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要干嘛?
啊——
同一时间,曹光瑞家。
冲进去!谁敢拦就放倒!角角落落都搜干净,把曹光瑞的黑钱全找出来!黄友才混了多年还是个股长,副科长的位置空着,他必须抓住机会表现。
贾正毅说了,按李东的计划行事,有人兜底,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闹大了,也是李东背锅。
至于李东?有事找贾正毅去,他不过是个听令行事的小卒子。
开门!快开门!保卫科的干事们像饿狼一样疯狂砸门。
谁啊?别敲了!来了!曹光瑞刚躺下休息,被吵得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地去开门。
门一开,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脚踹开的门板撞了个正着。
哎哟!哪个 ** ——
兄弟们,冲进去!黄友才带人一拥而入,指着蹲地捂头的曹光瑞:先绑了这贼厮,再慢慢搜赃款!
黄友才!你活腻了是吧?曹光瑞一看是保卫科的人,心里一紧,还以为贾正毅带人上门 ** 了。
有人举报你倒卖工人棉衣棉布,厂里下了追查令。
有话等李科长来了再说吧!黄友才一挥手,带人冲向堂屋:绑了曹光瑞!
放开我!你们这群 ** ——曹光瑞的挣扎毫无用处,转眼就被捆得像头猪。
当家的?曹光瑞的老婆闻声出来,迎面撞上黄友才,吓得浑身发抖。
不得不说,这女人长得水灵,尤其是那对傲人的胸脯,随着急促呼吸几乎要蹦出来。
闭嘴,老实待着,我不为难你。”黄友才扫了她一眼,对手下道:把屋里东西全搬出去!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赃款!
别!这是误会!我家老曹是主任——
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黄友才冷哼:把这女人拉出去,再不老实就扒了裤子绑起来!
曹家媳妇吓得拉着孩子连连后退。
畜生!我看你们谁敢!曹光瑞的老娘举着剪刀颤巍巍地冲出来。
老太太,我们公事公办,要怪就怪你儿子违法。”黄友才使了个眼色:把她架出去!别怕她伤人,这笔账算曹光瑞头上!
“少跟我扯法律,立刻放了我儿子,否则......”
“滚出去老不死的!”
话音未落,一名保卫科人员箭步上前,劈手夺过老太手中的剪刀,抬腿就是一脚。
老太太踉跄几步,重重摔在儿媳身上。
“娘?你们凭什么......”
“把她们捆起来拖出去!”
眼看李东即将赶到,黄友才厉声下令。
几名保卫科人员掏出麻绳,将婆媳二人胡乱捆作一团,像拖牲口似的拽出了门。
“娘?!”
“媳妇?!”
望着母亲和妻子被如此羞辱,曹光瑞双目赤红:“ ** !放开她们......”
“找死!”
按住他的几人毫不留情,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两位领导,可不能拿我当炮灰啊......”
前往曹家的路上,李东不断偷瞄贾正毅和曹国安,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老弟这话就见外了。”
曹国安故作委屈地摊开手:“咱们保卫科同气连枝。
实话告诉你,要动曹光瑞的另有其人,我和贾主任不过是执行命令,懂吗?”
“懂个屁!”
李东险些骂出声,强压怒火挤出苦笑:“二位就别打哑谜了,给句准话行不行?”
“这......”
曹国安欲言又止地看向贾正毅,最终叹了口气。
李东顿时会意:“贾主任?这儿就咱们三人,我发誓绝不外传!”
见贾正毅依旧沉默,李东急得声音发颤:“我拿人格担保......”
“言重了。”
火候已到,贾正毅抬手打断:“正如老曹所言,保卫科利益高于一切。
无论你背后是谁,进了这道门,就得守我们的规矩。”
李东瞳孔骤缩——这是要架空厂部,自立山头!
更可怕的是,从曹国安俯首帖耳的姿态来看,贾正毅早已掌控大局。
自己这个空降兵,显然成了眼中钉。
“是因为早上的事?”
联想到李国生让他刁难工地工人,李东后背发凉。
“公事公办而已。”
贾正毅话锋陡然转冷:“但若有人想拿保卫科当枪使......李科长是聪明人。”
“我......”
“不必解释。”
看着冷汗涔涔的李东,贾正毅唇角微扬:“李国生不过是传声筒。
现在,该你表态了。”
这是最后通牒。
“您说的‘我们’......包括刘峰厂长吗?”
李东喉结滚动。
“我们,指的就是此刻站在这里的人。”
贾正毅目光如刀,“至于他们——全厂上下皆可为敌。”
李东倒吸凉气,终于看清眼前是条怎样的贼船。
若不顺从,曹光瑞的下场就是警告;若反抗,凭曹贾二人对保卫科的掌控......
“我能得到什么?”
他哑声问道。
“老曹。”
贾正毅满意地点头。
“李为民要搞曹光瑞,我会接替他位置。”
曹国安逼近一步,“贾主任执掌保卫科,而你——该当副厂长了。”
“当真?!”
李东呼吸急促。
“人事部还是副厂长,你自己选。”
贾正毅伸出手,“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李科长是识时务的俊杰。”
李东死死盯着那只手,忽然大笑:“承蒙贾主任栽培!”
