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瑞亚”。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千层涟漪。
平台上一片死寂,只有机械心脏修复时发出的、细微的“嘀嗒”声,像某种倒计时。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灰尘都悬浮在半空,不敢下落。
派蒙第一个打破沉默,她的声音尖细而颤抖:“坎……坎瑞亚?那个五百年前被天理毁灭的国度?它们……邀请虚界回响?”她的小手紧紧抓着空的披风,指节发白,“可是为什么?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艾尔海森的笔记本“啪”地合上,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碧绿眼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那是学者面对颠覆性真相时的震惊,以及随之而来的、本能的分析欲。“逻辑上说不通。坎瑞亚是提瓦特当时最先进的文明,他们研究深渊力量是事实,但主动‘邀请’能导致自身灭亡的灾厄……除非……”
“除非他们认为自己能控制。”提纳里接话,他的耳朵警觉地转动,捕捉着周围环境的每一丝变化,“就像赤王试图控制沙之**,就像诺顿试图与虚界回响合作。傲慢与力量相伴而生。”
赛诺没有说话。他握着赤沙之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作为大风纪官,他接触过教令院最机密的档案,其中确实有一些关于坎瑞亚末期研究的、语焉不详的记录。如果这个情报属实……那五百年前那场灾难的性质,将彻底改写。
星弥还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鼻血已经止住了,但太阳穴两侧的血管在突突跳动,带来阵阵钝痛。那个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与星光之力中携带的星灵族历史知识产生诡异的共鸣——在她故乡的记载中,许多文明的毁灭都源于对禁忌力量的过度自信。
(邀请……不是入侵,是交易?还是实验失控?)
她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摇晃了一下。空立刻扶住她,让她坐在平台边缘——那里相对干净,没有沙子和粘液的残留。
“先别想那么多。”空的声音很稳,带着安抚的意味,“你透支太严重了。不管那个信息是真是假,都需要等纳西妲大人进一步分析。”
仿佛呼应他的话,肩头的草木信标再次亮起。纳西妲的虚影重新凝聚,这次比之前更加凝实,显然投入了更多力量。
“我已经通过世界树初步检索了相关记录。”纳西妲开门见山,但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是很少见的表情,“结果……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艾尔海森立刻问。
“世界树中关于坎瑞亚与‘虚界回响’直接关联的记录,全部被加密了——不是人为加密,是‘自我加密’。”纳西妲解释道,“就像生物为了保护重要器官,会在受伤时自动生成疤痕组织。世界树似乎在某个时间点,主动封锁了这段历史的详细信息,只留下模糊的轮廓。”
她看向那颗已经稳定下来的沙金色球体:“而这个信息,来自赤王时代末期。那时坎瑞亚还未灭亡,赤王与树王陛下还有交流……如果沙之**是在那时被污染的,那么它记录的信息,可能比世界树后来‘自我修复’后的记录更加原始、更加接近真相。”
星弥抬起头,声音虚弱但清晰:“也就是说……世界树在‘撒谎’?或者说,它在‘保护’什么?”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纳西妲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有这种可能性。大慈树王陛下牺牲自己净化世界树时,清除的是‘禁忌知识’的污染。但如果有些信息不是‘污染’,而是……‘真相’本身过于残酷,残酷到可能引发新的灾难,那么世界树可能会在净化过程中,将这部分信息也一并‘模糊化’。”
她顿了顿,翠绿的眼眸看向每个人:“但这个情报目前只是孤证。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更多来自不同时代的、互相印证的信息,才能拼凑出完整的历史。在此之前——”
纳西妲的语气变得严肃:“这个信息必须严格保密。除了此刻在场的各位,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包括教令院高层。”
赛诺立刻行礼:“遵命。”
“我明白。”提纳里点头。
艾尔海森挑了挑眉,但还是说:“保密协议符合风险评估逻辑。不过,我需要一个研究权限——在不透露核心情报的前提下,对相关历史记录进行有限度的交叉验证。”
“可以。”纳西妲同意,“稍后我会通过虚空系统给你开通特殊访问通道。”
派蒙小声问:“那我们呢?我和空……”
“你们是星弥的旅伴,也是事件的亲历者。”纳西妲温和地说,“我相信你们的判断力。但请记住,这个秘密的重量……可能会压垮那些没有准备好的人。”
空郑重地点头:“我们不会乱说。”
讨论暂时告一段落,但气氛依然沉重。赛诺开始检查平台的出口——来时的螺旋阶梯已经封闭,但机械心脏稳定后,侧面的墙壁上滑开了一道新的门扉,里面是向上延伸的平缓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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