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的钱,你拿了?
若非曹国安尚有用处,贾正毅连这话都懒得问。
我...我...
曹国安支支吾吾,钱虽没拿,但这些年跟着李为民,脏事没少干。
放宽心,就算东窗事发,李为民也不敢乱咬。
供得越多,他死得越快。”
再说,比起他笼络的那些人,你我不过是小角色,想戴罪立功都不够格。”
说完,贾正毅拍拍曹国安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曹国安愣在原地,盯着贾正毅背影苦思冥想。
呆立十多分钟,他仍没想通。
只觉得贾正毅愈发诡谲,甚至分不清是人是鬼。
与此同时。
贾正毅刚出办公楼,就瞥见不远处的周庆年。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开口。
周庆年掐灭烟头,拍了拍公文包,转身往厂外走。
贾正毅会意——这是要约在外头谈。
有意思。”
他轻笑一声,先回了保卫科。
不立刻跟上,是为避开李为民的眼线。
双重身份虽 ** ,风险也翻倍。
小心驶得万年船。
在保卫科混到午饭时间,贾正毅才驱车离厂。
要不是食堂饭菜难以下咽,他真想再晾周庆年一会儿。
开出不到一公里,就见周庆年蜷着身子坐在石头上,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颇有几分火云邪神的架势。
久等了,周厂长。”
停车递去个歉意的笑。
周庆年表面客气,心里是否恼火就难说了。
来了就好。”
周庆年钻进副驾,顺手将公文包扔到后座:李为民要完蛋了,跟 ** 吧。”
我不想当第二个赵喜昌。”
贾正毅扫了眼公文包,淡淡道:去哪儿?我送你。”
回家。”
被拒绝的周庆年也不急,摸出烟盒:来一根?
没这么大瘾。”
贾正毅打着方向盘拐弯:有话直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李为民找你谈了什么?
周庆年终于亮出底牌——他等的就是李为民的动向。
让我帮忙处理倒卖的轧干机,开价一万现金加采购副厂长...
贾正毅原原本本复述,毫不在意周庆年怎么想。
能否合作,全看对方肯出什么价码。
他瞒了你。”
周庆年顿了顿:知道轧钢厂原先的娄姓股东吗?
听说过。
李为民倒卖机器和娄家有关?
贾正毅故作惊讶,实则早猜到他下文。
不是机器,是娄家上交的股份。”
周庆年果然抛出筹码。
难道被李为民私吞了?
贾正毅瞪大眼睛,心里却乐开花。
他发觉周庆年比李为民少了份城府,既不够聪明又沉不住气。
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省事。”
周庆年略显诧异,转念想到省了唇舌,倒也划算。
可不敢当。”
贾正毅觉得这夸奖像骂人,话锋一转:李为民贪心不足,自寻死路。”
谁说不是呢。”
周庆年笑着把话题拉回正轨:我出手他必死无疑。
老弟跟我合作才是长久之计。”
是该重新考虑了。”
贾正毅顺水推舟:再跟这疯子纠缠迟早被害。
说吧老哥,要我做什么?
帮我找个人。”
周庆年从上衣口袋抽出照片递来。
照片上是周媛媛。
贾正毅一眼认出,却佯装轻浮:这时候找女人不合适吧?
......
周庆年哑然。
传闻果然不假——见到美女的贾正毅,理智瞬间蒸发。
看来那份大礼,算是备对了。
老哥可没这闲心。”
周庆年微微一笑,将照片塞进贾正毅的口袋:李为民私吞股份的账本,现在落在她和赵喜昌手里。
不过可以确定,账本不在赵喜昌那儿......
我懂了!
贾正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打断道:账本在她手上就是废纸。
老哥的意思是,她可能会拿着账本去找**,或者卖给李为民。”
听到这话,周庆年眼睛一亮,转头看向贾正毅:老弟啊,你可真让我又惊又喜。
我还没开口,你就猜到了我的计划。”
要是个废物,老哥也不会让我上车了。”贾正毅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要是我没猜错,这女人跟老哥关系不一般吧?
一时糊涂罢了。”周庆年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事成之后,娄家的股份会交一部分上去,剩下的咱们兄弟平分。
至于那个**,老弟要是喜欢,就留着。”
那就多谢老哥了。”贾正毅没有推辞,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好色,未必是坏事。
况且,他确实好色。
哈哈......周庆年大笑起来,贾正毅越不见外,他越高兴。
接下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对付李为民的细节。
主要是周庆年在说,贾正毅偶尔提些建议,逗得周庆年开怀大笑。
十几分钟后,贾正毅把车停在了税务一局家属院——周庆年的家。
老哥到家了,我也该去忽悠李为民了......
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周庆年拍拍贾正毅的手臂,笑道,今天你嫂子做了桌好菜,咱哥俩好好喝几杯,顺便给你介绍个朋友。”
朋友?看到周庆年猥琐的表情,贾正毅猜到这位应该是个女人。
跟我来就是了,保证让你眼前一亮。”周庆年神秘一笑,拉着贾正毅往三楼走去。
不得不说,周庆年的家境确实不一般,已经住上了楼房。
在这个年代,能住楼房的都是上层人家,不像后世,一套四合院就能碾压一切。
请吧老弟。”周庆年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那我就不客气了。”闻到饭菜的香味,贾正毅也饿了,说完便走了进去。
环顾四周,这是一套带**厨房和卫生间的两居室,虽然客厅小了点,但很有排面。
看来,得重新评估周庆年那位副局长夫人的分量了。
别愣着了老弟,快上桌。”周庆年招呼着,转头朝厨房喊道,别忙活了,贵客到了......
