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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鹏城,某五星级酒店套房 → 幽灵秘密据点 → 京城阎罗指挥部
时间:当日
黑色的越野车将范智帆抛在了鹏城中心一家奢华五星级酒店的门口,如同丢弃一件完成初步检验的货物。野狼甚至没有一句告别,车辆便混入车流,消失不见。
范智帆拎着公文包,面无表情地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刷卡进入预定的高层套房。厚重的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死,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也就在这一刻,他脸上那副精心维持的、混合着愠怒与倨傲的精英面具,如同脆弱的玻璃般骤然崩裂!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劫后余生、又被极度羞辱后引发的、火山喷发前的剧烈地壳运动。
(内心:幽灵……好,很好!)他胸腔剧烈起伏,一股炽烈的、几乎要灼穿五脏六腑的怒火在疯狂燃烧。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昂贵的硬木装饰墙上,“咚”的一声闷响,指关节瞬间红肿破皮,渗出血丝。 疼痛感反而让他翻腾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内心:戴头套,枪抵腰,刀架颈……审讯室,单向玻璃……把我当什么?!随意摆弄的玩偶吗?!)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鹏城的繁华景象,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却丝毫无法温暖他此刻冰封的内心。他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后怕,而是沉淀为一种极度深寒的阴鸷,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瞳孔深处凝聚。
(内心:这次没有吓到我,只会让我更清楚你的路数……幽灵。)他缓缓抬手,触摸着脖颈上那道已经凝结、但仍隐隐作痛的细微血痕。指尖传来的触感,如同烙印,刻下了他对幽灵及其组织最直观的认知——残忍、多疑、视人命如草芥。(内心:虽未见面,但你的气息,我已嗅到。你的手段,我已领教。知己知彼……这场戏,我会陪你,好好演下去。)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所有外泄的情绪已被强行压制,只剩下一片毫无波澜的、近乎冷酷的平静。他走到迷你吧台,倒了一杯冰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
同一时间,废弃化工厂深处,幽灵的密室。
这里与之前审讯室的“白匣子”风格迥异,灯光幽暗,装饰着一些带有诡异宗教色彩或抽象艺术的物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的香氛与淡淡硝烟味的混合气息。
幽灵已经摘下了面具,但面容依旧隐藏在阴影之中,只能看到她优雅交叠的双腿和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纤长手指。她轻轻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鹰眼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站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身形依旧挺拔,但那股针对范智帆的“死气”已收敛了许多。
“你怎么看?”幽灵的声音不再经过变声器处理,清冷、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洞察世事的淡漠。
鹰眼沉吟了片刻,他那张如同骷髅般干瘦的脸上,肌肉牵动,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很镇定,超出寻常的镇定。”鹰眼的声音依旧沙哑,“面对死亡威胁,生理反应可以伪装,但眼神深处的瞬间波动难以完全掩饰。他……有过一瞬间的极致紧张,但被一种更强大的意志力强行覆盖了。这不像普通的商人,甚至不像一般的间谍。”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某个细节:“而且,他最后的反击……很聪明,也很冒险。他试图夺回主动权,甚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属于上位者的愤怒。这一点,很奇怪。”
“咯咯咯……”幽灵发出一串低柔的笑声,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鹰眼,别忘了,我骨子里流着的,也是华夏的血。我太了解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伪装,以及那种深植于某些精英骨子里的、不容侵犯的骄傲。”
她抿了一口酒,猩红的液体沾染在她的唇上,带着一种嗜血的美感。
“你说对了一半。他的镇定,或许有伪装的成分,但他那股‘傲气’,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范家倾力培养的继承人,哪怕是个傀儡,也该有这点脾气。否则,反而显得假了。”
“那……老大,您的意思是?”鹰眼微微躬身。
幽灵放下酒杯,目光透过幽暗,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已经离去的范智帆。
“不急。”她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冰冷的杀机,“‘绊脚石计划’才刚刚开始。让他去碰碰‘星耀能源’,让他去和那些亡命徒打交道。如果他真有本事拿到资料,并且能活着带到交接点……那才证明他有点价值,也才能初步洗刷一点嫌疑。”
(内心:如果他真是“影子”,在接下来的混乱中,总会露出马脚。如果他不是……那他就是一枚足够锋利、值得暂时利用的好棋。)
“高明。”鹰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用任务本身来检验他,比任何审讯都有效。成功,则纳;失败,或暴露,则……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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