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2年春,3月中旬
地点: 粤东省羊城,某工业区派出所、dNA数据库中心、电子配件加工厂及周边街道
……
春日的羊城,空气潮湿闷热,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酝酿着一场骤雨。工业区内厂房林立,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匆匆,充满了南国特有的忙碌与喧嚣。然而,在这片繁华之下,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夜晚的工业区边缘街道,灯光昏暗,人流渐稀,与白天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历经数月辗转,吕奕凡终于来到了经济发达的粤东省羊城。凭借恢复的身份证,他在一家电子配件加工厂找到了流水线工作。虽然工作枯燥辛苦,但总算有了稳定的收入和栖身之所(工厂集体宿舍)。他皮肤的古铜色在室内劳作下略微变浅,但肌肉依旧贲张,眼神中的沉郁和隐忍未曾褪去,只是多了几分寻找亲人的急切与迷茫。
他利用休息时间跑遍了羊城多个派出所和救助站,填写了详细的失踪人口登记表,提供了自己所知的有限信息(幼时记忆中的村镇名、哥哥弟弟的模糊名字和外貌特征)。他也按要求采集了dNA样本,录入了全国打拐dNA数据库。
(吕奕凡内心独白:粤省……云凡可能就在这里。警察说需要时间比对,希望……希望哥哥和云凡也都还在找我。妈……她还好吗?)——他并不知道母亲早已离世。
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希望与失望交替。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孤狼,只能被动等待,那份深藏的戾气与焦躁在平静的外表下暗自涌动。
……
工厂流水线的日子单调而疲惫。吕奕凡操作着机器,动作熟练却沉默寡言,与周围工友交流甚少。下班后,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宿舍床上,翻看手机里存下的、凭借模糊记忆绘制的兄弟三人幼年画像(他自己根据回忆画的简单草图),或是望着窗外羊城的夜景出神。
(吕奕凡内心独白:羊城这么大,人海茫茫……云凡,你到底在哪?哥……你还在找我们吗?)
……
这天晚上八点左右,吕奕凡加完班,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他选择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近道,街道两旁是些早早关门的商铺和闲置的厂房,路灯昏黄,光线斑驳。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刺耳的刹车声以及几声厉喝:“站住!警察!”“再跑开枪了!”
吕奕凡下意识停住脚步,警觉地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两个神色仓惶、眼神凶狠的男子正朝他这个方向狂奔而来,其中一人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黑色的仿制手枪!他们身后,数名穿着警服的民警紧追不舍,一边疏散零星的路人,一边鸣枪示警。
“砰!砰!”枪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回荡在建筑之间。
吕奕凡心头一紧,本能地想找掩体躲避。一颗流弹“嗖”地一声擦着他耳边的发梢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几点火星和碎屑。他吓了一跳,呼吸骤停,身体瞬间绷紧。
(吕奕凡内心独白:枪?!)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那个持枪的毒贩(代号“疯狗”,形容癫狂,眼布血丝)因慌不择路,一眼瞥见站在路边的、身材高大的吕奕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吕奕凡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用粗壮的手臂猛地从后面勒住吕奕凡的脖颈,冰冷的枪口狠狠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别过来!都他妈别过来!再过来我崩了他!”“疯狗”嘶吼着,声音因恐惧和疯狂而变形,唾沫星子喷在吕奕凡颈侧。他手臂力量极大,勒得吕奕凡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涨红。
后续赶到的民警和迅速包围过来的特警队员见状,立刻稳住阵脚,形成包围圈,枪口齐齐指向毒贩,但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行动。现场气氛瞬间凝固,剑拔弩张。
“放下武器!放开人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现场指挥的刑警队长(姓雷,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用扩音器厉声警告,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雷队内心独白:该死!有人质!还是个小伙子……)
“滚!都给老子滚开!给老子准备车!快!”“疯狗”情绪极度不稳定,手臂越勒越紧,枪口用力顶着吕奕凡的头,仿佛随时会扣动扳机。吕奕凡被他勒得眼球充血,青筋暴起,双手下意识地去掰扯那只铁钳般的手臂,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松……松开……要勒死我了……”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或许是长期压抑的力量在绝境中被引爆,又或许是“疯狗”因紧张而略有松懈——就在“疯狗”对着警方咆哮分神的电光火石之间,吕奕凡感到脖颈处的压力稍减,他猛地吸一口气,一直被苦难和劳作锤炼的、远超常人的臂力与核心力量瞬间爆发!
