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荻花洲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银白的花穗在晚风中摇曳,镀上了一层瑰丽的光边。然而,这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却被商队营地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彻底打破。
“不见了?!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安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焦急,火红色的身影在营地边缘来回踱步,试图从被踩倒的草丛和零乱的脚印中找到一丝线索。
空蹲在地上,指尖拂过地面,眉头紧锁。“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拖拽的迹象。就像……就像他们自己走进了荻花丛深处。”这种毫无征兆的消失,比一场明刀明枪的袭击更让人心生寒意。
派蒙害怕地躲在空的身后,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披风:“呜…会不会是、是那种专门抓人吃的鬼怪?听说璃月有很多山野精怪……”
行秋此时已收敛了全部闲适,他站在马车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茂密的荻花荡,手中那把看似装饰用的折扇无意识地开合着。“鬼怪之说暂且不论,但此事绝非寻常。老赵和小李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绝不会无故脱离队伍。”他转向管事,语速快而清晰,“立刻清点所有货物和人员,确认没有其他损失。所有人向马车靠拢,不要单独行动!”
整个商队顿时忙碌起来,夹杂着压抑的议论和不安的低语。空气中那原本清新的植物芬芳,此刻仿佛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阴冷。
空突然想起还在神像下的星弥,心头一紧:“星弥还在那边!我们得赶紧去接她!”
一行人立刻朝着七天神像的方向快步赶去。夕阳将他们拉长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爬上缓坡,看到的情景却让所有人一愣。
星弥依旧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姿势,背靠着巨大的岩神像基座,安然沉睡。晚霞的光芒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呼吸平稳得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她甚至比刚才睡得更沉了,那股恬静的气息与营地里的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星弥小姐!快醒醒!”安柏几步冲上前,轻轻摇晃她的肩膀,语气急切。
星弥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将意识从深沉的梦境之海中拉回。她缓缓睁开眼,异色的双眸中还带着初醒时的迷蒙水汽,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的星空。“……安柏?”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柔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商队有人失踪了!两个!就在刚才休息的时候!”派蒙飞过来,小脸煞白地抢着说道,“这里好像有奇怪的东西!”
星弥眼中的迷雾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醒的凝重。她扶着神像基座站起身,动作因久坐而略显僵硬,目光迅速扫过空和行秋沉重的脸色。“失踪?”她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具体位置?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
她的反应冷静得不像一个刚刚还在沉睡的“文弱学者”,但这份镇定无形中也让有些慌乱的安柏和派蒙稍微安心了一些。
空简单地将情况说了一遍。星弥安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枚徽章,眼神若有所思地飘向下方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在晚风中沙沙作响的荻花海。
“没有任何外力痕迹的失踪……”她轻声低语,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分析,“要么是手段极高明的绑架,要么……就是他们被某种东西‘诱惑’了。”
“诱惑?”行秋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比如,幻觉。”星弥抬起眼,看向行秋,“或者,某种针对心智的影响。璃月的古籍中,是否有类似记载?关于……荻花洲的‘歌声’之类的?”
行秋一怔,随即露出思索的神色:“顾问阁下博闻强记。的确,一些野史杂谈中提到过,荻花洲在某些特定时辰,风中会传来迷惑旅人的低语……但一直被视为无稽之谈。”
“无风不起浪。”星弥淡淡道,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荻花丛,异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星芒一闪而过。在刚才的深度睡眠中,她的感知与地脉有过短暂的连接,虽然模糊,但她确实捕捉到一丝不协调的、带着微弱怨念的精神波动,如同清澈溪流中的一缕污浊。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返回望舒客栈!”安柏握紧了弓,语气坚决,“天快黑了,这里太危险了!”
众人对此毫无异议。星弥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顺从地跟着他们快步走下缓坡。在她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远处那棵高大桦树的树冠,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是风吗?还是……
商队以一种近乎急行军的速度朝着望舒客栈进发。失踪两人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使得队伍气氛压抑,无人说话,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和驮兽不安的喷息声在暮色中回响。
望舒客栈那独特的、依托着一棵巨大古树修建的轮廓越来越近。它像一座矗立在荻花海中的孤岛,灯火初上,在渐浓的夜色中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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