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鹅北方的风 第135章 蛛丝马迹 险象环生

地点： 幽灵指挥节点、前往香岛及折返潮州路途、潮州某酒店、羊城市公安局指挥中心

时间： “护刃”行动次日，凌晨

……（承接吕奕凡前往香岛途中接到幽灵电话）……

幽灵指挥节点，幽暗空间。

无数屏幕散发着幽光，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无声倾泻。空气中弥漫着设备低沉的运行声和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气息。

被称为“毒蛇”的老伙计——一个精瘦、眼神阴鸷、手指异常修长的技术专家——正伏在主控台前，屏幕反射的光在他无框眼镜片上划过一道冷芒。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疾走如飞，如同钢琴家演奏着无声的死亡乐章，追踪着某个极其隐晦的信号残留。

突然，他敲击键盘的动作猛地一顿，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屏幕上，阴鸷的眼睛里爆发出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精光。

“幽灵！”毒蛇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和急切，“有情况！”

一直如同雕像般静立在阴影中的“幽灵”缓缓转过身，笼罩在阴影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散发的气压瞬间降低了些许。“怎么了？”他的声音经过处理，依旧冰冷，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波动。

毒蛇的手指精准地点向其中一块分屏，上面是经过复杂算法还原和增强的、鹏城机场某个角落的模糊监控画面碎片。“你看这里！时间戳对得上吕奕凡到达鹏城机场的时段！虽然他避开了大部分正面镜头，但这个背影轮廓、步态分析匹配度高达87%！更重要的是……我们捕捉到了一段极其微弱的、非标准协议的信号广播残留，加密方式……很像档案里记载的、那个沉寂已久的‘影子’惯用的手法！”

“影子？！”“幽灵”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起伏，带着震惊与一丝被触及逆鳞的暴怒。他快步走到屏幕前，阴影中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模糊的背影和那段如同幽灵般一闪即逝的信号特征上。（幽灵内心独白：影子……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几次三番坏我好事的家伙？！他居然在鹏城机场出现了？和吕奕凡同一时间？）

他沉默了足足十几秒，大脑高速运转，将吕奕凡近期的所有反常行为——情绪失控、古怪购物、以及此刻确认的鹏城机场之行——与“影子”的突然出现串联起来。一股混合着被欺骗的愤怒、对未知变数的忌惮以及强烈好奇心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

“很好……很好……”幽灵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杀意，“看来我们的吕警官，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有趣。”

他猛地直起身，不再犹豫，拿起一部加密通讯器，直接拨通了吕奕凡的那个号码。

前往香岛的隐秘路线上。

旧式轿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远方的香岛灯火如同诱惑人心的海市蜃楼。

吕奕凡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但大脑并未停歇，仍在反复推演着抵达香岛后的行动方案。突然，口袋中那部属于“幽灵”联系的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是来电，并非信息。

吕奕凡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吕奕凡内心独白：这个时候来电？不是例行查岗……出变故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回那种带着疲惫与隐忍的表情，按下了接听键，甚至刻意让声音带上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喂？”

“吕奕凡，”听筒里传来“幽灵”那经过处理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但仔细品味，能察觉到一丝极力压抑的探究和冷意，“我说，你藏得挺深啊。”

吕奕凡心中警铃大作，但语气依旧维持着镇定，甚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什么意思？我没空跟你打哑谜。”

“你没空？”“幽灵”冷笑一声，“那我提醒你一下——鹏城机场。你能告诉我，你在机场做了什么吗？最好，别耍我。”

吕奕凡的心脏猛地一沉！（吕奕凡内心独白：他知道了！怎么知道的？机场的监控？还是……那个神秘人‘影子’暴露了踪迹？）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他，但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犹豫或慌乱都会导致满盘皆输。

他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做出了决断——以进为退！

“什么？”吕奕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冤枉般的愤怒和破罐破摔的嘲弄，“我去鹏城机场不行吗？啊？被你像遛狗一样绕着粤省玩了一天一夜，脚底都快磨出泡了！老子去机场找你不行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

这一连串夹杂着怒意和近乎无赖的反问，反而让电话那头的“幽灵”愣住了。

“找我？”“幽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错愕和荒谬感，随即化为更深的冷笑，“你觉得，这种鬼话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吕奕凡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语气变得极其冰冷，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幽灵，你最好祈祷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说完，根本不给“幽灵”再开口的机会，“啪”地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淋漓尽致的“情绪宣泄”。

幽灵指挥节点。

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忙音，“幽灵”握着通讯器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阴影笼罩下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气到了极点。

（幽灵内心独白：他居然……挂了电话？！还威胁我？！） 这种完全超出掌控、被对方反将一军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暴怒。

“砰！”

一声闷响，那部昂贵的加密通讯器被他狠狠砸在金属控制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妈的！该死的！”压抑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咒骂从阴影中传出，充满了戾气。

毒蛇在一旁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发泄过后，“幽灵”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幽灵内心独白：吕奕凡的反应……不像完全作假。他去机场是为了找我？这种可能性虽然低，但并非绝无可能，符合他被逼到极限后可能产生的冲动。而且，他如果真和‘影子’有联系，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承认去过机场？还表现得如此愤怒？）

他沉吟着，目光闪烁不定。（幽灵内心独白：吕奕凡和‘影子’认识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影子’独自出现在鹏城机场，目的究竟是什么？巧合？还是……冲着我来的？）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影子”的神秘和难缠，他是深有体会的。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特制手表，时间紧迫。暂时按下对吕奕凡的疑虑，转向毒蛇，声音恢复了冰冷：“毒蛇，他们到了哪里？”

毒蛇立刻查看另一个屏幕上的追踪信号：“即将抵达香岛预定交接点。最后一步了，目前……一切正常，未发现任何警方或异常动向。”

“幽灵”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去盯着，确保万无一失。我……”他顿了顿，阴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该去潮州，亲自会会我们那位脾气见长的吕警官了。”

他需要亲眼确认，吕奕凡是否真的老实地待在潮州。这不仅是为了验证吕奕凡的话，更是为了消除吕奕凡这个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带来的潜在威胁。

前往潮州的高速公路上。

吕奕凡挂断电话后，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刚才那番表演，赌的就是“幽灵”的多疑和对自己性格的判断。

（吕奕凡内心独白：他信了吗？不确定……但他一定会来确认！）

不能再前往香岛了！自己的行踪已经引起“幽灵”的警觉，继续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还会连累整个拦截计划。

他立刻对司机沉声道：“师傅，不好意思，计划有变，不去鹏城了，原路返回潮州，还是那家酒店。”

司机虽然疑惑，但看着吕奕凡凝重的脸色，也没多问，找了个路口掉头。

在车辆掉头的同时，吕奕凡迅速拿出那部与袁卫龙单线联系的加密手机，手指以一种独特的节奏敲击起来，发送了一段简短的摩斯密码信息：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译文：我已暴露，暂不能往香岛，望你等拦截顺利。）

信息发出，他删除了记录，将手机谨慎收好。

他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重新指向潮州的黑暗道路，眼神冰冷而坚定。

（吕奕凡内心独白：幽灵，你要来潮州确认是吗？好，我等你。看看最后，是谁确认了谁的结局。）

他并不知道，在他折返的同时，另一辆车，正载着笼罩在阴影中的“幽灵”，沿着不同的路线，风驰电掣般驶向同一个目的地——潮州。

一场突如其来的正面交锋，因一个神秘的“影子”留下的蛛丝马迹，即将在黎明前的潮州，提前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