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童子 第203章 拒绝奴役，寻求共存

魂海之中，气氛凝滞如万古玄冰。“九劫”那最后通牒般的冰冷意念，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在齐天笑的意识核心之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与沉重的压力。

吞噬，与被吞噬。

没有第三条路吗？

齐天笑的意识在庞大的龙魂威压下微微颤抖，但核心处那点来自异世的灵魂之火，却燃烧得愈发旺盛，不肯屈服。他来自一个崇尚自由与独立的世界，他的灵魂烙印里，没有“为奴”这两个字！即便对方是足以毁天灭地的上古凶兽，即便代价可能是形神俱灭，他也绝不愿交出灵魂的自由！

短暂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齐天笑在飞速地思考，权衡，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硬拼？绝无可能。以他现在的灵魂强度和刚刚经历大战的虚弱状态，面对吸收了魔猿妖魂后明显壮大的“九劫”元神，正面冲突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无情吞噬。

屈服？签订那所谓的“平等魂契”？看似能获得力量与生存的机会，但将自身主导权部分交出，关键时刻生死不由自己，这与奴仆何异？这与他在黑石部落、在青木城、在天玄学院苦苦挣扎，努力变强所追求的自在超脱，完全背道而驰！若如此，之前的坚持与拼搏，岂不成了笑话？

不！绝不！

他的意念重新凝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迎向那冰冷的龙魂意志：

“你的力量，你的记忆，你的骄傲，我承认其强大与不凡。”

“但我的意志，我的灵魂，我的‘存在’，同样不容轻侮，不容交易！”

“成为奴仆，或被你吞噬，绝非我齐天笑所选之路！”

“九劫”的意志传来清晰的怒意与不耐，暗金色星云开始加速旋转，似乎准备发动攻击：“冥顽不灵！那便……湮灭吧！”

“且慢！”齐天笑猛地传递出强烈的意念波动，如同最后掷出的筹码，“除了奴役与吞噬，未必没有第三条路！”

“嗯？”“九劫”的攻势微微一滞，冰冷的意念中带着一丝极淡的疑惑。

“你我共存一体，已是事实。强行吞噬，你固然可能成功，但我灵魂与此身契合日深，你亦需承担反噬之险，甚至可能再次伤及你这本就残破的元神本源，延缓你恢复的进程！”齐天笑冷静地分析着，这是他唯一的凭仗——对方对恢复和化形的极致渴望。

“而奴役于我，得到一个失去锐气、可能阳奉阴违的傀儡，对你追寻超脱之大业，当真有益吗？”

“九劫”沉默着，但那翻涌的星云似乎平缓了一丝，显然这话说中了某些关键。

齐天笑趁热打铁，抛出自己思考的“第三条路”：“我们为何不能尝试，寻找一种真正的共存之道？甚至……是融合之道？”

“共存？融合？” “九劫”的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蝼蚁妄想与巨龙并肩？异魂欲与本尊本源相融？痴心妄想！”

“事在人为！”齐天笑意念坚决，“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十万大山深处，上古遗迹众多，或许就存在能将你我灵魂安然分离的逆天神物！若寻得此法，你可得回纯净道体与元神，我亦可重获自由身，各自追寻大道，两不相欠，岂不更好？”

“分离？” “九劫”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似乎这个提议触动了它。若能找回完整的、未被异魂“污染”的身体和元神，自然是最好不过。

“若分离不成……”齐天笑话锋一转，意念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决然，“那便寻求真正的、平等的融合！非你吞我，亦非我融你，而是你我意志、记忆、灵魂本源，在平等基础上，去芜存菁，融为一体，诞生一个全新的、更强大的‘存在’！这个新生的‘存在’，既承载你的力量与记忆，也保留我的意志与认知，共同走向那超脱之路！”

这个提议更大胆，更疯狂！等于是让“九劫”放弃它那源自荒古的骄傲与独立的“存在”，与一个它视为“蝼蚁异魂”的存在进行一场豪赌！

“荒谬！！”“九劫”的意志瞬间爆发出滔天怒意，“让本尊……与你这等孱弱异魂……平等融合？！你……也配觊觎本尊本源？！！”

恐怖的威压再次降临，比之前更盛！暗金色星云中仿佛有雷霆生灭，那龙魂虚影似乎都要睁开眼眸！

齐天笑的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但他依旧顽强地传递出最后的意念：“这是我能提出的……唯一不违背我本心的道路！要么，我们共同努力，寻找分离之法；要么，我们赌上一切，尝试真正的融合！奴役之路，绝无可能！若你执意要战，那便来吧！纵是魂飞魄散，我亦无悔！”

他彻底摊牌了。将选择权抛回给了“九劫”。是冒着风险尝试分离或融合这两种看似渺茫、却可能带来更大未来的道路，还是立刻进行风险未知的吞噬之战？

魂海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九劫”那狂暴的怒意在无声地咆哮，冰冷的杀机与权衡的意念交织。

齐天笑能感觉到，那庞大的龙魂意志在剧烈地挣扎。它极度渴望恢复和化形，厌恶任何不确定性。分离之法虚无缥缈，平等融合更是触及了它尊严的底线。直接吞噬看似干脆，但齐天笑灵魂与此身的契合度，以及那异乎寻常的坚韧意志，确实让它感到了一丝棘手，不愿在恢复的关键时刻再添变数。

漫长的僵持。

最终，那冰冷的意念带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情愿的暂缓，轰然响起：

“异魂……你的狂妄……令本尊……作呕！”

“分离？融合？……皆是虚妄！”

“但……看在你……尚有几分……可供利用的潜力……以及……寻找恢复资源……尚需你这躯壳行动的份上……”

“本尊……暂缓……对你的处置！”

“记住……这是本尊的‘仁慈’……而非你的胜利！”

“若你……无法证明你的‘价值’……若你……试图脱离掌控……”

“顷刻之间……便是你魂飞魄散之期！”

话音落下，那庞大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暗金色星云恢复了缓慢的旋转，龙魂虚影再次陷入沉寂，但一道冰冷的、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的监视意念，却牢牢锁定着齐天笑的灵魂核心。

谈判结束。

没有胜利者。

僵局依旧。

但至少，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齐天笑的意识回归，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得吓人。

“天笑！”柳依依和南宫瑾立刻围了上来，满脸担忧。

齐天笑看着两位伙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没事……暂时，谈崩了，但也……暂时安全了。”

他简单将情况告知两人，省略了具体细节，但点明了体内元神要求主导权被他拒绝，目前暂时维持脆弱平衡的现状。

南宫瑾眉头紧锁，手按在剑柄上：“可有应对之法？”

柳依依更是急得眼圈发红：“难道就没有办法把它弄出来吗？”

齐天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办法……总会有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我们自身的实力。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才有资本去寻找解决之道，无论是分离，还是……其他。”他没有说出“融合”那个疯狂的念头。

他站起身，感受着魂海中那道如芒在背的监视意念，以及体内因为魔猿本源融入而缓慢恢复的力量，目光投向了龙巢之外，那暗金色主峰的更深处。

“这里既然是‘九劫’的巢穴，或许已经没有什么对我们现阶段更有价值的东西了。那股呼唤我的感觉，在进入巢穴后已经变得很淡。我们需要继续深入，这十万大山深处，定然还隐藏着其他的机缘，或许……就有能解决我们困境的线索。”

他必须尽快变强，必须找到能增加自身筹码的东西。否则，体内那头暂时蛰伏的凶兽，随时可能再次露出獠牙。

暂时的安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前路，依旧危机四伏，但方向，已然明确。