他握手的力道大得惊人,眼底却闪过不甘的寒光。
人事部主任这个职位可是个香饽饽,李东兴奋地一口应承:主任的栽培之恩,我李东铭记于心。
为表心意,我这儿有个好东西要献给您。”
好东西?贾正毅顿时来了兴致,转头看向李东:什么好东西?
是关于刘峰的。”
说出这四个字,李东等于自断退路,也是向贾正毅表明忠心。
不管是陈丽、李国生,还是调到后勤的刘全有,表面上都是刘峰的人,实际上他们都是总厂安插的眼线。
趁这个机会,正好把暗藏的蛀虫揪出来......
是针对轧钢厂,还是两个厂都有?
这确实是个重要情报,难怪要给陈丽伪造海归博士的身份。
不过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究竟是总厂的意思,还是陈丽自己的主意?
看来得找机会探探虚实了。
蛀虫不止轧钢厂有,南二厂也有。
这次两厂合并还要建职工公寓,就是总厂那帮人下决心要彻底整顿。”
说到这里,李东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看向二人:前天我听见刘峰打电话,反复提到杨丰硕,你们知道这人是谁吗?
原轧钢厂厂长,现在在进修学习。”
差点把这老狐狸给忘了。
要不是李东说总厂要下狠手整顿,贾正毅还想不通杨丰硕为何主动让位。
看来这老狐狸早就收到风声了。
说不定这次大整顿,就是总厂新老派系争权的战场。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刘峰提他做什么?曹国安有些担忧地看向贾正毅,杨丰硕和周庆年可是一伙的,刘峰该不会是想先拉拢周庆年,把李为民搞下去吧?
有这个可能,但不全是。”
具体原因贾正毅也不清楚,摆摆手道:没把握的事不必多议,眼下还是先解决曹光瑞。”
证据确凿,就等黄友才查出赃款,就能送交执法局......
送执法局?贾正毅没好气地瞪了曹国安一眼,把他送进去,你是觉得自己屁股够干净?
之前不是你......
话到一半曹国安就闭嘴了,明白贾正毅的意思。
之前要把曹光瑞送执法局,是因为李东是外人,就算要整他也得按规矩来。
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就没必要这么麻烦了。
主...主任?你...你该不会是想弄死曹光瑞吧?李东惊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 可是犯法的,像我这样的守法公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贾正毅咧嘴一笑,转向曹国安: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交给李为民?
把事情说得严重点。”
明白,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得到明确指示,曹国安咧嘴笑了,朝李东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可是主角,耽误这么久,该去主持大局了。”
李东犹豫地看向贾正毅,见他沉默不语,只得硬着头皮苦笑:这投名状,可真够狠的。”
好处也不少。”
我接了。”
再推脱就要里外不是人了,李东重重一点头,朝闹哄哄的曹家走去。
他靠得住吗?望着李东的背影,曹国安不放心地问。
李东是个现实的人,只要咱们根基稳固,他比谁都忠心。
这类投名状都交给他办,改天我再给他找个搭档......
这个搭档,自然就是崔大可了。
院里的事也快收尾了,是时候把他调到厂里来,继续当条疯狗。
也算给曹国安和李东施加点压力。
没有竞争威胁就容易懈怠,人一懈怠就会犯糊涂,做出不理智的事。
这也是为了平衡手下人的权力和利益。
是姓崔的那个?曹国安知道崔大可一直在暗中为贾正毅办事,现在要摆到明面上,针对的不只是李东。
别多想,崔大可进的是保卫科。”贾正毅随口安抚,伸了个懒腰往曹家走去:聊了这么久,错过不少好戏,咱们去看看热闹。”
估计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拖延这么久,以黄友才整人的本事,曹国安很清楚现在过去只能看个收尾。
果然。
贾正毅刚进门,就看见曹光瑞一家被绳子捆成一串绑在枣树上,院子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家具。
那些不值钱的锅碗瓢盆、被褥衣服,不是被砸烂撕碎,就是被人踩在脚下擦鞋底。
贾正毅!看到背着手走进来的贾正毅,曹光瑞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吼道:祸不及家人,有本事冲我来,放了我老娘和妻儿......
这会儿倒挺像个男人,可惜太迟了。”
贾正毅讥讽地摇摇头,凑到曹光瑞耳边低语:说实话,我们无冤无仇。
要整你的不是我,是你 ** 的那个人。”
你......
听到这话,曹光瑞瞪大眼睛,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难道昨晚李为民回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整自己的人确实不是贾正毅。
李为民出手了,自己还有活路吗?
想到这里,曹光瑞惊出一身冷汗,惶恐地望着贾正毅:你...你没骗我吧?
“不信就算了,随你怎么想。”
贾正毅懒得再废话,转身朝堂屋走去。
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他浪费口舌。
黄友才抄家的手段向来高明,不知这次能否捞到些好东西。
吱呀——
推开半掩的房门,贾正毅迈步而入,目光一扫,嘴角便扬起一抹笑意。
果然,收获不小。
“主任来了!”
“贾哥?”
“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