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鹅北方的风 第133章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地点： 羊城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及走廊、鹏城某商务酒店、前往潮州路途、郴州某手机店及昭关市、幽灵雇佣兵监控点、京城某部委办公室

时间： “护刃”行动次日，清晨六点至上午

……（承接宋瑾乔离开酒店，吕奕凡等待指示）……

羊城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清晨六点，天色已亮，但市局大楼内依旧灯火通明，通宵达旦的紧张氛围尚未散去。李局长眼眶深陷，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未知的变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进。”李局长声音沙哑。

门被推开，法医鉴定中心的周明医师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普通的文件夹，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技术人员的专注和一丝刚刚“遇到难题”的困扰走了进来。

“李局，早。”周明的声音平静，如同往常汇报工作，“刚收到一份……有点奇怪的外部协查请求反馈，涉及一些生物样本的初步比对，我觉得需要您亲自过目一下。”他说着，将文件夹放在李局长的办公桌上，手指在翻开某一页时，看似无意地用指尖在页面空白处点了点。

李局长 initially 有些心不在焉，但当他顺着周明暗示的目光，看到那行写在页边空白处、力透纸背的熟悉字迹时，整个人如同被电流穿过，猛地坐直了身体！

那字迹是吕奕凡的！内容简短却石破天惊：

【计划异变。真实目标：林瀚、苏婉清，此刻在鹏城。取消一级战备，一切恢复正常，静候我信号。】

李局长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收缩，脸上的疲惫被巨大的震惊取代。（李局长内心独白：科学家？！在鹏城？！奕凡怎么知道的？！取消战备？！这……） 他心脏狂跳，但多年历练养成的定力让他强行压下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他迅速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周明。

周明依旧保持着那副专业而略带困惑的表情，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传递出肯定和“按计划行事”的暗示。

李局长瞬间明白了。这是吕奕凡通过宋瑾乔和周明这条隐秘渠道传递回来的最高优先级指令！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切换成一种被打扰的不耐烦，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烦躁：“行了行了，知道了！这点事也拿来烦我！放着吧，我待会儿看！去把袁队、雷队，还有莞城那边的陈队（视频连线）都给我叫来！开个短会！”

“是，李局。”周明恭敬地应了一声，表情没有任何破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步伐平稳地走向法医中心，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工作汇报。

幽灵雇佣兵监控点，某昏暗房间。

巨大的屏幕上分割着羊城市局大楼各主要出入口、走廊的实时监控画面。

“老大，目标（李局）办公室刚才法医进去了，很快出来了，没什么异常。”一名盯着屏幕的雇佣兵汇报，“现在李局通知另外几个头头去他办公室开会。”

被称为“老大”的雇佣兵队长，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眼神凶悍的中年男人，眯着眼盯着屏幕，特别是李局长办公室门口的那个摄像头画面。（雇佣兵队长内心独白：开会？在这种时候？） 他沉吟片刻，问道：“局里其他动静呢？”

“很奇怪……之前那种一级战备的紧张气氛好像……松动了？”另一名负责监听通讯的雇佣兵带着疑惑开口，“巡逻车频率似乎在下降，内部通讯里那种紧绷的调子少了，好像……恢复正常值班状态了？”

“撤了？”队长眉头紧锁，手指敲着桌面，“不可能！一定有诈！继续严密监视！特别是吕奕凡、雷震东、袁卫龙这三个重点目标！我去向‘幽灵’汇报！” 他起身走向另一个更加隐蔽的通讯终端。他们能监控走廊，却无法窥视隔音办公室内的密谋，更无法理解那看似寻常的“文件递交”和“临时会议”背后蕴含的惊天逆转。

李局长办公室内。

袁卫龙、雷震东（带着一身烟尘和疲惫）以及视频连线的陈国梁迅速到齐。门被反锁。

李局长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将那张写着吕奕凡指令的纸推到了三人面前。

瞬间，办公室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雷震东一把抓过纸条，看清内容后，倒吸一口冷气，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雷震东内心独白：目标是科学家？！在鹏城？！这小子……他怎么……？取消战备？！）

袁卫龙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字迹，眼中精光爆射，瞬间想通了所有关键！（袁卫龙内心独白：声东击西！我们都被耍了！奕凡看穿了！好一招将计就计！）

陈国梁在视频那头也差点跳起来，压低声音吼道：“**！原来他妈的目标是那两位国宝？！‘幽灵’这王八蛋！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刻去鹏城啊！”

“不行！”李局长和袁卫龙几乎同时低喝。

袁卫龙快速而冷静地分析：“奕凡让我们取消战备，恢复正常，就是要把水搅浑，让‘幽灵’以为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仍在生效，他的注意力还牢牢被我们和奕凡牵制！如果我们现在大规模异动前往鹏城，立刻就会打草惊蛇！”

李局长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接口道：“对！奕凡要我们‘静候信号’，意味着他已有计划！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他演好这出戏！立刻下令，全省公安系统，解除一级战备，恢复常态勤务！所有人，该干嘛干嘛！记住，是真正的恢复正常，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命令被迅速而隐秘地执行下去。几分钟后，看似重要的“短会”结束，袁卫龙、雷震东等人面色“平静”地走出局长办公室，各自返回岗位，雷震东甚至故意打了个哈欠，嘟囔着“熬了一夜，补觉去”。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警方在经过一夜高度紧张后，判断威胁等级下降，恢复了日常秩序。