洗点水果,马上就好。”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随后端着果盘走了出来。
长相嘛......只能说能看出是个女人。
这位是嫂夫人吧?看着这位贴个胡子就能演李逵的壮妇,贾正毅不禁为周庆年默哀几秒。
叫嫂子就行,文绉绉的听着别扭。”高红霞很随和,大大咧咧地朝厨房招手,小花,别忙活了,贵客到了,出来见见......
小花?听到这名字,贾正毅的期待瞬间破灭,感觉周庆年给自己介绍了个村姑。
来了高姐。”
这声音倒是甜美,应该是个美女。
贾正毅好奇地望过去。
只见一位穿着黑灰色制服、气质优雅的姑娘,踩着女士小皮鞋缓缓走来。
花蕾蕾?贾正毅愣住了,但转念一想也不奇怪,花蕾蕾在税务局工作,高红霞认识她很正常。
你们认识?周庆年很惊讶,花蕾蕾也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贾正毅。
认识吗?花蕾蕾仔细回想,却毫无印象。
不过这人看起来......
面容英俊刚毅,挺拔的身材给人一种安全感。
就是看她的眼神有些......下流。
没错,就是下流。
像饿狼盯着小白兔似的。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反感。
这是怎么了?花蕾蕾心里嘀咕,难道是高红霞安排的相亲对象?
认识好啊,省得我介绍了。”周庆年夫妇更热情了,特意让花蕾蕾和贾正毅坐在一起。
贾正毅无所谓,反正是演戏,见招拆招就是了。
花蕾蕾却不一样。
她是被硬拉来相亲的, ** 的脸颊泛起红晕,既羞涩又紧张,还带着一丝期待。
**茅台。
周庆年真大方,连老丈人送的好酒都拿出来了。
正毅多大了?高红霞给贾正毅倒上酒,随口问道。
虚岁二十三。”
真是般配啊,比小花大三岁,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高红霞这个媒人当得很称职,不顾花蕾蕾羞红的脸,笑吟吟道: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孩子都有了,该成家了。”
高姐...
花蕾蕾羞得不行,轻声说道: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确实有点仓促。”
贾正毅不想让花蕾蕾太尴尬,接过话茬打了个圆场:周哥,嫂子,多谢款待,我敬你们一杯。”
客气什么,以后常来家里坐坐,你嫂子手艺不错。”周庆年一饮而尽,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蕾蕾。
咦,小花怎么不喝?
我...我不太会喝酒...花蕾蕾局促地摇头,歉疚地看向高红霞,要不我以茶代酒...
喝几杯没事,就算醉了让正毅送你回去。”高红霞不由分说 ** 杯塞到花蕾蕾手里。
精心准备的这桌酒菜就是为了让你喝醉,还想喝茶?真当是自己家了?
不知好歹!
那...好吧。”见高红霞脸色不悦,花蕾蕾不敢推辞,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咳咳...
酒太辣太难喝,花蕾蕾忍不住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小脸就红透了。
算了高姐,她真不会喝,喝醉了反倒辜负这桌好菜。”贾正毅看不下去了,心里明白花蕾蕾为何会坐在这里。
这就心疼上了?高红霞笑着给花蕾蕾倒了杯茶,蕾蕾你看,有人疼你了。”
谢谢...花蕾蕾羞得低下头,小声嘟囔:你...你也少喝点...
哈哈哈!周庆年开怀大笑,举杯道:来老弟,咱们把这瓶喝完。”
没问题。”贾正毅毫不含糊,仰头一饮而尽。
来来来,吃菜...高红霞招呼着,突然问道:正毅,听老周说你上过战场?
花蕾蕾闻言睁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打过漂亮国,战场上难免要见血。”虽然是系统安排的身份,但那些战场记忆却真实得令人心悸。
回忆起来,贾正毅既热血沸腾又隐隐伤感。
一定很辛苦吧?花蕾蕾忍不住问道,看到他眼中闪过的黯然,心头莫名一紧。
能吃苦是福气,牺牲的战友连吃苦的机会都没有。”说完,贾正毅自嘲一笑,又干了一杯。
三分表演,七分真情。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气氛被带偏了。
贾正毅放下酒杯,洒脱地摆摆手:抱歉,把气氛搞沉重了。”
这才叫真汉子!高红霞出身军人家庭,理解战场意味着什么,更懂贾正毅此刻的心情。
甚至有些后悔——要是 ** 妹介绍给他该多好,父亲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女婿。
可惜周庆年这个窝囊废非要拉贾正毅下水。
来,尝尝我炖的排骨。”出于愧疚,高红霞对贾正毅更热情了,今天请你来,一是介绍对象,二是认个门,以后常来坐坐。”
对象?贾正毅故作惊讶,看向花蕾蕾,说的是她吗?
我?你?如此直白,花蕾蕾顿时慌了。
要是贾正毅真看上自己,难道现在就要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