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8年10月初,翌日上午
地点:山城,许婧溪家楼下、杨美玲家、京城各宅邸
……
秋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暖意,洒在小区干净的路面上。吕顾凡那辆历经劫难后修复一新的座驾,安静地停在许婧溪家楼下,光洁的车身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从未经历过那场江水的浸泡与撞击。
车内,吕顾凡的心情却不如车身这般平静。他握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投向单元门出口,既期待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昨夜杨美玲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以及要将许婧溪托付给他的决定,依旧在他脑中盘旋,混合着疑惑与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吕顾凡内心独白:阿姨到底在防备什么?为什么连家都不能回?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多时,单元门打开。许婧溪提着两个不小的行李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神色平静的杨美玲。
吕顾凡立刻下车,快步迎了上去,自然地接过许婧溪手中的行李。“阿姨,婧溪。”他打了声招呼,目光在杨美玲脸上停留了一瞬,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顾凡,麻烦你了。”杨美玲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辆焕然一新的车,没有多问,只是看着吕顾凡将行李一一放入后备箱。
许婧溪站在母亲身边,脸上带着离家的些许不舍和对未来几日与吕顾凡朝夕相处的隐约羞涩。她挽住母亲的胳膊,轻声说:“妈,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真的没事吗?”
杨美玲抬手,轻轻将女儿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温柔,眼神却异常坚定。“快走吧。”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吕顾凡,那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吕顾凡,谢谢你了这段时间。我就把小溪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我女儿。”她的语气郑重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吕顾凡的心上。
吕顾凡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他挺直了脊背,眼神如同最坚硬的磐石,里面写满了不容置疑的承诺与坚定。“阿姨,放心吧。”短短五个字,掷地有声,承载着他所有的决心——只要他在,就绝不会让许婧溪受到半分伤害。
(杨美玲内心独白:这眼神……像他父亲,重情,守信。或许,小溪的选择是对的。)
看着吕顾凡细心地为许婧溪拉开车门,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坐进副驾,然后关上车门。两个年轻人并肩坐在车内,阳光透过车窗勾勒出他们年轻而依赖的轮廓。这一幕,如此熟悉,瞬间击中了杨美玲记忆深处最柔软的角落。她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同样坚定、同样温柔的男人,也是这样护着她,坐进那辆老旧却承载了他们无数梦想的车里,驶向他们以为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杨美玲内心独白:曾经……我们也是这样。只可惜,岁月无情,世事无常。)
一股混合着酸楚、怀念和深深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秋日的微风里。
车子缓缓启动,调头,驶离。许婧溪从车窗探出头,用力地朝母亲挥手。吕顾凡也透过车窗,向杨美玲投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杨美玲站在原地,脸上维持着平静的微笑,一直挥着手,直到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小区道路的尽头,彻底看不见了。
就在车辆拐弯消失的刹那,她脸上强撑的笑容瞬间垮塌。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她依旧保养得宜的脸颊滑落。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仿佛要将这二十多年的隐忍、孤独和对女儿的不舍,一次流尽。
(杨美玲内心独白:小溪,别怪妈妈……妈妈只是,想让你活得简单点,平安点。)
她迅速抬起手,用指腹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的脆弱从未发生。眼神重新变得冷硬而坚定。
她转身,快步回到那套即将只剩下她一人的家中。反锁上门,所有的柔和与温情从她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步入战场的冷冽。
她径直走进卧室,打开了衣帽间。没有犹豫,她直接走向最深处,熟练地移开一层隔板,露出了一个隐藏在墙体里的暗格——那是一个小巧但显然技术先进的密码保险箱。
她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指在数字键盘上快速而准确地按下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嘀”的一声轻响,保险箱门应声弹开。
