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长的声音在星弥脑海中回荡,每个音节都像用冰锥凿刻在她的灵魂上。三百年的等待,古星灵语,还有那句“星灵的皇血”——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一条冰冷的锁链,将她拖向一个她从未设想过的真相。
陨石坑边缘,二十多个改造体的眼睛同时亮起红光。他们动作整齐得如同提线木偶,开始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金属义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坑底的熔炉发出更加急促的嗡鸣,暗红色的光芒透过导管脉动,将整个坑壁映照得如同某种巨型生物的内脏。
“星弥!”空的声音将她从震惊中拉回现实。旅行者已经挡在她身前,剑尖指向最近的一个改造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三百年前?先祖?”
“意思是……”星弥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情感冲击,“那艘坠毁在这里的星舰上,有我的族人。而且很可能是……我的直系祖先。”
派蒙吓得躲到空的背后:“祖、祖先?那那个穿金袍子的家伙是谁?他怎么会说你们家的话?”
赛诺的雷元素长矛已经成型,紫色的电光在他周身跳跃:“这些可以等会儿再讨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被包围了。”
提纳里迅速评估形势:“七个雷元素陷阱在三点钟方向,改造体分成三组包抄,坑底还有至少十个没动的——应该是技术员。那个教长……”他的目光投向坑底平台上的金色身影,“他身上的能量读数很奇怪,不像是活人,但也不完全是元素造物。”
泽布脸色苍白地拔出腰间的弯刀——那是一柄造型古朴的沙漠武器,刀身刻着防沙的符文。“教长很少亲自出现在前线。他既然来了,就意味着……”他咽了口唾沫,“要么他认为胜券在握,要么……这里马上就要发生什么必须他亲自控制的大事。”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教长再次举起了权杖。
这一次,权杖顶端的暗红宝石没有直接发光,而是开始“呼吸”——光芒明暗交替,如同某种怪异的心脏搏动。随着每次明暗变化,所有改造体同时停下脚步,仰起头,发出整齐划一的、如同机械过载般的嘶鸣。
嘶鸣声中,星弥感到自己体内的星光之力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不是被吸引,而是被……挑衅。就像有另一个同源但污浊的力量,正在故意刺激她的能量核心,试图引发某种共振。
“他在试探我。”星弥按住胸口,试图压制躁动的星光,“用那柄权杖……权杖的核心材料,一定来自星舰残骸,而且极有可能……”
她咬住下唇,说出了那个让她作呕的猜测:
“……来自我那位先祖的遗体。”
这句话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亵渎遗体?”提纳里的耳朵厌恶地后压,“即使在最极端的沙漠部族,这也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对星灵族来说,这不止是亵渎。”星弥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真正的怒火——不再是那种带着慵懒的狡黠,而是属于皇族被冒犯时的冰冷怒意,“我们的遗体在能量消散后会结晶化成‘星核’,那是包含一生记忆与力量的纯粹结晶,通常会被供奉在皇室陵墓,作为传承的见证。盗取星核,尤其是用星核制作武器……”
她深吸一口气,星光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她周身溢出,不再是柔和的微光,而是锐利的、如同星芒般的光刺。
“那是宣战。对全体星灵族,尤其是对皇室的宣战。”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怒意,教长终于从平台上转过身,缓缓走下连接坑壁的金属阶梯。他的动作从容不迫,金色长袍在熔炉的红光中拖出流动的阴影。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或者说,照亮了他兜帽下的部分。
那是一张中年男性的脸,五官深邃,皮肤是长期生活在沙漠中的深铜色,但左半边脸布满了青黑色的、如同树根般蔓延的金属纹路。纹路一直延伸到脖颈,消失在衣领下。他的眼睛一只是正常的深褐色,另一只——被金属纹路侵蚀的那边——则完全被一颗镶嵌在眼眶中的暗红色晶体取代,晶体内部有细小的光点在旋转。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从袖口露出的部分已经完全机械化,金属手指紧握着那柄权杖,权杖与手掌的连接处没有缝隙,仿佛是从他体内生长出来的。
“多么……纯净的皇血反应。”教长开口了,这次是用的须弥通用语,声音依旧是那种多人叠加的诡异质感,但语气里带着一种病态的陶醉,“比三百年前的那份样本……更鲜活,更强大。不愧是跨越星海而来的、完整的‘降临者’。”
他在距离众人三十米的地方停下。改造体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如同朝拜君王的臣子。
“自我介绍迟了些。”教长微微躬身,动作优雅得像个老派贵族,“我是‘星骸教团’的创始者与引领者,你们可以叫我‘执杖者’,或者……”他的暗红晶体眼睛转向星弥,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叫我‘星核学者’——毕竟,我可能是整个提瓦特最了解你们星灵族秘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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