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源自混沌深处、冰冷死寂的魔念,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在谭泽宇的心神之外,虽被诸天庆云与系统屏蔽阻隔,未能侵入核心,但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毁灭与终结道韵,依旧让周围的虚空都仿佛凝固,血海为之噤声。
冥河老祖在一旁屏息凝神,全力维持着那摇摇欲坠的“心魔道标”,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至极限。
他看向谭泽宇的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谭泽宇立于庆云霞光之中,心神如同古井,波澜不惊。面对罗睺那充满恶意与压迫感的质问,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运转天宇金瞳,仔细感受着这股隔界魔念的本质。
在他独特的视角下,这股魔念并非浑然一体,其核心深处,除了那纯粹的、渴望吞噬一切的毁灭**外,竟还缠绕着一丝极其隐晦、却坚韧无比的怨愤与不甘,以及一种......被束缚、被排斥的憋屈感。
这感觉,与天道施加在他和人道之上的那种无形压制,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心中有了计较,谭泽宇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重重防护,平稳地传递出去,不带丝毫惧意,反而带着一种平等的、甚至略带审视的意味:
“罗睺道友,隔着万古混沌,以如此方式相见,倒是别开生面。”
那魔念微微波动,似乎对“道友”这个平等的称呼感到一丝意外与不悦,冰冷的意志加重了压迫:“蝼蚁,也配与吾称友?速速道明来意,否则,死!”
谭泽宇不以为意,继续淡然道:“道友何必虚张声势。你若真有隔界轻易灭杀我之手段,又何必与我多费唇舌?你如今的状态,恐怕也并非全盛时期那般随心所欲吧?毕竟,连洪荒都难以踏入,只能在这混沌边缘,凭借一缕魔念显化。”
这话如同利剑,直刺罗睺痛处!那魔念骤然沸腾起来,散发出滔天怒意,虚空都在扭曲,冥河更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道标几乎崩溃!
“放肆!”
罗睺的怒吼直接在灵魂层面炸响。
“若非鸿钧老儿与天道算计,借洪荒众生之力,吾岂会败?这方天地,本就该在吾之魔道下重生!”
“重生?还是毁灭?”谭泽宇抓住对方话语中的情绪波动,立刻反问。
“道友之魔道,霸道绝伦,旨在让万物归墟,重归混沌。然则,混沌之后呢?不过是永恒的死寂。此等道途,与那只知道收割、维持所谓‘平衡’的天道,在本质上,又有何区别?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终结’罢了。”
他话语清晰,直指核心:
“天道视万灵为养料,定期收割以维持自身。道友视万物为薪柴,焚尽一切以求魔道永恒。在你们眼中,众生皆非众生,只是资粮与工具。而我今日前来,是想与道友谈一笔交易,一笔或许能让你我,都摆脱目前困境的交易。”
那沸腾的魔念稍稍平复,冰冷的意志中多了一丝审视与极淡的兴致:
“困境?交易?呵呵......蝼蚁,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你又有什么资格,与吾谈交易?”
“资格?”
谭泽宇轻笑一声,头顶二十四品净世白莲的虚影缓缓浮现,纯净无瑕的净化之光虽然内敛,但那本源的气息却做不得假。
“就凭我身怀净世本源,却未如天道所愿,将你遗留的魔道痕迹赶尽杀绝。就凭我立人道,与天道争锋,某种程度上,与你算是......同道?”
“同道?”
罗睺的魔念发出嗤笑,但那份嗤笑中,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玩味。
“立人道?与天争锋?倒是有趣。鸿钧那老儿,如今怕是坐立难安了吧?不过,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配与吾并称同道?”
“道行虽浅,前路却广。”
谭泽宇不卑不亢。
“我之人道,旨在为众生开辟一条不受天道摆布,亦不归魔道沉沦的超脱之路。此路若成,天道规则必将改写。届时,道友被排斥于洪荒之外的处境,或可迎来转机。”
顿了顿,随后抛出了真正的诱饵:
“我知道友当年败于道祖,诛仙剑阵被破,弑神枪亦不知所踪,麾下魔族更是凋零。但道友之魔道根本,除了那杀戮毁灭之意外,尚有那代表魔道气运与吞噬之能的十二品灭世黑莲!”
当“灭世黑莲”四个字出口的瞬间,那隔界魔念猛地一凝!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烈、更加核心的注意力,死死锁定了谭泽宇!
“你......竟知黑莲?”罗睺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混杂着震惊、贪婪、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略有耳闻。”
谭泽宇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还知道,黑莲虽为道友伴生至宝,但在道魔之争后,其本体或因受损,或因天道封印,已与道友失散,并未随道友一同遁入混沌。否则,道友如今也不会仅凭一缕魔念,与我在此交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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