箱内的东西,揭示着主人绝不普通的过去。几沓整齐码放的美金,几本不同身份、却都印着她照片的护照(国籍、姓名各异),数个密封的档案袋,上面标记着一些看似无意义的代码或缩写。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杨美玲,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单亲母亲。
她的目光掠过那些护照和美金,落在了箱子一角的一个黑色绒面盒子上。她将它拿出,打开。里面并非珠宝,而是一本黑色封皮、没有任何标识的硬壳笔记本,以及一部造型极简、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加密通讯手机。
她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的记录,一些名字和事件片段一闪而过:李、金、赵、林……数据碎片……安全屋……“银狐”……她快速浏览,拿起那部特殊的手机,开机,按下了一个记忆深处的快捷键。
电话接通,那边没有任何问候。
杨美玲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用一种特定的节奏和暗语说道:“麻烦通报一声,银狐,代号,编号 [一段加密数字],身份已暴露,请求指示。”
说完,她便沉默地等待着。电话那头也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十分钟的等待,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一个经过处理的、听不出任何特征的电子合成音传来,言简意赅:“老地方。刘家坪。”
“明白。”杨美玲挂断电话。
她没有丝毫耽搁,迅速行动。从保险箱中取出几个标记着特殊符号的档案袋,这里面是她多年来凭借特殊身份和渠道,暗中收集整理的一些极为敏感的情报与证据。她将它们仔细地放进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手提袋内,然后塞进一个日常使用的挎肩包里。
做完这一切,她走进浴室。镜子里映出她依旧美丽,却写满风霜与决绝的脸。她开始精心打扮:细致地打好底妆,遮盖住昨夜未眠的疲惫和刚刚哭过的痕迹;挑选了一套剪裁利落、质感上乘的深色裤装,既不失风度,又便于行动;将她那一头长长的卷发熟练地盘起,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最后,她拿起一支色泽饱满的粉红色唇膏,均匀地涂抹在唇上。镜中的她,瞬间从一位温婉的母亲,变成了一位气场强大、冷艳而干练的神秘女子。
(杨美玲内心独白:该来的,终究来了。银狐……休眠太久了。)
她背上挎包,戴上宽檐帽和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她多年平静生活的家,眼神中没有留恋,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然。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楼道里。
……
几乎就在杨美玲发出信号的同时,京城的暗流开始汹涌。
赵家和林家的核心人物,几乎先后收到了手下紧急传递的消息。
“家主,刚确认,金诚志……秘密前往山城了!”
“什么?他去山城做什么?”赵家家主放下手中的古玩,眉头紧锁。
“据……据不确定消息,似乎与一个叫‘杨美玲’的女人有关。”
“杨美玲?!”这个名字如同魔咒,让赵家家主瞬间失态,猛地站起身,“她还活着?!消息可靠吗?!”
类似的对话,也在林家上演。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岁月尘封的悸动与强烈的好奇,驱使着他们。
(赵家主\/林家主观感:她竟然还活着!金诚志这老小子动作真快!他想干什么?重温旧梦?还是另有所图?绝不能让他独占先机!)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两家也立刻开始安排前往山城的行程。一时间,因一个名字,京城多个顶级家族的视线,都被牵动,聚焦向了那座西南的山城。
李和平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金、赵、林三家异动的消息。他坐在书房里,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眉头紧锁,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金家也来了……赵家,林家……都来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不解,“都干什么这事?为一个杨美玲,值得如此兴师动众?”他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更深的不安。
(李和平内心独白:美玲啊美玲,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你一出现,就能让这些老家伙们都坐不住?看来这事……要风起云涌,挑动风云了吗?)
他预感到,一场因往事而起的巨大波澜,已然无法避免。而他,以及所有被卷入其中的人,都即将面对一场未知的风暴。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因青春未尽的爱情执念、因当年校花重现而引发的追逐。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算计中,或想弥补遗憾,或想探寻秘密,或只是想弄清风向。
他们永远不知道,也绝不会想到,杨美玲那看似普通的身份之下,隐藏着何等惊人且危险的秘密。他们更不知道,那个他们记忆中明媚张扬的校花,早已在岁月的磨砺与特殊的使命中,蜕变为了游走在刀尖之上的“银狐”。她此举,并非畏惧这些旧日同窗,而是为了在她真正面对的、更为庞大危险的阴影(“老米”的暗处势力)彻底笼罩过来之前,将自己最珍视的软肋——女儿许婧溪,推到绝对安全的距离之外。
她独自揽下了所有危险,走向了那个代号“银狐”的宿命之地——刘家坪。她的身份谜团,即将在各方势力的碰撞与追逐中,被迫一步步揭开。
(杨美玲内心独白:小溪,好好活着,平凡幸福地活着。妈妈的过去,妈妈的战场,妈妈自己来面对。)
……
(悬念:刘家坪藏着什么?杨美玲的真实身份与使命是什么?各方势力齐聚山城,将与她发生怎样的碰撞?风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