋以前的诗人都是存在的,大大减少了他抄诗的范围。但是明清甚至近代,也不乏好诗啊。以后要作诗的时候,他装一下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气恼,为何人家一穿越就是十**岁之类的年纪,可以大杀四方。自己就穿到一个小孩子身上,吭哧吭哧习举业,实在是命运区别太大了。
严恕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惊觉不对,赶紧收回思绪,要是他一个下午就写了一首诗,剩下时间都花在胡思乱想上了,那哪怕今日严侗的心情再好,他也免不了挨揍。
写春雨,还要颂圣,这他前世肯定没背过类似的诗,没办法,自己写吧。
《赋“春雨如膏”得“春”字》
膏泽逢佳节,涵濡及此春。
润疑青帝酒,密似紫皇茵。
陇麦云初展,夭桃色更新。
灵润流禹甸,甘澍洒尧尘。
圣世调元化,天工辅至仁。
还期作霖雨,四海沐弘恩。
写完以后,他自己再看了两遍,觉得问题不大。然后就拿去给他爹看了。
严侗正在书房中破题,见儿子过来了,就停下笔,示意他上前。
“我打搅爹爹了么?”严恕问。
“没有。不过你怎么这时候才写好?午睡起来迟了?”严侗问。
“不是,侍墨有及时叫我起床。是我不太写颂圣诗,有些不习惯,所以写得慢一些。”严恕没办法解释自己胡思乱想耽误时间,只能推到这个上面。
“也不是说一定要颂圣,只不过科举帖诗并不用出彩,写颂圣诗最不易出错。”严侗说。
“是。”严恕点头。然后把自己写的诗给严侗看。
“恕哥儿,我说你不记打,你还真的就不记打是吧?”严侗一拿到儿子递过来的纸,面色就一沉。
“啊?”严恕一惊。
“你的字!还啊呢?”严侗一敲桌面。
“这……”严恕几乎要捂住脸,他这记性,真的该挨打了。上午还记得把字好好练练,誊抄一遍再给他爹送过来。下午直接就忘了。
他没办法,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严侗,说:“午睡起来有些头昏,就忘了爹爹命我练字了。”
“哦,头昏?你知道我给你醒神的方式的吧?”严侗问。
“不,不。爹爹,我错了。”严恕连忙认错。
“哼,我先看看你写的诗,要是不好,我一起揭你的皮。”严侗冷哼一声,然后开始细看。
严恕在一边汗都快下来了,自己怎么就那么没记性呢!
看完以后,严侗说:“你这颂圣,也太直白,太陈词滥调了。虽然科举应制诗不用出彩,但写成你这样也不成。”
“还有,最后一句的平仄不工。‘还期作霖雨’是‘平平仄平仄’。”严侗补充。
严恕小声说:“这个算拗救吧?三拗四救么,不算出律?”
“是不算出律。但是你明明可以改得更工整,为什么不改呢?你这句话难道写得很好?一字都改不得了?写这烂诗,还拗救做什么?”严侗连续反问。
严恕有点委屈,颂圣是他爹自己要求的,现在他写了,他爹又觉得他写的东西是陈词滥调。怎么,这颂圣诗还能写出啥新意不成?结尾句又没出律,还横挑鼻子竖挑眼,至于么?
严侗一看儿子神色,就知道他不服,心里的火就上来了。
“你给我写这种字送过来,本来就是在找打。诗又写成这个模样,怎么,现在我说你几句还不服?”严侗问。
严恕气苦,打吧,打吧,还能打死咋滴?
他直接去取来戒尺,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就趴好了。
严侗知道他儿子在赌气,当然,他也不惯着严恕这毛病,重重一戒尺就打下去了。
“啊!”严恕挨了一下就后悔了,他那么大气性干啥呀?说不定求一下情,他爹能饶了呢?即使不饶,也不至于打太重。现在好了,挨打的时候,饶都求不了。真是自作孽了。
啪,啪几下,又重又急,打得严恕没办法,惨叫都不管用,只能求饶:“爹爹,我不敢,再不敢了!”
“你给我闭嘴!”严侗低喝一声,“再废话翻倍打。”
严恕知道他爹是真的火了。自从穿越以来,他没挨过那么重的板子。当然,刚穿过来的那次不算,那次也不是他挨的,是原主挨完再寻的死,不能算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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