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藕园里传来程浩杀猪般的惨叫:“元宝!那是喷头!不是磨牙棒!”
池塘边,元宝嘴里叼着个崭新的旋转喷头,一脸无辜地眨巴眼(如果鱼会眨眼的话)。那是程浩花了两百块买的“自动洒水装置2.0”核心部件——二爷爷恶作剧清单上的第一个项目。
“清单上写着:‘复刻1982年自动洒水装置,但别浇到阿绣。’”林墨举着日记本,推了推眼镜,“但你买的是全园智能喷灌系统,预算超支四倍,且未做防水测试。”
程浩从元宝嘴里抢救下喷头,上面已经多了几个牙印:“我这不是升级嘛!二爷爷用皮管和破桶,我用物联网!手机一点,全园下雨,多酷!”
苏小满从厨房探头:“酷不酷不知道,但你昨晚试机把柴房浇透了,我爸留下的旧账本全泡了。”
“那是意外……”程浩心虚。
王思然的声音从东厢三传来,带着电子测距仪的“滴滴”声:“程浩,请过来一下。墙体倾斜度数据异常,我怀疑你昨晚试机时水渗进了地基。”
程浩眼前一黑。
恶作剧清单复现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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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紧急会议在听雨轩召开。
桌上摊着三样东西:被咬出牙印的喷头、泡成纸浆的旧账本、和王思然新打印的“墙体含水量检测报告”。
“所以,”苏小满总结,“第一个恶作剧,失败。”
“但获得了宝贵数据。”林墨在平板上记录,“第一,元宝对金属制品有特殊兴趣,建议后续道具使用非金属材料;第二,藕园排水系统存在多处堵塞,昨晚的积水有37%未能及时排出;第三……”
“第三我赔钱!”程浩举手,“喷头我重买,账本我晾干,墙体……王同学,修复要多少钱?”
王思然没回答,而是盯着被泡开的账本。湿透的纸页黏在一起,她小心地揭开几页,忽然“咦”了一声。
“这不是账本。”她说,“是设计图。”
众人围过去。泡软的纸页上,模糊的墨线勾勒出建筑结构——但不是藕园现有的任何建筑。图上有标注,字迹已晕开,但能认出“夹层”、“承重”、“暗门”等词。
“夹层?”程浩瞪大眼,“藕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王思然已经拿出专业工具:便携式红外热成像仪。“如果有密闭夹层,内部温度会与主体建筑有差异。”她开始扫描书房墙壁。
林墨同步调出之前的激光扫描数据:“三维模型显示,书房西墙厚度异常,比东墙厚18厘米。但之前认为是墙体修补导致的不均匀。”
热成像仪屏幕上,西墙中段出现一片低温区域,形状规整,像一扇门。
“找到了。”王思然声音里有压不住的兴奋,“密封空间,尺寸约一米二乘两米,高度……从地面起约八十厘米。有独立通风口,很隐蔽。”
程浩激动得搓手:“宝藏!肯定是二爷爷藏的宝藏!”
苏小满却担心:“但怎么打开?强拆会破坏结构吧?”
“需要找到开启机关。”王思然收起仪器,“这种老建筑的暗门,通常有巧妙的机械装置。林墨,你之前的扫描能看出异常结构吗?”
林墨放大三维模型:“西墙内部有金属构件反射信号,形状像是……齿轮组。”
“齿轮组?”程浩想起什么,翻出二爷爷的日记,“1983年4月日记:‘今日在书房墙里装了小玩意儿,等阿绣发现吓她一跳。结果她三年没进书房,白装了。’——是不是这个?”
日记那一页还画了简图:几个齿轮连着拉杆,标注“拉动书架第三层《辞海》,左转三圈”。
“《辞海》?”众人看向书房那排老旧书架。
第三层确实有套厚重的《辞海》,绿色封皮,书脊磨损严重。程浩小心翼翼地把书搬下来——比想象中轻。翻开,里面被掏空了,装着个生锈的黄铜手柄。
“真有!”他握住手柄,向左转动。
一圈、两圈、三圈。
墙壁里传来“咔哒、咔哒、咔哒”的齿轮转动声,缓慢而沉重。接着,西墙下半部分——正好是热成像显示低温区的位置——向内凹陷,然后整块向外旋转九十度,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一股陈旧纸张和樟木的味道飘出来。
程浩拿起手电筒照进去。里面是个很小的空间,高度只够人弯腰进入。地上堆着几个木箱,墙上挂着……衣服?
“婚纱!”苏小满惊呼。
确实是一件月白色旗袍式婚纱,款式简约,但绣工精美,领口袖边绣着细密的玉兰花。婚纱挂在木质衣架上,外面罩着防尘罩,保存完好。
旁边还有个扁平的木盒。打开,里面是整套首饰:珍珠耳环、玉镯、一枚金戒指,戒指内侧刻着“清河赠阿绣,1980”。
“这是……”苏小满声音发颤,“二爷爷给阿婆准备的婚纱?”
程浩翻开另一个小箱子,里面是厚厚的书信,按年份捆好,每捆上都写着“未寄出”。最上面一封,信封上写着:“阿绣收。如果你穿上了这件衣服,说明我终于有勇气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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