鹏城，商务酒店房间。

吕奕凡站在窗边，望着楼下渐渐苏醒的城市。他手中紧握着宋瑾乔的那部手机，如同握着一根连接着深渊的丝线。

“嗡——”

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未知号码”的信息如期而至：

【看来你休息得不错。现在，立刻动身，前往潮州。到了之后，等待下一步指示。】

吕奕凡看着这条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吕奕凡内心独白：潮州……果然是要把我支开，越远越好，确保鹏城这边的行动不受任何干扰。） 他早已料到此举，自己就是那个被用来吸引所有火力的移动靶子。

他没有丝毫犹豫，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随即，他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下楼退房，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目的地：“去潮州。”

车辆启动，汇入清晨的车流，向着与鹏城科技中心大厦相反的方向驶去。吕奕凡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看似休息，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模拟着“幽灵”可能在鹏城动手的每一个细节，以及宋瑾乔那边的情况。

湘粤交界，郴州市，一家刚开门的华威手机专卖店。

宋瑾乔风尘仆仆，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运动装，用现金购买了一部全新的华威手机。她将自己的SIm卡插入新机，开机后，深吸一口气，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许久未曾拨通，却铭记于心的号码——【徐国庆 徐叔】。

她走到店外一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近一分钟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却带着明显赌气意味的嗓音，背景音似乎还有茶杯重重放下的声音：“哼！你个小妮子！还知道打电话给我？别搭理我，哄不好的那种！”

宋瑾乔被这老小孩般的语气弄得一时语塞，又是无奈又是想笑。（宋瑾乔内心独白：徐叔还是这样……） 她知道，这位曾经极力想把她挖到部里的老领导，对她最终选择留在羊城一直“耿耿于怀”。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语气带着真诚的歉意和前所未有的凝重：“徐叔，对不起……是我当初没听您的安排。但这次，我不是为我自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徐国庆的声音严肃了些：“哼，就知道你这时候打电话来没好事！说吧，什么事？天塌了？”

宋瑾乔调整了一下呼吸，用最简洁、最清晰的语言，将“幽灵”绑架案、吕奕凡被调虎离山、真实目标是两位顶尖科学家、以及他们目前掌握的凤城坐标和“血狼”佣兵团情报，快速而全面地汇报了一遍。

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嚯”地一声，似乎是徐国庆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确定？！消息来源可靠吗？！”徐国庆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震惊和前所未有的严肃。

“绝对可靠！吕奕凡副队长亲自确认，情报由隐秘渠道提供，指向性极强！”宋瑾乔语气斩钉截铁。

“我知道了！”徐国庆的声音带着雷厉风行的决断，“你就在郴州等着！不，立刻前往昭关市待命！保持这个号码畅通！我马上去处理！记住，此事已超出粤省范围，涉及国家安全最高利益，一切交由我来协调！”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宋瑾乔握着发烫的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下。（宋瑾乔内心独白：太好了！有徐叔出面，事情就有转机了！） 她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得险，甚至可能让部里“抢”了功劳，但此时此刻，人命关天，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个人的得失微不足道。

她毫不耽搁，立刻拦车，前往徐国庆指定的昭关市。

京城，某部委办公室。

徐国庆挂断电话，脸色凝重如水。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专线电话，直接接通了最高层。他言简意赅地汇报了情况，强调了事情的紧迫性和对国家未来科技战略的潜在毁灭性打击。

最高指令在几分钟内下达：授权徐国庆全权协调处理，不惜一切代价，确保科学家安全，粉碎敌人图谋！

徐国庆立刻行动，一道道指令以最高优先级发出。很快，驻扎在南部的“猛虎”特种部队接到了以“跨区域野外拉练”为名的紧急出动命令，数支精锐小队携带着特殊装备，悄无声息地登上运输机，航线直指凤城和鹏城区域。同时，更高层级的、独立于地方系统之外的安全单位被激活，开始对鹏城科技中心大厦及两位科学家下榻的酒店进行秘密布控和排查。所有的行动都被巧妙地伪装成常规军事演练和高级别安保巡查，如同深海下的暗流，汹涌却不见波澜。

时间，在各方紧张的部署和等待中悄然流逝。

幽灵的雇佣兵小队观察到粤省警方彻底“恢复平静”，吕奕凡也“乖乖”地踏上了前往潮州的路途，他们终于向“幽灵”汇报：“一切正常，障碍已清除。”

“幽灵”在暗处发出无声的冷笑，确认他的剧本仍在按计划上演。

而在昭关市焦急等待的宋瑾乔，终于收到了徐国庆发来的加密信息：【猛虎已出闸，各方就位。等待最终指令。】

吕奕凡乘坐的车辆，已经远离鹏城，行驶在通往潮州的高速公路上。他闭目养神，口袋里的手机沉默着，等待着“幽灵”下一幕指令的开场。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舞台已悄然转换，真正的猎手，已然就位。只待那最终摊牌的时刻，雷霆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