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严思结婚。严恕和严念一大早就要陪着严思一起去迎亲。
严恕已经好久没见到严念了,他们两个小时候关系不错,但是自从严恕穿越以后,两人似乎就越来越疏远了。如今一两年都说不上一两句话。远不如严恕和严思亲近。
严念比严恕还小一岁,今年十四岁,但是看上去却像是严恕的哥哥。
他的身量非常高,要是按现代的计算方式,估计已经快长到一米八了,而且整个人气质上显得很成熟,或者按严恕的说法,严念看上去有点“社会”。反正一点也不像读书人家的公子。
“三哥!”严念很热情地打招呼。
“念哥儿,好久不见。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我去你家好几次,都没遇上你。”严恕问。
“嗐,我出了趟远门。这不,我哥结婚,所以才把我喊回来了。”严念说。
“你去哪里了?”严恕问。
“我跟着一个世伯,去北边贩马。”严念说得很自然。
“什么?”严恕震惊。
“三哥,你大惊小怪什么?我就是去北边玩玩。那里天高地阔,令人胸怀大开。还是很不错的。”严念说。
“不是,你才多大?大伯怎么放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严恕虽然一直觉得严修家的家教奇怪,但是这么奇怪还是令他无语。
“我爹不管我。”严念说。
“大伯的心也太大了。”严恕感叹。
“你第一天认识我爹?”严念笑。
“那……你赚钱了么?”严恕好奇。这小子别被骗了就成了吧?
“当然赚钱了,贩马很辛苦的,不赚钱谁干啊?我这一趟去了半年,风餐露宿的,赚了大概二百多两吧。不过我这次的本钱比较少,就投了三百两。我爹不肯给我啊。能赚二百多两就很不错了。”严念说。
“厉害!”严恕一笑,“看不出你还挺有经商的天赋。”
“什么天赋啊?就是赚点辛苦钱。你是不知道,我们这趟出去还遇到响马了,要不是我从小学过几天的武生,身手还不错,可能就回不来了。”严念说。
“天啊!”严恕惊了。
“喏,喏,你看,手臂上还有疤。”严念捋起了袖子。
严恕看过去,果然,好像是箭伤,这也太危险了吧。
两人说着说着,就上了迎亲的船队。他们作为严思的近亲,都是宾相,和严思坐一条船。
严恕拉着严念说:“念哥儿,你以后不可以再去贩马了,这太危险了。”
“我知道,这次去本来是为了好玩。以后我也要掂量一下了。为了玩,把小命丢了,不值当。我们这种人家,原也不用去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严念笑道。
严思在一边听了,说:“你还知道啊?你去之前我是怎么劝你来着?一句话都不肯听。”
“好了,二哥,你都骂我八百回了,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严念说。
“哼,爹爹也不管管你,真是的。”严思抱怨。
“我们家兄弟几个,基本都是天生地长的,爹爹什么时候管过?难道他管过你不成?”严念问。
“额……”严思无语,也不是说完全没管,这不还给他定了一门亲么?虽然他不喜欢。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严恕问。
“打算么……应该还是做点买卖吧。我读书肯定是不成的。”严念一笑。
严恕那个叫汗啊,严侗要是知道他侄子要去做商人,估计又能气死。虽然如今江南士绅家庭,行商贾之事的人也并不少。但是严侗显然不是那么看得开的人。
“对了,三哥,我回来这些日子,就听说咱们嘉兴府首富的公子王敬诚在县学读书,据说和你还挺熟?什么时候给我引荐一下。我以后可以做做丝绸棉布方面的生意,肯定比贩马稳当一些。”严念说。
“额?好。有空我介绍你们认识。”严恕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怎么?不方便?”严念问。
“还好吧。就是如果我爹知道这事儿,可能不是很开心。所以我拉这个线会有些风险。”严恕一笑。
“说的也是。叔父这人,最是古板不过。要知道我去当行商,肯定觉得我把祖宗的脸都丢完了。”严念说。
“难道不是?”严思适时插口。
“是,是。士农工商,商为四民之末,是贱业。我自甘堕落。行了吧?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严念瞥了一眼他哥。
严思无奈地闭上嘴,他这个弟弟,反正他是管不了的。
就这样,迎亲的船队来到了嘉兴府城。几人从水城门进城以后,就直奔周家。
周家虽为商户,却也附庸风雅,什么拦门做对子、作诗,是一个不漏。还好严思本来水平就不差,严恕也有些捷才,很快就敷衍过去了。
凡是到场的宾客,看到严思以后无不交口称赞,说周员外选了一个好女婿。让周家大感面上有光。
想来也是,严思出身书香门第,本人风神玉秀,一表人才,又是县学的廪生,如今看来还彬彬有礼,才思敏捷。这简直没啥缺点。
严恕和严念两人作为伴郎,也被各种人反复打听。
严恕只能默默装害羞。但他想着,周家的亲戚?那他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们还是省省心吧。
至于严念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不缺女人,而且他爹最近应该没有要给他定亲的意思。即使真的随便定一个,那也没啥。如果对方长得好看,他就笑纳了。如果不好看,那就让她在家侍奉父母吧,反正自己是男人,又不亏。
嘉兴府城和嘉善县还有一定距离,为了防止误了吉时,在周家的送亲仪式并没有弄得太久。很快,严思他们就带着周家小姐上船了。
严恕往身后的船队一看,那真是十里红妆啊。一百二十抬嫁妆塞得满满当当。
刚才边上的人有议论,他听了一耳朵。据说这位周小姐光是压箱银就陪嫁了五千两。二哥这次是发财了。
虽然嫁妆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女方的个人财产。但是这个时代夫为妻纲,女方的嫁妆最后大概率花在夫家的头上。甚至和离改嫁的话,法律上规定,女子也是不能带走嫁妆的。
严恕突然有些同情这位周家小姐了。二哥心有所属,女儿都快满周岁了。大伯的内宅又不甚安宁,听说几个庶母之间矛盾不少。她这一进严家的门,估计会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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