他头部猛地向后一撞,同时被钳制的双臂肌肉贲张,如同困龙怒振,竟硬生生将“疯狗”勒紧的手臂撑开了一丝缝隙!
“疯狗”猝不及防,被撞得鼻梁酸痛,手臂一麻,心中骇然!(内心独白: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机会!
吕奕凡顺势一个迅猛的肘击狠狠撞向“疯狗”肋部,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向上格挡,精准地劈在“疯狗”持枪的手腕上!
“咔嚓!”疑似腕骨错位的声音。
“啊!”“疯狗”痛哼一声,手枪脱手飞出,“啪嗒”掉落在几米外的地上。
脱困的吕奕凡,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立刻逃离,而是被刚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以及长期积压在心底的所有屈辱、愤怒、无助……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那双原本沉静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充满了原始的、近乎疯狂的暴戾!
(吕奕凡内心独白:杀……!)
他如同被激怒的猛虎,转身扑向因手腕剧痛而 momentarily 失去平衡的“疯狗”!一记沉重的摆拳带着风声,狠狠砸在“疯狗”的颧骨上!
“嘭!”
“疯狗”被打得脑袋一偏,眼前发黑,踉跄着后退。
但吕奕凡的攻击没有停止!他仿佛回到了黑煤窑,回到了被张建国围殴的那个夜晚,所有的忍耐和痛苦都化作了毁灭性的力量。他骑跨到“疯狗”身上,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砸在对方的头脸部位,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嗬嗬声,完全沉浸在失控的暴怒中。
“住手!”
“快拉开他!”
警方和特警队员 initially 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随即反应过来,一拥而上。然而,暴怒状态下的吕奕凡力量大得惊人,肌肉紧绷如同钢铁,三四名训练有素的警员同时用力,竟一时无法将他从“疯狗”身上完全扯开!
(警员内心独白:我靠!这小伙子吃什么长大的?力气也太恐怖了!)
最终,又上来两名警员,五六个人一起发力,才勉强将状若疯魔的吕奕凡制服,从他身下拖走了已经面目全非、满脸是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疯狗”。那毒贩的脸部肿得像猪头,鼻梁塌陷,牙齿脱落,惨不忍睹。
吕奕凡被几名警员死死按在地上,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赤红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力后的茫然和一丝后怕。他看着周围紧张盯着他的警察,又看了看被抬走的毒贩,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吕奕凡内心独白:我……我怎么了?)
“小兄弟?小兄弟?没事了,放松,放松点。”一名经验丰富的特警蹲下身,语气尽量平和地安抚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医护人员迅速上前,检查吕奕凡的状况,除了脖颈处的勒痕和一些擦伤,并无大碍,主要是情绪激动和脱力。
雷队长走到吕奕凡面前,看着他年轻却写满沧桑的脸庞,以及那双此刻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雷队内心独白:好家伙……这反应,这力气,简直是个煞星……也是条被逼到绝境的汉子。)
他蹲下来,语气缓和了许多:“小伙子,没事了,你安全了。刚才……谢谢你配合,也很勇敢。不过下次遇到这种情况,首要还是保证自身安全,第一时间躲避。”
吕奕凡沉默地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坐起身,靠在警车轮胎上,低着头,仿佛在平复剧烈的心跳和混乱的思绪。
现场很快被彻底控制,警戒线外围观的人群也被疏散。但吕奕凡徒手制伏持枪毒贩、数名警员才堪堪拉开的“事迹”,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当晚参与行动的警员中迅速传开,并很快汇报到了区公安分局领导的案头。
(后续影响:这次意外事件,不仅让吕奕凡在本地公安系统内“挂了号”,其留下的dNA信息和身份资料,也因其“特殊表现”而被格外关注。这无形中为他与吕顾凡、吕云凡兄弟的最终相认,埋下了一根加速的引线。)
月光穿透云层,淡淡地洒在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的街道上。吕奕凡坐在警车旁,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孤独而坚韧。他的寻亲之路,似乎在这一夜,因为一场意外的血火交织,悄然迎来了转机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