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俱芦洲之事,如同在平静的洪荒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仅限于高层。
谭泽宇一拳荡魔,轻描淡写化解了连阐教众仙都感到棘手的危机,此事传回昆仑山,元始天尊在玉虚宫内抚须微笑,对侍立的白鹤童子道:
“看见没?还得是我泽宇师侄!广成子他们,修为还是差了些火候,遇事不够沉稳。”
言语间,对谭泽宇的赞赏与对自家弟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毫不掩饰。
而广成子等人回归后,更是对大师兄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敬畏之心更重,私下议论时,再无半分不服,只有感慨:
“大师兄修为,当真深不可测,我等远远不及。”
此刻,谭泽宇已回到了金鳌岛万象宫。
他周身气息比前往北俱芦洲前更加晦涩厚重,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某种深层次的蜕变,正是他同时参悟“以力证道”与“世界证道”两种至强之路,积累愈发深厚的体现。
他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赵公明。
“公明,坐。”谭泽宇指了指面前的蒲团,神色不似平日轻松。
赵公明依言坐下,他能感觉到大师兄周身萦绕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能让实力深不可测的大师兄都感到凝重,事情定然不小。
“大师兄,北俱芦洲之事,背后莫非另有隐情?”
谭泽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公明,你执掌财部,通晓利益流转。你可知,这洪荒天地,最大的‘生意’是什么?”
赵公明一愣,思索片刻,谨慎答道:“可是......气运之争?”
“是,也不是。”谭泽宇目光深邃,“气运是表象,是货币。真正的大生意,是量劫。”
“货币是什么?生意又是什么?”赵公明有些疑惑。
“你别管那个,重点抓错了!”谭泽宇有些无语。
“呃,大概意思师弟明白了,师兄是说量劫?”赵公明还是很聪明的。
“不错。龙汉初劫,巫妖量劫,乃至那隐隐指向未来的封神之劫......每一次大劫,都是对洪荒生灵的一次残酷清洗,是旧秩序的崩塌与新秩序的重建。”
谭泽宇语气平静,却说着石破天惊的话,“而推动这一切的,你以为是天道无私,维持平衡?”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收割’。天地为牧场,万灵为韭菜。韭菜长得太茂盛了,或是出现了不听话的‘异种’,就需要一场劫难来修剪、清除,顺便将散逸的气运、本源重新收拢。”
赵公明听得背脊发凉,虽然牧场、韭菜什么的听不懂,但意思完全能够明白。
这个说法太过骇人听闻,但细细想来,却又与洪荒历史隐隐吻合。“大师兄,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截教,尤其是如今经过整顿,气运越发凝聚,又与地道、人道牵连颇深的截教,在某些存在眼里,就是那最需要被修剪掉的‘异种’!”
谭泽宇目光如炬,盯着赵公明。
“北俱芦洲的魔患,绝非简单的罗睺复苏。那魔气核心,缠绕着一丝天罚的气息!”
“天罚?!天道?!”
赵公明失声惊呼,猛地站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天道,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道祖合身之所!
“不敢相信?”谭泽宇理解他的震惊,“天道或许在绝对力量上不及巅峰时期的混沌魔神,但你要明白,这里是洪荒!”
说着便加重了语气:
“洪荒天地,自有其独特的规则与壁垒。天道,便是这方天地规则的聚合体与管理者。强如罗睺、杨眉,当初为何要转世,或是以特殊方式进入洪荒?
因为不如此,他们便会受到整个洪荒天地的排斥与压制!天道在洪荒内部,拥有‘主场优势’,它能调动整个世界的力量来压制非洪荒的存在,甚至......扭曲、同化其道!”
“如今,罗睺的魔道复苏,其核心却掺杂了天罚之力。这说明什么?”
谭泽宇声音冰冷。
“说明天道很可能并非简单地利用罗睺,而是在驯化、改造罗睺的魔道,将其变成一件更听话、更适合在洪荒内部进行‘清理’的工具!一件用来对付我们这些‘异数’的,淬了毒的刀!”
赵公明缓缓坐下,消化着这更加深入、也更加骇人的秘闻,额头已见冷汗。与掌握了“主场规则”的天道为敌?
这已不仅仅是力量层面的对抗,更是规则与生存空间的争夺!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如何是好?”谭泽宇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那无尽苍穹,身上陡然迸发出一股桀骜不屈、欲与天争的磅礴气势!
“它要修剪,我偏要茁壮成长!它要收割,我偏要虎口夺食!”
“它视万灵为棋子,我偏要为这众生,争一个真正的超脱!”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公明:“公明,你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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